第240章 金鳞西指
郑枭的咆哮如同九天怒雷,
裹挟着滔天的杀气,狠狠砸在玄阴殿沉重的殿门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连殿内缭绕的青色丹烟都为之剧烈一颤!
那声音中蕴含的暴怒与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宫墙,刺入刘瑾和玄阴子的耳膜。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刘瑾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
他太了解这位“海龙王”的脾性了!
霸道、桀骜、杀伐果断,更手握大合最强大的水师兵权!
如今浮萍渡失陷,粮草被夺,金鳞卫副统领詹台明又带着那本催命符般的账册逃回,郑枭岂能善罢甘休?
这老匹夫定是得了宫中眼线的密报,直接打上门来了!
封锁消息?销毁账册?一切都成了笑话!
玄阴子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病态红润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些。
他缓缓从蒲团上起身,宽大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带着一股莫测高深的气息。
他瞥了一眼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詹台明,又看向刘瑾,声音如同砂砾摩擦:
“煞星引动内魔,劫火已燃眉睫…刘总管,避无可避了。”
话语间,竟隐隐有将郑枭比作“内魔”之意。
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撞开!
沉重的木门轰然洞开,撞在两侧墙壁上,发出巨响!
一个高大魁梧、如同怒海狂涛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郑枭!
他并未着甲,只穿了一身藏青色绣金蟒的常服,
但那股久经沙场、统御千帆的磅礴气势,却比任何铠甲都更具压迫感。
他面容刚硬,棱角分明如礁石,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
死死盯住殿内的刘瑾和玄阴子,目光扫过瘫软的詹台明和他脚边那本染血的账册时,瞳孔深处更是爆发出骇人的寒芒。
“郑…郑大帅…”
刘瑾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上前周旋,
“您…您息怒…此事…”
“息怒?!”
郑枭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刘瑾,声音如同冰锥,字字刺骨,
“浮萍渡!数万石军粮!落入王铭之手!
我西路数万儿郎,腹中无粮,手中无械,如何御敌?!
你詹事府派的好钦差!查的好账!”
他目光如刀,狠狠剐向地上的詹台明,
“詹台明!你身为金鳞卫副统领,临阵脱逃,丧师辱国!还有脸活着回来?!”
詹台明被郑枭那噬人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般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郑枭不再看他,冰冷的目光转向刘瑾,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杀意:
“刘瑾!还有你詹事府那些蠹虫!
前线将士浴血搏命,尔等却在后方贪墨军资,克扣粮饷!
一本烂账,被敌人当作离间利器送回来!
丢尽我大合颜面!动摇我三军根基!此等祸国殃民之罪,该当何罪?!!”
“郑枭!你休得血口喷人!”
刘瑾被逼到绝境,尖利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色厉内荏,
“账册真伪尚未可知!此乃王铭奸计!意在离间!
你身为大帅,不思退敌之策,反在陛下寝宫之外咆哮喧哗,惊扰圣驾!你…你才是居心叵测!”
“奸计?”
郑枭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离间?若非尔等贪婪成性,授人以柄,王铭纵有通天之能,又如何能得此‘利器’?!”
他猛地一指地上那本账册,
“真伪?待本帅将其公之于众,让满朝文武,让天下将士,都来看看你们这群蛀虫的嘴脸!
看看是谁在动摇我大合根基!”
“郑大帅!”
玄阴子那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试图抚平怒火的韵律,
“稍安勿躁。′q!u.k\a`n\s~h+u¨w?u′.+c,o^m*
王铭此计,歹毒异常。此刻内讧,正中其下怀。
陛下圣体违和,若受惊扰,恐有不测。当以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
郑枭猛地转头,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玄阴子,眼中怒火更炽,
“国师倒是好定力!扣着雷火铳,说什么祭炼净化,贻误战机!
如今赤水河防线洞开,王铭兵锋直指金穗城!
金穗城若失,天南门户大开!
国将不国!你还在谈什么国事为重?!”
他踏前一步,逼近玄阴子,强大的压迫感让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玄阴子!本帅今日就把话撂下!立刻交出雷火铳!调拨前线!否则…”
郑枭的声音陡然压低,却带着更加恐怖的寒意,
“…别怪本帅不顾君臣之谊,清君侧,诛妖道!”
“清君侧?诛妖道?”
玄阴子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不易
察觉的厉色,宽大的道袍下,
枯瘦的手指微微蜷曲,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
“郑大帅,好大的威风。莫非以为这大合朝堂,是你水师的甲板不成?”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剑拔弩张!两大权臣,一个手握重兵,杀气腾腾;
一个深居宫闱,诡秘莫测。
无形的气场碰撞,让刘瑾和詹台明几乎窒息,连丹炉中的火焰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传来一个太监带着哭腔的尖利通报:
“报——!镇涛港八百里加急军报——!”
这声通报,如同冷水浇入滚油!
郑枭和玄阴子的目光同时转向殿门!
一名风尘仆仆、几乎虚脱的信使被两名小太监搀扶着冲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高举着一封插着三根染血羽毛的羊皮卷!
“大帅!国师!刘公公!镇…镇涛港急报!
大浪帝国使节船队…已于昨日抵达!
然…然使节登岸后,竟…竟出示海图,指称我大合‘伏波’、‘定海’两处军港附近海域为其‘传统渔场’,
要求我大合水师让出航道,并赔偿其渔民历年‘损失’!
言辞…极其倨傲无礼!镇守将军不敢擅专,请大帅、国师定夺!”
“什么?!”
郑枭、玄阴子、刘瑾三人几乎同时失声!
脸上充满了震惊、错愕,以及一种被趁火打劫的强烈屈辱!
大浪帝国!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大合腹背受敌、朝堂内斗正酣之际,派来使节,
提出如此荒谬绝伦、咄咄逼人的领土要求?!
郑枭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暴风雨前死寂般的冰冷所取代。
他猛地看向玄阴子,眼神锐利如刀:
“国师!这就是你扣着雷火铳,要‘祭炼净化’的结果?!
强敌环伺,外寇趁虚而入!你还觉得,本帅是在危言耸听吗?!”
玄阴子浑浊的眼中也翻腾起剧烈的波澜,大浪帝国的突然发难,
完全打乱了他坐山观虎斗、借机清除异己的盘算!
这已不是内斗,而是真正的国难临头!
他脸色变幻不定,那病态的红润似乎都褪去几分,显出几分灰败。
刘瑾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大浪帝国!
那可是拥有可怕雷火铳的海外强国!
若此时再与大浪交恶…大合真真是万劫不复了!
郑枭不再看玄阴子和刘瑾那变幻的脸色,他一把抓过信使手中的加急军报,
飞快扫视,脸色越来越沉,如同凝结的寒冰。·9*5·t`x?t...c\o!m*
他猛地将军报拍在旁边的丹炉架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本帅令!”
“一!詹台明临阵脱逃,丧师辱国,即刻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詹事府兵曹王都尉、粮秣主事吴猛,贪墨军资,克扣粮饷,祸国殃民,即刻锁拿下狱,抄没家产!
相关人等,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他这是快刀斩乱麻,先抛出几个替罪羊,暂时平息部分众怒,也堵住悠悠之口。
“二!”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玄阴子,
“国师!雷火铳乃御敌利器,非供奉之物!
本帅即刻派人前往禁军武库,提走十门!余下十门,留于国都,由国师‘择吉祭炼’!若再敢推诿…”
郑枭眼中寒光一闪,
“…休怪本帅翻脸无情!”
“三!”
他最后看向那报信的信使,声音带着凛冽的海风气息,
“回复镇涛港!大浪使节,就地扣押!其船队,勒令退出我大合海域百里之外!
敢有异动,视为宣战!本帅亲率‘镇海’巨舰,会一会他大浪的‘雷火’之威!
同时,将此间变故,八百里加急,通传赤水河前线!告诉守将,金穗城若失,提头来见!”
三条命令,如同三道惊雷,炸响在玄阴殿!
扣押大浪使节!强硬驱逐其船队!
这几乎等同于宣战!郑枭的强硬和魄力,让刘瑾和玄阴子都感到一阵心悸!
而雷火铳,郑枭终于强行夺走了一半!
虽然留了一半给玄阴子作为台阶,但这已是赤裸裸的武力胁迫!
玄阴子脸色铁青,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捏得发白,却终究没有出言反对。
大浪帝国的趁火打劫,让他失去了继续扣留雷火铳的全部理由。
此刻再阻挠,郑枭真可能掀了这玄阴殿!
“郑大帅…雷厉风行,好…好手段。”
玄阴子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毒。
郑枭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目光如电,最后扫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詹台明和面如死灰的刘瑾,仿佛在看两堆垃圾。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玄阴殿,藏青色的蟒袍在殿门口带起一阵劲风。
“备马!去武库!传
令水师各营,一级战备!
目标——镇涛港!”
郑枭的命令如同飓风般席卷了天南城。
禁军武库的大门被强行打开,十门沉重冰冷、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雷火铳被郑枭的亲卫营如狼似虎地抬走。
大浪帝国的使节团在镇涛港被突然出现的金鳞卫强行扣押,
其护卫船队也在大合水师巨舰的炮口威逼下,被迫退出百里之外。
朝堂上下,詹事府一派官员噤若寒蝉,郑枭的威望和兵权,在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郑枭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站在水师旗舰“镇海号”高耸的舰桥上,
眺望着西南方向赤水河流域那被阴云笼罩的天空,眼神凝重如铅。
他强行夺来了雷火铳,暂时压服了朝堂内斗,逼退了大浪使节的挑衅,
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只是饮鸩止渴!
真正的威胁,是那个如同附骨之蛆般,正沿着赤水河泥泞的河道,
悄无声息却又坚定无比地向大合帝国心脏地带——金穗城,步步逼近的男人——王铭!
......
赤水河,浮萍渡。
短暂的休整和喧嚣过后,渡口再次陷入一种肃杀的沉静。
粮秣大部分已被转运至后方隐秘地点,只留下少量堆积在显眼处迷惑可能的空中侦察。
伤员得到了妥善安置,俘虏被分开严加看管。
玄甲卫和龙骧军的士兵们默默地擦拭着兵刃,检查着装备,往水囊里灌满烧开的水,将防虫的药膏仔细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硝烟味,混合着潮湿的泥腥气。
王铭站在渡口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手中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密报,眉头紧锁。
这是来自北线赵破虏处的加急军报,由程雅带来的关州信鸽接力传递。
“落鹰隘已克…然伤亡惨重,元气大伤…需就地休整至少五日,
方能继续向鬼哭峡、铁索关施压…”
王铭低声念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栏。
赵破虏打得很苦,他预料到了,但惨烈程度似乎还是超出了预估。
北线的压力,暂时无法进一步加大了。而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密报后半段:
“…大浪帝国使节船队已抵大合镇涛港,意图不明。
张云忧其或与雷火铳有关,或趁火打劫…”
大浪帝国!镇涛港!
这两个词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王铭的心头。
他深知大浪帝国对雷火铳技术的垄断和贪婪,更清楚他们唯利是图的本质。
此刻出现在大合港口,绝非善意!
是觊觎大合更多利益?还是…想趁机插手整个大陆的乱局?
“夫君,”
陆仙悄然走到他身边,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凝重,
“天南城的‘夜枭’刚刚传来密讯。
郑枭强行从武库提走了十门雷火铳!
并扣押了大浪帝国的使节,驱逐了其船队!
朝堂震动,詹事府一派暂时偃旗息鼓。”
王铭眼中精光爆闪!
郑枭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更果断!
扣押大浪使节?这几乎是撕破脸了!
看来那本账册和詹台明的“证词”,加上大浪的趁火打劫,彻底激怒了这头“海龙王”,也给了他强行夺权的绝佳借口!
“扣押使节…驱逐船队…”
王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郑枭这是被逼急了,也是要亮肌肉了。看来大浪的胃口不小,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踱了两步,目光投向西南方向,那是金穗城的方向,也是赤水河深入大合腹地的必经之路。
“十门雷火铳…郑枭会优先装备哪里?他的水师?还是…拱卫天南城?”
“夜枭密报,雷火铳被郑枭亲卫营押运,去向不明。”
陆仙补充道,
“但郑枭本人已亲赴镇涛港坐镇,威慑大浪船队。”
“镇涛港…”
王铭沉吟片刻,眼中锐芒一闪,
“郑枭被大浪牵制在东部沿海,暂时无暇西顾!这正给了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
“传令全军!立刻开拔!
目标金穗城!全速前进!务必在郑枭缓过劲来、雷火铳威胁成型之前,拿下这座粮仓命脉!”
命令迅速下达。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在渡口响起。
士兵们立刻结束休整,沉默而迅速地集结登船。
柳条快舟如同离弦之箭,再次没入赤水河浓密的水汽和蜿蜒的河道中。
......
程雅在军队开始行动前,也来到了王铭的身边。
当她知道大军要马上行动之时,也赶紧找到了王铭。
她先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玄色软甲,
外面罩着防蚊虫的细麻斗篷,腰间佩剑,英姿飒爽地站在王铭的指挥船旁。
她看着眼前沉默而肃杀的军队,感受着那股即将再次踏入死亡沼泽的凝重气氛
,
心中既紧张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兴奋。
她终于踏上了真正的战场!
“夫君!”
程雅快步走到王铭身边,眼神亮晶晶的,
“这次打金穗城,我能做什么?我的剑术很好的!张云姐姐给的药也很管用!”
她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
王铭看着程雅眼中那份纯粹的跃跃欲试和侠义热情,冰冷坚毅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拍了拍程雅的肩膀,声音沉稳:
“金穗城不比水寨渡口,乃大合南疆重镇,守备森严。
你初临战阵,跟在陆仙身边,保护好她,也保护好自己。
你的剑术和药,会有用武之地,但战场凶险,切不可逞强冒进。”
程雅虽然有些失望不能立刻冲锋陷阵,但也知道王铭是为她好,用力点了点头:
“嗯!我听夫君的!我会保护好仙妹!”
陆仙对程雅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
庞大的船队,在岩坎和他手下那些如同沼泽鬼魅般的黑水部战士引领下,再次启程。
浑浊的河水无声流淌,两岸遮天蔽日的古木投下浓重的阴影,藤蔓垂落,如同巨蟒。
浓雾不知何时又弥漫开来,将前路笼罩在一片迷蒙未知之中。
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哗哗声,和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在死寂的沼泽里回荡。
王铭站在船头,玄色衣袍在潮湿的雾气中微微拂动。
他目光穿透迷雾,仿佛看到了远方那座被大合视为命脉的金穗城。
郑枭被大浪帝国牵制在东部,大合朝堂内斗正酣,北线赵破虏虽然惨胜但也牢牢钉住了部分主力…
现在,是直插心脏的最佳时机!
“传令岩坎头人,”
王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前出侦查,寻找通往金穗城最隐蔽、最快速的路径。
沿途若遇小股哨卡、水寨,能避则避,不能避则以雷霆手段拔除,不留活口!务必隐匿行踪!”
“得令!”
岩坎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兴奋,带着几艘快舟,如同融入浓雾的水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河道前方。
船队沿着赤水河主河道,在浓雾和迷宫中穿行。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在厚重的云层和树冠后移动,光线愈发昏暗。
沼泽的闷热潮湿如同无形的枷锁,蚊蚋的嗡鸣永不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负责探路的快舟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独特的鸟鸣声
——黑水部示警的信号!
船队立刻减速,气氛瞬间紧绷!
一艘快舟如同幽灵般从侧前方的芦苇丛中滑出,靠向指挥船。
船上的黑水战士脸色凝重,对着岩坎急促低语。
岩坎听完,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快步走到王铭面前。
“大帅!前方三里,河道分岔!
主河道被一道新筑的水栅拦死!水栅后有大型水寨!
看旗号,是‘铁鳄水寨’,规模远胜之前的黑鳄水寨!守备森严,强攻不易!而且…”
岩顿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水寨两侧的密林和泥沼里,发现了大量新鲜挖掘的陷坑和布置了毒签的陷阱!
还有…毒虫巢穴被惊动的痕迹!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布下了天罗地网!”
铁鳄水寨?陷坑?毒签?惊动的毒虫?
王铭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
看来,浮萍渡的陷落,已经惊动了金穗城!
对方正在层层设防,要将他们这支奇兵,彻底困死、吞噬在这片死亡沼泽的深处!
浓雾翻涌,赤水河的水流仿佛变得更加湍急而阴冷。
通往金穗城的路,陡然变得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