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冤魂的哀嚎
守殿兽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七个头颅同时转向石缝的方向,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它拖着三叔的尸体,铁链在地面划出火星,庞大的身躯开始挤进狭窄的通道,岩壁被挤得簌簌掉灰。
“快跑!” 石天拉着狐月转身就往裂缝深处冲。通道尽头隐约有微光闪烁,他只能祈祷那里是出口。身后传来守殿兽撞碎岩壁的巨响,七张嘴里发出不同音调的嘶吼,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
跑出约莫百十米,前方的通道突然开阔起来,露出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周围环绕着七道银色的光带,那些光带在空中缓缓流转,形成一个复杂的法阵。
“这是星神的封印阵!” 狐月指着晶石,“古籍记载星神用七曜晶石镇压影族诅咒。”
石天凑近石台,发现晶石下方刻着与兽皮卷相同的符号,只是这些符号是金色的,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通道里那些吸收光线的黑色符号截然不同。他忽然想起三叔兽皮卷上的字迹 ——“星神诅咒实为封印”,难道这封印并非诅咒,而是为了抑制影族的异化?
“小心!” 狐月突然将他推开。石天回头时,正看见守殿兽撞破石室大门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头颅猛地喷出黑色的粘液,那些粘液落在石台上,金色的符号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被强酸腐蚀一般。
随着符号被破坏,悬浮的七曜晶石开始剧烈震颤,周围的银色光带变得忽明忽暗。守殿兽发出兴奋的嘶吼,七个头颅同时对准晶石,张开的嘴里涌出浓密的黑雾,那些黑雾接触到光带便开始吞噬光芒。
“不能让它破坏封印!” 石天抽出青铜短刀,刀柄上的饕餮纹在接触到黑雾时突然亮起金光。他想起祖父说过这把刀是用陨铁混合星砂铸造,能克制邪祟。
他冲向守殿兽的侧后方,那里的羽翼最为残破,露出的皮肉上布满了蛇形纹路。短刀砍下去的瞬间,守殿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伤口处冒出白烟,那些蛇形纹路像是活物般蜷缩起来。
“它怕这把刀!” 狐月忽然喊道,她指着七曜晶石,“光带在减弱,我们必须重新激活封印!”
石天注意到石台边缘有七个凹槽,形状与七曜晶石周围的光带一一对应。他忽然想起壁画上星神手持七颗星辰的画面,难道需要将某种东西嵌入凹槽?
守殿兽的注意力被石天吸引,庞大的身躯转身时撞碎了半面岩壁,碎石飞溅中,石天瞥见它脖颈处的铁链上挂着七枚生锈的圆环,那些圆环的大小正好能嵌入凹槽。
“把那些圆环取下来!” 石天一边躲避守殿兽的利爪,一边大喊。狐月会意,灵巧地绕到守殿兽身后,借着它转身的空档,用匕首撬开了铁链上的圆环。那些圆环刚离开铁链,就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与封印阵的光带遥相呼应。
当第七枚圆环嵌入凹槽的瞬间,七曜晶石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色的光线顺着光带流淌,在石室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星图,无数星辰般的光点从天而降,落在守殿兽身上。
守殿兽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金光中逐渐缩小,那些异化的特征开始消退,残破的羽翼化作寻常的羽毛,七颗头颅渐渐融合成一个,脖颈处的蛇形纹路也随之淡去。最终,它化作一个身披羽毛的青年,只是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沉睡。
石室之外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那些羽毛人涌了进来,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停下脚步。他们面具上的猩红光芒渐渐熄灭,脖颈处的青色纹路也开始淡化,其中一个羽毛人摘下鸮鸟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诅咒…… 解除了?” 女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看向石天手中的青铜短刀,“这是…… 星神后裔的信物?”
石天这才明白,祖父留下的不仅是一把刀,更是解开诅咒的关键。那些所谓的影族诅咒,不过是星神设下的封印,而守殿兽正是被封印异化的影族先祖。他看着沉睡的青年,又想起三叔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
狐月走到石台边,轻轻抚摸着七曜晶石:“古籍上说,当星辰归位,影族将重见天日。原来不是传说。”
金光渐渐散去,溶洞顶部的水晶依旧闪烁如星。那些羽毛人纷纷摘影子,在火光中轻轻摇曳。
石天将三叔的尸体安葬在石室后方的空地上,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放了半块玉佩。他知道,三叔毕生追寻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刻揭晓。
当石天和狐月走出溶洞时,外面已是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石天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在晨光中清晰而完整。他忽然想起那些失去影子的羽毛人,此刻他们或许正沐浴在久违的阳光里,感受着影子落在地面的重量。
守殿兽不是第一次被杀死,却在这一次真正获得了新生。而那些延续千年的战争与诅咒,终将在阳光之下,化作溶洞里渐渐冷却的篝火余烬。
晨光穿透薄雾时,石天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微微晃动。他忽然驻足,弯腰拾起一片沾着露水的银杏叶,叶片边缘的锯齿在掌心投下细碎的阴影。狐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自己的影子正与石天的交叠在一处,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
“我们该往哪里去?” 狐月的指尖掠过腰间的七曜晶石碎片,那是离开溶洞时从石台边缘捡到的。晶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照得她瞳孔里泛起细碎的光斑。
石天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晨雾正从山谷间缓缓褪去,露出黛青色的山脊线。他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青铜短刀的模样,老人枯瘦的手指在刀身刻着的星图上反复摩挲,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气音。那时他以为那只是衰老带来的呓语,直到此刻才明白那些破碎音节里藏着的真相。
“去找最后一块星石。” 石天握紧了青铜短刀,刀柄上的纹路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记。溶洞里的古籍记载着星神后裔的使命,七曜晶石集齐之日,便是影族彻底摆脱封印束缚之时。而现在,他们手中只有从守殿兽巢穴找到的三块碎片。
狐月忽然轻笑出声,她指着石天的影子,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只尾巴蓬松的狐狸虚影。“看来连影子都在催促我们出发呢。” 她转身朝山外走去,裙摆扫过沾满晨露的野草,惊起几只停在草叶上的蜻蜓。
山路蜿蜒向下,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奇怪的凿痕。石天用青铜短刀的侧面敲击石壁,发出空洞的回响。“这里以前应该有通道。”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道螺旋状的刻痕,那图案与溶洞顶部的星图有着微妙的相似。
“影族的密道。” 狐月从背包里翻出拓印纸,将岩壁上的图案小心翼翼地拓下来,“古籍上说,影族曾在群山间开凿了七十二条密道,用来躲避星神后裔的追捕。”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拓印纸上的某个符号上,“这个标记…… 指向西方的黑松林。”
穿过山涧时,石天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比往常清晰了许多,连眼角的细小纹路都看得真切。他想起那些羽毛人摘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脚下新生的影子上时,有人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是被诅咒的人?” 狐月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她正用树枝拨弄着水里的月影石,那石头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石天想起三叔临终前的眼神,老人躺在溶洞冰冷的地面上,胸口插着半截断矛,鲜血在他身下洇开,像一朵盛开的暗红色花朵。“三叔说过,我们石家世代守护着星神信物,其实是在守护一个秘密。” 他望着水面上晃动的光斑,“或许我们也是影族的后裔。”
黑松林在暮色降临时显露出它的诡异。巨大的松树遮天蔽日,树影在月光下拉得极长,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臂。石天用青铜短刀劈开挡路的荆棘,刀刃划过空气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刀身刻着的星图在黑暗中泛起淡淡的蓝光。
“小心脚下。” 狐月忽然拉住他的衣袖,她的指尖冰凉,“地上有白骨。”
石天低头看去,只见厚厚的松针下露出一截惨白的胫骨,骨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他用刀拨开周围的落叶,更多的骸骨显露出来,它们堆叠在一起,形成一道蜿蜒的骨墙。“是影族的殉葬地。” 狐月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从背包里取出古籍,书页在风中哗哗作响,“传说影族会将战死的族人葬在密道入口,用他们的骸骨守护最后的秘密。”
青铜短刀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刀身的蓝光变得明亮刺眼。石天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他不由自主地举起刀,只见刀刃指向松林深处的一块巨石。那巨石上刻着与岩壁上相同的螺旋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
“就是这里。” 狐月将拓印纸铺在巨石上,两者的图案完美重合。她从怀里取出七曜晶石碎片,当碎片贴近巨石时,石缝里开始渗出银白色的液体,像融化的月光。
石天挥动青铜短刀,刀刃切开空气的瞬间,周围的树影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像无数条黑色的蛇,顺着树干蜿蜒而下,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是影煞。” 狐月将晶石碎片塞进石天手里,“古籍上说,密道的守护者会化作影煞,阻止外人进入。”
影煞的攻击带着刺骨的寒意,石天感到自己的影子正在被它们一点点吞噬。他挥动青铜短刀,刀身的蓝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每一次挥砍都能斩断数道影煞,但更多的影子又从四面八方涌来。
“用晶石!” 狐月的声音带着喘息,她的半边肩膀已经被影煞缠住,那里的衣服正在迅速变黑。
石天将三块晶石碎片按在巨石的凹槽里,瞬间,一道耀眼的光柱从凹槽中射出,直冲云霄。周围的影煞发出凄厉的尖叫,在光柱的照射下迅速消融,像冰雪遇到了烈日。
当光柱散去时,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洞口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影族的历史:他们曾与星神和平共处,共同守护着七曜晶石;后来不知为何反目成仇,星神用封印将影族困在黑暗之中;而星神后裔则世代守护着解除封印的信物。
“原来如此。” 狐月抚摸着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个手持青铜短刀的男子,正在将七曜晶石嵌入一座高塔,“传说中的星辰归位,不是指影族重见天日,而是指两族重新和好。”
他们沿着密道前行,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会出现一盏油灯,石天用青铜短刀的火星点燃它们,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到密道尽头时,一座石塔出现在眼前。塔高九层,塔身布满了星图,塔顶镶嵌着一块巨大的七曜晶石,正是他们寻找的最后一块碎片。
“终于找到了。” 石天伸手去摘那块晶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抬头看去,只见塔顶站着一个身影,穿着与那些羽毛人相似的服饰,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
“星神后裔,你终于来了。” 那个身影开口说道,声音苍老而沙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百年。”
面具缓缓摘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石天惊讶地发现,那张脸与他祖父的画像有着惊人的相似。“你是谁?” 他握紧了青铜短刀,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是影族的守护者,也是你的先祖。”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三百年前,你的祖父与我定下约定,当七曜晶石集齐之时,便是两族和解之日。但他没能等到那一天,就被影族的激进派杀害了。”
老者指向塔壁上的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影族人并肩而立,正在将七曜晶石放入塔基。“那就是你的祖父和我。” 他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这里守护着最后一块晶石,等待着星神后裔的出现。”
石天将三块晶石碎片递给老者,老者将它们与塔顶的晶石拼在一起,瞬间,整座石塔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密道开始震动,石壁上的壁画变得栩栩如生,仿佛在重演着两族的历史。
“星辰归位,万物重生。” 老者举起完整的七曜晶石,将它嵌入塔基的凹槽里。刹那间,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塔基射出,穿透了密道的顶部,直冲云霄。
石天和狐月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自己,他们的影子在光柱中渐渐变得清晰,仿佛与周围的光影融为一体。老者的身影在光柱中缓缓消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了七曜晶石之中。
当光柱散去时,密道开始坍塌。石天拉着狐月冲出石塔,身后的密道在轰鸣声中渐渐被泥土掩埋。他们站在黑松林里,看着石塔顶部的七曜晶石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周围的树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两族的和解欢呼。
“结束了。” 狐月靠在石天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她的影子与石天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在月光下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廓。
石天抬头望向天空,繁星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向他们微笑。他知道,祖父和三叔毕生追寻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现。那些延续千年的战争与诅咒,终将像黑松林里的晨雾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
石天的指尖划过狐月毛茸茸的耳尖,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月光如流水般淌过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静谧而温馨的画面。突然,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是石族的巡防队。” 狐月的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那双灵动的琥珀色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她下意识地往石天身后缩了缩,狐尾不安地扫过脚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石天握紧腰间的青铜短刀,刀柄上雕刻的狼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记得三天前离族时,父亲的亲兵曾在演武场拦下他,那锋利的箭矢几乎擦着鼻尖飞过,冰冷的金属气息至今仍萦绕在鼻尖。此刻,他能清晰地听到甲胄碰撞的脆响由远及近,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握紧我的手。” 石天低声说道,掌心的老茧摩挲着狐月柔软的指腹。两人转身钻进黑松林的阴影里,靴底碾碎的松针散发出清苦的香气,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
身后传来弓弦震颤的嗡鸣,三支雕翎箭擦着耳畔钉进树干。石天瞥见箭簇上镶嵌的狼牙 —— 那是石族先锋营的标记。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呓语:“当狼与狐的血染红松林,星辰的轨迹将重新书写……” 当时他以为只是老人的胡话,此刻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狐月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看那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石天看见七曜晶石的光芒穿透树冠,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大的星图。北斗第七星正在缓缓偏移,原本晦暗的天狼星却骤然亮得灼眼,仿佛预示着什么重大的变故。
“那不是正常的星象。” 石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三叔书房里那卷泛黄的《玄象秘录》,其中记载着百年前两族盟约破裂当晚,夜空也曾出现过同样的异象。书页间夹着的干枯狐尾草标本,此刻仿佛在记忆里散发出焦糊的味道,让他心头一紧。
马蹄声突然消失了。黑松林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风穿过树梢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石天按住狐月的肩膀,示意她屏住呼吸。他看见前方的月光被什么东西割裂成碎片,三十步外的灌木丛里,有双幽绿的眼睛正在闪烁,像极了传说中守护晶石的妖兽。
“是狐族的斥候。” 狐月突然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她吹了声短促的口哨,那双眼眸的主人立刻发出回应的呜咽。石天这才注意到对方脖颈上挂着的银铃,那是狐族王室卫队的信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去年在两族边境的集市上,他曾见过同样的银铃系在一个卖花姑娘的发间,当时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此刻的狐月。
斥候化作人形时,石天看见他胸前的箭伤正在渗血。“公主,长老们……” 斥候的声音断断续续,“石族突袭了我们的圣地,他们说…… 说您偷走了七曜晶石。”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弩箭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石天挥刀格挡的瞬间,狐月已经扑过去扶住倒下的斥候。那双眼眸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临终前,他颤抖着指向西方:“血…… 血月谷……” 石天注意到他紧握的拳头里,攥着半片烧焦的狼皮,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文。
“是石族的暗部。” 石天的刀刃滴落黑色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认出弩箭上的蛇形花纹,那是父亲亲手训练的死士才有的标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想起小时候偷偷溜进暗部训练营,看见那些孩子被蒙上双眼,用活人做靶子练习刺杀,当时的恐惧此刻再次袭来。
狐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刺骨。“看天上。” 石天抬头,看见七曜晶石的光芒正在褪色,原本七彩的光晕正被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侵蚀。星图上的天狼星已经亮得如同白昼,而北斗的位置完全错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扭转,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