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样会好一些吗？”

寂静的夜里，涯边的一块石头上，感受着夜间宁静的风拂过草地，沙沙的伴奏声中柳枝妖娆的扭动着，像是巫女在迎衬着音乐在华丽的剧台上操控着眼神空洞的人舞蹈。

言逍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双腿，紧实到只有一双眼睛漏在膝盖上方，视野仅仅只能盯到下方的泥土，颤抖着的身躯好像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我好烦啊.....”

言逍无力的说道。

“或许我不该在这说风凉话，但是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安慰人，无力的时候谁都有过，望子成龙的父母发现自己的儿子在学校逃课打架，赌桌上的赌徒发现自己毕生钱财空尽，企业家一生汗水因为一次意外功亏一篑。”

男子叹了一口气。

“你还在，但是你在你之前在意的东西已经不在了，那一瞬间，我们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患得患失。”

“我有点...我非常后悔...”

言逍把头埋了下来，咬紧着牙关，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嘶哑般的用力。

男子在旁边摇了摇头，看向崖下。

“我们都有后悔的时候，我有着令你们匪夷所思的力量，高高在上的决定着别人生死，但是在选择的天枰上承载的事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我也会感到迷茫。”

男子撑起身体，起身向后走去。

“站起来吧，已经发生的事改变不了，印刻在你脑海里吧，这是你在选择上付出的代价。”

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愿意跟你走。”

男子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

“人啊，总是得经历些什么才会去改变。”

似笑非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伴随着蝉鸣...和言逍气无力下垂的脑袋。

微风拂过，言逍感觉脸上麻酥酥的，还有点痒，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摆动的草尖来来回回点触着自己的脸颊，双手撑在松软的泥土上，掌心中传来酥麻的感觉，应该是压住了什么小昆虫。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那名男子就坐在言逍的一旁，嘴里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狗尾巴草，神情洒脱，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要是身上穿的是破破烂烂的蓑衣，那活脱脱的就像一个浪人一般，拽酷拽酷的。

“你好像一只发了春的鼹鼠。”

言逍斜眼看道。

“好丑陋的比喻，你的修辞只有这种程度吗？”男子不屑的看向躺在地上的言逍。

“看来你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还记得昨天答应的吧？”

“我不像是傻子吧。”

“回想起昨天那凌乱的模样，说不准呢。”

男子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展了展身子。

“有昨天那种事为你铺垫，你心理上应该也会有一些觉悟，接下来你将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与你现在车水马龙的城市截然不同，嘿嘿，说是这样说的，但是你那幼小的心灵到底能不能接受我倒是也不确定呢，毕竟你是那样的狼狈，啧啧。”

男子戏谑的朝言逍摆弄出捂着脑袋的姿势。

“你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个正经人。”

言逍别过脑袋，不想再看到那个令人无语的身影。

“哎呀呀，别生气嘛，转过头，让你看看.......”

男子轻轻抬起右手，食指从拳头中蹦出，指向言逍。

“世界的另一面。”他的指尖开始下滑，指尖划过的空间显露出了黑色的条纹，随着向下的轨迹开始逐渐拉长，跟随在后面的条纹也开始撕裂，扩大，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双手从丝织布的两边开扯，连接着的一根根条纹被漆黑色慢慢的填满。

“人总是会对未知产生好奇，这是你接下来要通往的道路。”

男子的声音在裂缝的后面响起，他好像永远都那么自信，言逍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欢看别人出洋相还是如同他所说一样是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好奇。

寂静，深邃，茫然的未来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言逍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穿越了的感觉，穿越到了古侠小说里，自己是那个主角，但是在穿越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穿越后就会像龙傲天一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垂着脑袋摇着尾巴乞求恩惠，或者在仇人面前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修炼如开挂一般横冲直撞创至世界巅峰。

“呵。”他摇头自嘲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触摸到了那道通往未知的裂缝。

在男子的笑容中，身影渐渐被黑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