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少看话本子

血渊叹了口气,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角,认命地接过那套简陋的吸血器:

“行了,赶紧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群师兄,没一个省心的。

很快,三杯血液接满。

顾苏玺迅速为血渊止住血,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秦乾宇,一杯递给阎初安,自己拿起最后一杯。

秦乾宇、顾苏玺、阎初安三人对视一眼,举起手中的茶杯。

秦乾宇:“为了大师兄!”

阎初安:“为了小师妹!”

顾苏玺:“……为了活下去。”

三人:“干!”

三人一仰头,将杯中血液饮尽!

动作整齐划一,愣是喝出了几分桃园三结义的豪迈感……

魏星洛、季灼墨:“……”

心情更复杂了。

两人虽然内心活动激烈,但最终都只是用极其复杂的、充满了“你他妈在逗我?”和“算了反正老子啃都啃了还啃得挺爽”的矛盾眼神死死盯着顾苏玺,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秦乾宇三人喝完结拜血,之后轻松不少,就是莫名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现在,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裴沐言了。

如何喂他喝下成了难题。

他牙关紧咬,根本无法自主吞咽。

阎初安看着血渊,脑洞大开,弱弱地提议:

“话本子里……这种时候,是不是都得……嘴对嘴……渡进去啊?”

他说完自己先脸红了。

血渊闻言,缓缓转过头,用那双绯红的眼眸看着阎初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你脑子被话本子啃了吗?”。

她懒得解释,直接上前,伸出两根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指,精准地捏住裴沐言的下颌,稍一用力,

便巧妙地撬开了他紧咬的牙关,甚至微微拨开了他的舌头,露出了一个可供灌入的通道。

然后,她拿起顾苏玺递过来的、盛满血液的茶杯,毫不犹豫地、稳稳地、直接对着那个通道倒了进去!

同时按了一下裴沐言喉间,让其条件反射进行吞咽。

动作干脆利落,效率极高,毫无旖旎色彩!

倒完后,她甚至还轻轻抬了抬裴沐言的下巴,确保没有浪费。

完事之后,她放下茶杯,拿出绢帕擦了擦手,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阎初安,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刀:

“小师兄,少看些话本子。

撬开嘴直接灌,比什么都有用。

那些用嘴喂药的不可靠……”

“哦……”

阎初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话本子害人不浅……”

众师兄:“……”

好吧,这很血渊。

她的方法向来如此惊世骇俗、效率极高、且……简单粗暴。

众人看着血渊那依旧清冷、却因为颈间暧昧痕迹和刚才那番高效粗暴操作而形成强烈反差的模样,一时之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更是松了口气。

大师兄的命,总算暂时保住了。

而他们与小师妹之间那复杂而深厚的羁绊,似乎也因此更深了一层。

只是……那颈间的齿痕,恐怕要好一阵子才能消了。

血渊闭目调息片刻,压制住因大量失血而带来的些微眩晕感。

颈侧传来的阵阵刺痛与残留的温热触感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睁开眼,绯红的眼眸扫过屋内正在全力炼化她精血的师兄们,见他们气息逐渐平稳,尤其是裴沐言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心下稍安。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重新将宽大的斗篷兜帽拉起,遮住了那头显眼的银发和颈侧那些暧昧的痕迹,只露出线条冷冽的下颌和淡色的唇。

她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夜风裹挟着驿站周遭残留的魔气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燕亲王正站在院中,面色凝重地指挥亲兵加固防御,布置哨岗。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转过身,看到是血渊,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复杂,连忙上前几步。

“仙师……您师兄他……”燕亲王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

“暂无性命之忧,正在疗伤。”血渊的声音透过兜帽传出,清冷平稳,听不出情绪,“王爷,借一步说话。”

燕亲王心中一凛,立刻屏退左右,引着血渊走到驿站一角相对僻静的马棚旁。

此处视野开阔,不易被偷听。

“仙师有何吩咐?”燕亲王压低声音,姿态放得很低。

今夜所见的一切,早已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些“仙师”的手段,远超他理解的范畴,尤其是眼前这位看似纤弱的银发少女,其恐怖与莫测,更是深不见底。

血渊微微抬起脸,兜帽阴影下,那双绯红的眼眸能洞穿人心,直视着燕亲王:

“王爷,今夜之事,你怎么看?”

燕亲王喉结滚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那魔物……绝非天然生成,

倒像是……像是被人用极其恶毒的手段炮制出来的怪物!

而且,它们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太过巧合,

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仙师,恕燕某直言,这背后……恐怕牵扯极大。

绝非寻常魔物作乱,倒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战争!”

血渊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蓟城如今情况如何?

陛下可知晓此类魔物已出现在京畿附近?”

燕亲王脸色更加难看,拳头不自觉攥紧:

“蓟城……表面尚算平静,但暗流汹涌。

皇兄……陛下他近日深居简出,政令多由内阁与国师代为传达。

燕某离京前,曾数次求见,皆被婉拒。

只收到密旨,令我不惜一切代价接应仙师,并……并找到翎儿回蓟城。”

他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与担忧。

血渊眸光微闪。

国师?深居简出的皇帝?先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世子离京?然后又让亲王接应带回蓟城?

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勾勒出一幅极不寻常的图景。

“国师是何人?”血渊问。

“国师……道号‘玄玑’,约是半年前突然出现,以高超法术治愈了陛下多年的头风顽疾,极得陛下信任,如今在朝中权势熏天。”

燕亲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只是……燕某总觉得此人行事诡异,深不可测。”

血渊记下这个名字。

她沉默片刻,道:

“我师兄们疗伤正值关键时刻,受不得丝毫惊扰。

此地防卫,需劳王爷费心,绝不可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驿站百丈之内。”

“仙师放心!燕某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诸位仙师疗伤!”

燕亲王立刻肃然保证,随即挥手召来副将,低声下达了最严密的戒严命令。

安排妥当后,血渊目光再次投向燕亲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爷,魔患之烈,已非寻常兵戈所能应对。

幕后黑手所图甚大,恐非一城一地。

我等既受请托,自会尽力。

但朝廷内部之事,需王爷自行理清。

若有人与魔道勾结,里应外合……”

她话未说尽,但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