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江家儿子直接去西北二十年!
就在江老爷子心头惊涛骇浪,后背阵阵发凉之际,书房厚重的木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
“进来。”江老爷子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只是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贴身秘书,老钱。
老钱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江老爷子身边,微微躬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了一句话。
“老爷子,老连长办公室刚才来电,请您方便的时候,给您的老连长回个电话。”
轰!
仿佛一道天雷在脑海中炸响。
江老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老连长!
那个名字,那个身份,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
上一次通话,还是自己退伍的时候。
这意味着什么,江老爷子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回书桌旁,一旁的江卫国见状,连忙上前想扶,却被老爷子一把推开。
江老爷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那根连接着中枢神经的线路,此刻仿佛重若千钧。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拿起话筒,凭借着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拨出了一串短促而有力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喂。”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老连长?是我。”江老爷子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下级面对上级时的恭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
“远山啊,”老连长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么晚打扰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老连长您请讲!我听着!”江老爷子腰杆下意识地挺得笔直。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江卫国和跪在地上的江卫民,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们只能看到父亲的脸色随着电话里的交谈,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从最初的震惊,到凝重,再到茫然,最后,化为一种近乎于惊骇的空白。
整个通话过程不到一分钟,江老爷子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
“是……”
“我明白了……”
“您放心……”
“我懂……”
“好……好……”
当他放下电话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跌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
“爸?”江卫国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担忧地问道,“老连长他……说什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江老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失焦的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地上跪着的江卫民。
那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到极点的、混杂着后怕与庆幸的情绪。
“卫国。”他沙哑地开口。
“爸,我在。”
“你弟弟这个畜生,”江老爷子指着江卫民,一字一顿地说道,“去西北养三年沙葱,是我刚才说错了。”
江卫国和江卫民同时一愣。
难道……父亲心软了?
江卫民的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然而,江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瞬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三年,太短了。让他去戈壁滩上待十年!不,二十年!这辈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再踏入四九城半步!”
“爸!”江卫国大惊失色,“卫民是混账,可……可二十年,这等于要了他的命啊!究竟是为什么?”
江卫民也彻底懵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电话之后,自己的惩罚会加重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磨练,这是流放!
江老爷子闭上眼睛,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神里满是疲惫和苦涩。
“为什么?”他惨笑一声,“因为我们江家,今天下午,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自己却还不知道啊。”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缓缓地复述出来。
“刚才,是老连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他只说了一件事。”江老爷子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那是一个禁忌的词汇,“关于那个叫白杨的年轻人。”
白杨!
江卫国心头一震!
“老连长说,”江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让我们江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所有的人,都不要去碰,不要去查,甚至不要去想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任何事。”
“他说,这个年轻人的档案,密级是‘绝密’之上。这个级别,你,我,整个江家,都没有资格看。”
“绝密之上”!
这四个字,像四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江卫国的心脏上!
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是足以影响国运的存在!
江老爷子没有理会大儿子的震惊,继续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说道:“老连长怕我不当回事,特意点了我几句。他说,有些事,我刚好够资格知道。”
“够资格知道……”江卫国咀嚼着这几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们海军未来的希望,被视作镇国利器的052d型驱逐舰,是他主导的项目。”
“我们空军追赶了鹰酱和毛熊几十年,做梦都想要的第三代战斗机,也是他主导的项目。”
“那个娄广成,你们以为他是什么香江巨富?老连长说,他不过是白杨放在海外的一个钱袋子。每年,就通过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钱袋子,他不动声色地,为国家挣回来上百亿……美金的外汇!”
“这些钱,没有入国库的帐,而是直接注入到那些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尖端项目里,填补了我们巨大的资金缺口。”
江老爷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江卫国和江卫民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052d?
三代机?
百亿美金外汇?
这些词汇,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以震动一方。
而现在,它们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这不是凡人,这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江卫民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裤裆处,一片湿热的痕迹迅速蔓延开来,散发出一股骚臭。
他……他竟然被活生生吓尿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下午想要开车去冲撞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那不是挑衅,那是自杀!
是拉着整个江家一起陪葬的愚蠢行径!
“老连长最后还说了一句。”江老爷子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神,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他说,他告诉我的这些,还仅仅是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
江卫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书桌,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说他们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何止是走了一遭,简直是在鬼门关上跳了一曲迪斯科!
人家为什么没有计较?
不是大度,不是宽容,而是……根本就没看见。
就像一头巨龙,根本不会在意脚下有几只蚂蚁刚刚冲它挥了挥触角。
这种被彻底无视所带来的安全感,此刻却让江家父子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后怕。
“爸……我……我错了……”江卫民涕泪横流,是真的怕了,怕到了骨子里,“我该死!我该死!您罚我去西北,我去!我去一辈子!我再也不回来了!”
江老爷子疲惫地挥了挥手,连多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看着大儿子江卫国,用一种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卫国,记住,从今天起,‘白杨’这个名字,就是我们江家的最高禁忌!”
“任何人,不准再提,不准去想,更不准去打听!把他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抹掉!”
“今天我们江家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说话,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大面子,而是因为人家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这是天大的运气,是祖坟冒了青烟!”
“我明白了,爸!”江卫国重重地点头,脸色苍白如纸,“我今天就下令,所有接触过这件事的人,全部封口!谁敢泄露半个字,家法处置!”
江老爷子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重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那夜色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而在巨兽的身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模糊不清,却又顶天立地。
他知道,这个时代,真的变了。
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老人,如果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世界,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与江家书房内那几乎凝固的、充满恐惧的空气截然不同。
燕京饭店后院,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独立小楼里,此刻正是一片温暖祥和。
这里是专门用来招待像白杨这种有特殊身份的客人的地方,安保级别比主楼更高,环境也更清雅。
晚饭的菜式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是简单。
一盘清炒的本地小白菜,绿油油的,看着就爽口;
一盘醋溜木须,用的是黑猪的里脊肉,酸甜适中,滑嫩无比;
一条清蒸的鲈鱼,只放了些许葱姜和蒸鱼豉油,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鱼肉的鲜美;
还有一道冬瓜丸子汤,丸子是后厨的老师傅亲手剁的,汤色清亮,暖心暖胃。
主食是刚出锅的白米饭和手工揉制的芝麻火烧。
白杨和娄广成相对而坐,没有了在会议室里的那种等级森严的氛围。
“尝尝这个,这里的老师傅,做这道菜是一绝。”白杨夹了一块焦溜丸子,放进娄广成的碗里,语气随意得就像在招待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娄广成受宠若惊,连忙端起碗接住,嘴里连声道:“谢谢白先生,谢谢白先生,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
他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从下午到现在,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先是见到白先生时的紧张和敬畏,然后是汇报工作时的忐忑,再到被巨额奖金和政治认可砸中的狂喜,而现在,坐在这张饭桌前,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了下来,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感动。
白先生,竟然会亲自给他夹菜。
这顿饭的意义,甚至超过了那两亿美金的奖金。
金钱,他娄广成现在已经不缺了。
但这种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亲近和认可,却是他拼搏半生,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在香江那边,还习惯吧?”白杨自己也夹了口菜,慢慢地嚼着,问道。
“习惯,习惯。”娄广成连忙回答,“那边气候好,生活也方便。就是……就是有时候,还是想念京城的这一口儿。”
他看着桌上的家常菜,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怀念。
在香江,山珍海味他吃得多了,但这种地道的京城味道,却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家人和孩子们都还好吧?”白杨又问。
“都好,都好。”娄广成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老婆在家里操持。”
“那以后就常带他们回来看看。”白杨笑了笑,“根在这里,不能忘了。正好你也要在京城置办院子了,到时候把老爷子老太太也接过来住,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娄广成激动地点着头,眼眶又有些发热。
白先生不仅关心他的工作,还关心他的家人,关心他的生活,甚至连他未来的家庭安排都替他想到了。
这种体贴,已经完全超出了上下级的关系。
“公司的事,你做得很好,我很放心。”白杨喝了口汤,放下筷子,看着娄广成,认真地说道,“商业上的布局,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和资源。但你要记住,我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
娄广成神色一肃,立刻坐直了身体:“请白先生示下。”
“我们赚来的每一分钱,买下的每一项技术,控股的每一家公司,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能早一天挺直腰杆,不再受制于人。”
白杨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我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国内,有周部长他们,有千千万万的科研人员在努力追赶。而在国外,那片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就要靠你了。”
“广成,”白杨的称呼变得亲切起来,“你在外面打拼辛苦了。但你记住,以后常回家看看。这里有我,有大家,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国家。”
轰!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股最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娄广成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这位在香江股市翻云覆雨,面对西方资本巨头也面不改色的商界枭雄,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白杨,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先生,我娄广成这条命,从今天起,就彻底交给您,交给国家了!”
“只要能看到您说的那一天,我万死不辞!”
白杨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去扶,只是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