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双院士！
一夜无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卧室，唤醒了沉睡中的城市，也唤醒了白杨。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他来到客厅。
钱雯惠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简单的米粥、馒头和咸菜，却透着家的温馨。
白浅浅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爸爸早！”小丫头奶声奶气地问好。
“浅浅早。”白杨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一家三口安静地吃完早餐。
白杨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我走了。”他对钱雯惠说道。
“路上小心。”钱雯惠温柔地嘱咐，上前替他理了理衣领。
白杨点点头，俯身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转身出门。
楼道里，脚步声清晰而规律。
院子里，那名看似随意的安保人员如同影子般融入了晨曦的光影中，目送着白杨乘坐的吉普车驶离大院，随后才不着痕迹地变换了位置。
车辆平稳地驶向中科院研究所。
白杨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已开始飞速运转，昨夜家庭的温馨被暂时封存，取而代之的是庞大而复杂的计划蓝图。
抵达研究所，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位于主楼三层，一间宽敞、明亮但陈设简洁的房间，巨大的办公桌上堆放着图纸和文件，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全国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各种项目和进度。
他刚在办公桌后坐下，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名穿着干净、戴着眼镜，显得十分精干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
他是白杨的多名助理之一，肖云。
“白所长，您要的近期重点工作进度汇总。”肖云将文件夹轻轻放在白杨面前，语气恭敬而高效。
白杨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汇报。
他没有立刻翻开文件，而是习惯性地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沉静地看着肖云，等待着口头简报。
他更喜欢先听核心，再看细节。
肖云显然明白他的习惯，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开始汇报：
“首先，关于国内的几项基础建设计划。按照您之前的部署和推动，全国范围的大基建已于三个月前全面铺开。主要目标是打通各级公路网络，实现‘村村通’。工程部门预计，整体工程将在三年内基本完成。”
白杨微微颔首。
三年，这个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看来各方面的协调和执行力度都相当到位。
交通是发展的血脉，此举意义深远。
毕竟想要富，先修路。
“教育方面，”肖云继续说道，“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工作进展顺利，目前全国覆盖率已达到百分之九十。教育部预计，在一年之内，可以实现全国范围内的全面覆盖。”
“至于您一直强调的科研人员和基础教育教师的待遇提升问题，相关政策早已落实，并且效果显著，人才回流和内部积极性都有明显提高。”
白杨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满意。
科技和教育是国家未来的基石，待遇问题是留住人才、激发活力的关键，这一步棋走对了。
“第二项，”肖云翻过一页记录，“香江那边，我们通过娄老板渠道转移出去用于运作的资金，最后一批已经安全回流，数额巨大。中财部的祁领导昨天亲自打电话过来，希望您有时间能去他那边一趟，专门谈谈这笔资金的后续使用规划。”
“祁领导亲自打来的？”白杨眉梢微动。
这在意料之中，如此庞大的一笔外汇，足以让上面为之震动，祁领导的重视是必然的。
“我知道了，你记一下，安排时间。”
“是。”肖云应道，迅速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第三项，关于uh-60通用直升机项目。根据最高指示和军工委协调，该项目已正式归属奉天航空制造局负责。奉天方面报告，相关的技术资料消化和生产线调试已经完成，第一批次的生产已经开始。他们预计，首架原型机将在三个月内完成组装，并进行首次试飞。”
白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黑鹰，这是一款性能优异的通用直升机，无论是在军事还是民用领域，都有着极其广泛的应用前景。
三个月试飞，这个速度也很快，看来奉天航空局的底子确实扎实。
肖云深吸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信息更为重要，他看着白杨，沉声说道：“第四项，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香江的娄老板发来了加急电报，附带了今年第一季度的初步财务报告。”
他将文件夹打开，翻到最后一页，递到白杨面前。
“报告显示，我们在香江布局的几项主要业务，包括‘小霸王’学习机、以‘快乐水’为代表的系列碳酸饮料、以及‘风驰’牌摩托车业务，均取得了爆发式增长。”
肖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但他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报出了那个惊人的数字：
“扣除所有成本和运营开销，本季度合计盈利，达到了……十三亿美元。”
十三亿美元！
即使是在白杨重生前的那个时代，这也是一笔巨款，更不用说是在外汇极其匮|乏、国家百废待兴的年代！
饶是白杨心境沉稳，听到这个数字时，目光也骤然锐利起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他缓缓拿起那份简报，目光落在那个惊人的数字上。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广播声和远处训练场的号子声。
肖云屏住呼吸，看着自家所长。
他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钱，这是国家急需的宝贵外汇，是支撑更多计划、引进更多技术、加快国家发展的强大燃料！
片刻后，白杨缓缓放下简报，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眼神比刚才更加深邃。
他看向肖云，语气平静地问道：“娄老板在电报里，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肖云微微躬身，目光快速扫过电报译文，继续汇报道：“娄老板在电报补充了几点。”
“第一，近期香江市面上出现了仿冒的‘小霸王’学习机，虽然做工粗糙，但价格低廉，已经对我们的市场造成了一定冲击。”
“娄老板已经委托香江最好的律师行，准备提起诉讼，追究侵权责任，并且正在加紧布局，利用我们的渠道优势和品牌效应，挤压仿冒品的生存空间。”
白杨闻言，并不意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小霸王如此火爆，引来苍蝇是必然的。
娄老板的处理方式很老道，法律手段和市场手段双管齐下，方向是对的。
“嗯，告诉娄老板，诉讼费用和市场推广费用，研究所这边全力支持，让他放手去做，务必打出声势，以儆效尤。”
“是，我会转达。”肖云点头，继续道，“第二点，也是娄老板电报里的最后一个请求……他希望，能回一趟四九城，向您当面汇报工作，并希望能得到您的批准。”
“哦？”白杨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嗒、嗒的轻响。
回四九城？
白杨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按理说，香江那边正是业务蓬勃发展、日进斗金的时候，娄文华作为前线的总指挥，应该坐镇中枢才对。
这个时候提出回京，绝不仅仅是“当面汇报工作”这么简单。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信息碎片。
国内最近确实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风声，虽然源头隐晦，涉及层面也不低，但很快就被更高层以雷霆之势摁了下去，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扩散开来。
这件事处理得极为迅速且隐秘，按道理，远在香江的娄文华，是不可能知道具体内情的。
但是……白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知道，为了确保那笔庞大资金的安全和娄文华本人的“可靠性”。
中财部那边和老周，肯定都安排了不止一双眼睛，在“协助”娄老板工作。
娄老板是个聪明人，一个在风浪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对于周围环境的变化，必然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那些“眼睛”或许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的存在本身，以及国内那一瞬间绷紧又迅速松弛的氛围，恐怕已经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家大业大，身系巨额财富，又处在这样一个敏感的位置，由不得他不心生忐忑。
在国内风波初平的时刻，他迫切地想要回到这个权力的核心地带，亲自看一看，听一听，尤其是想从自己——这个计划的最初发起者和掌控者这里，得到一份确认，一份安心。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个聪明人的自保之道。
想来“求个心安”吗？
白杨心中了然。
对于娄文华这样的人才，既要用其能，也要安其心。
适当的敲打需要，但信任和安抚，同样不可或缺。
“告诉娄老板，”白杨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语气平静无波，“我批准了。让他安排好香江那边的工作，随时可以回来。到了四九城，直接联系你。”
“是，我马上去办。”肖云干脆利落地应下，转身就要去发电报。
“等等。”白杨叫住了他。
肖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杨。
白杨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研究所大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目光锐利而坚定：“另外，去安排车辆。我们现在就去财政部。”
……
车辆很快准备妥当，依然是那辆低调却不失稳重的黑色轿车。
肖云亲自驾车，白杨坐在后排，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
财政部。
那笔庞大的外汇资金，静静地躺在银行账户里，数字本身就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二百四十七亿美元，在这个外汇储备极其匮乏的年代，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心跳加速。
按照当初与最高层的约定，这笔资金由他和国家财政共同支配，他占据一半，即一百二十三亿五千万美元的额度。
这笔钱，名义上是挂靠在中科院他所负责的那个研究所名下，但实际的支配权，牢牢掌握在他白杨手中。
国家需要外汇，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论是引进先进技术设备，还是购买战略物资，外汇都是不可或缺的硬通货。
中科院研究所虽然承担着尖端科研任务，但大部分研究在国内进行，直接动用外汇的地方并不算多。
相比之下，上面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太多了。
祁领导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其意图，白杨几乎不用细想就能猜到。
无非是看上了他手中这笔暂时“闲置”的外汇额度。
只是……这笔钱，真的“闲置”吗？
白杨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别人只看到了这笔巨款的庞大，却未必清楚他早已为这笔钱规划好的用途。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这笔钱仅仅作为储备金存在银行里。
那些已经启动和即将启动的诸多科研项目，哪一个不是吞金巨兽？
大基建，他要托底。
科研人员待遇提升，他要……。
教育人员待遇提升，也是他……。
义务教育实行，也是他……。
以及研究所的各个项目，有很多的东西，都是需要从国外购买，虽说他能解决大部分的技术，但一些原材料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都是需要从海外购买的。
高端设备的采购、关键技术的引进、实验室的建设、乃至未来可能的国际合作，都需要强大的外汇支持。
一百二十三亿，看起来很多，但分散到这些关乎未来的尖端领域，进行长达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持续投入，其实并不宽裕。
当然，完全拒绝也不可取。
毕竟，这笔钱的来源，离不开上面的支持。
适当的“灵活处理”，展现合作姿态，还是有必要的。
香江那边，娄文华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个月都会有新的外汇进账。
这部分“增量”，倒是可以拿出来做些文章。
思绪流转间，轿车已经平稳地驶入了中财部的大院。
肖云停好车，拉开车门。
白杨整理了一下略显简单的衣着，迈步下车。
早已得到消息的祁领导，带着几位同志，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
“白所长！稀客，真是稀客啊！”祁领导的热情，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
他大步上前，紧紧握住白杨的手，用力摇了摇，笑容满面，“早就想请你过来坐坐，聊聊我们的‘大功臣’了！哈哈哈！”
这番话，说得既亲切，又直接点明了白杨的重要性，尤其是“大功臣”三个字，更是意有所指。
白杨脸上也露出适度的笑容，不卑不亢地道：“祁领导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大家工作千头万绪，您才是真正辛苦。”
“哎，哪里哪里，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嘛！”祁领导哈哈笑着，侧身引路，“来来来，里面请，我们到办公室慢慢谈。”
一行人走进办公楼，来到祁领导的办公室。
秘书早已泡好了热茶。
分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融洽而热烈。
祁领导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热情，对白杨在科研领域取得的成就赞不绝口，又关切地询问了研究所近期的工作情况。
白杨一一应对，滴水不漏。
他知道，真正的戏肉，还在后头。
果然，几杯茶下肚，祁领导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更加恳切：“白所长，不瞒你说，今天请你来，除了是想当面感谢你做出的巨大贡献外，也确实……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来了。
白杨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祁领导但说无妨。”
祁领导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杨，声音也放低了几分：“白所长，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底子薄，外汇储备尤其紧张。很多重要的项目，都因为缺少外汇而不得不放缓甚至搁置，这让人心里着急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白杨的反应，见他神色平静，便继续说道：“香江那边，娄广成同志的工作卓有成效，为国家创造了巨大的财富，这其中，白所长你居功至伟！那笔资金……我知道，按照当初的约定，有一半是由你们研究所支配的。”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看……研究所那边，目前在国内开展工作，对外汇的直接需求，相对而言可能不是那么迫切？当然，我不是说研究所不需要，科研是国之重器，投入再多都不过分。”
“我的意思是，这笔外汇额度，暂时放在那里也是放着，能不能……先匀出一部分，支持一下国家其他急需外汇的项目？”
“当然，这只是暂借，将来财政宽裕了，一定优先归还，并且会计算利息，绝对不会让研究所吃亏！”
祁领导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姿态也放得很低，既点明了国家的困难，也强调了只是“暂借”，还给出了承诺。
白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没有立刻回答。
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随着他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滞。
祁领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片刻之后，白杨放下茶杯，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祁领导的难处，我理解。国家需要外汇，支持重点项目建设，这也是应有之义。”
听到这话，祁领导的眼睛一亮，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前凑了凑。
然而，白杨话锋一转：“不过，祁领导可能有所不知。我手里的这笔外汇额度，并非‘闲置’。事实上，它们早已有了明确的用途。”
“哦？”祁领导微微一怔。
“您知道，我们研究所承担的，都是一些前沿领域的攻关项目。”白杨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些项目，比如全国大基建，人员待遇提升，义务教育等等，都是需要大量资金来支撑的。”
他看着祁领导，继续解释道：“而且，这些项目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时间跨度往往很长，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我必须为这些项目预留出足够的、持续的资金支持，才能确保它们顺利进行下去，不至于中途因为资金问题而功亏一篑。”
他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所以，祁领导，目前账户上这笔一百二十多亿的资金，是支撑未来数年乃至十数年科研计划的基石，暂时恐怕真的无法挪动。”
白杨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
外汇你可以用，但是外汇对应的额度，你得补给我。
这虽然只是几个字的区别，但里面的含义相差就大了。
白杨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外汇你要用，可以。
但你得兑换成人*币给我吧！
我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总不可能直接将这笔钱给你吧！
祁领导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和钦佩。
他知道，白杨说的是实情。
那些项目，确实是吞金巨兽，而且关乎国家长远未来，重要性不言而喻。
白杨能够如此有远见地为这些项目做好长远规划，这份眼光和担当，就足以让人敬佩。
“原来如此……”祁领导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白所长高瞻远瞩，为国家发展深谋远虑，祁某佩服！佩服啊！”
他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白所长，是我孟浪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过。”
白杨见状，也端起茶杯，微笑道：“祁领导言重了。国家的困难，我感同身受。虽然这笔存量资金暂时不能动，但香江那边，娄老板的业务每个月都会有新的外汇进账。”
“这部分‘增量’的外汇额度，如果国家有急需，在不影响我们研究所基本运作的前提下，倒是可以优先提供给财政部统一调配使用。”
这番话，既坚持了原则，又给足了面子，还提供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
等于是拒绝了动用本金，但承诺了未来的收益可以共享。
祁领导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哦？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白杨肯定地点头，“具体的额度和方式，我们可以让”
“是，所长。”一直安静站在白杨身后的肖云应道。
“好！太好了！”祁领导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灿烂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真诚，“白所长，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代表国家，代表那些急需外汇支持的项目，谢谢你！”
他看得明白，虽然没能拿到那笔巨大的存量资金，但能够获得未来持续性的外汇增量支持，同样意义重大。
而且这还体现了白杨顾全大局的态度。
祁领导也是没有办法。
他手里也没有钱，不可能凭空变出钱来。
一百二十多亿美元，兑换成国内国币，这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哪怕是中财部，也没有这么多资金。
要知道，这么大一笔资金兑换国内货币，对国内的经济市场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冲击，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不过，看白杨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外汇额度可以给你，但国内资金得到位。
这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同时，还有香江那边的后续外汇收益，也可以由中财部支配。
仅仅这两点，面子就足够大了。
祁领导明白这一点。
资金的事情谈妥，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祁领导显然心情大好，又和白杨聊了一些经济方面的话题，对白杨的许多见解都深以为然。
聊完了正事，祁领导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再次靠向椅背，带着一种更加郑重的神色说道：“对了，白所长，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通个气。”
白杨看向他，静待下文。
“是这样的，”祁领导斟酌着词句，“再过两个月左右，上面准备召开一次全国范围的科学家表彰大会，对在各个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科研工作者进行表彰和授衔。准确地说……就是评选新一批的学部委员，也就是现在大家习惯说的‘院士’。”
学部委员，院士！
白杨心中微微一动。
这确实是科学界的最高荣誉。
祁领导看着白杨，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白所长，你现在虽然是我们研究所的所长，但从行政级别和技术职称上来说，还是总工程师。这与你实际的贡献和地位，是不相符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异常清晰：“上面的意思是，这次评选，打算破格授予你‘特级双院士’的荣誉称号，并且……有意让你接替钱老的位置，或者，至少是和钱老并列，共同执掌国家科技发展的帅印。”
特-级-双院士！
接替钱老，或者与钱老并列！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白杨心中炸响。
这已经不仅仅是荣誉的问题了，这代表着一种极致的认可，一种权力的交接，一种未来的方向！
钱老，那是在整个国家都拥有崇高威望的泰山北斗！
让自己去接替他，或者与他并列？
这背后蕴含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
白杨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他沉默了下来。
他在思索。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荣誉和责任，意味着什么？
是单纯的表彰，还是有着更深层次的政治考量？
自己如此年轻，骤然被推到这样的高位，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对于自己一心想要推动的科研事业，是助力，还是会让自己陷入无休止的行政事务和权力漩涡？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祁领导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白杨，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分量，足够让任何人仔细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