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深渊寻路，灵石购道
黑风坑深处，入口那点喧嚣混乱仿佛成了小儿科。-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这里的空气更加粘稠，混杂着高阶妖兽材料的腥臊、不知名毒草的刺鼻甜香、劣质法器的金属锈味，以及一种沉淀了无数阴暗交易和血腥的沉重感。
建筑不再是入口处的破烂棚屋，而是依山开凿的石窟、用粗粝黑石垒砌的堡垒，甚至有些悬浮离地数寸、铭刻着黯淡符文的“浮阁”。
每一个摊位散发出的灵力波动，都让陈虎、王豹以及他们身后那二十来个血狼帮众感到心惊肉跳。
练气三层！练气西层！
那些盘踞在摊位后的身影，或是闭目养神、气息沉凝如山，或是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过往行人，或是浑身缠绕着令人不适的阴邪之气。
偶尔一队穿着统一暗红皮甲、气息彪悍、最低也是练气二层初期的修士巡逻而过，胸口绣着一个狰狞的滴血僵尸图案——血尸会的巡逻队。
他们目光冰冷，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扫过王幽这群人，但看到他们腰间统一的骨牌和还算“规矩”地沿着边缘行走，并未停留。
王幽走在最前，灰袍白发，气息内敛到近乎于无，只有那双死寂深邃的眸子，如同最冷静的探针，扫过每一个摊位，过滤着那些琳琅满目、却又真假难辨的“宝物”。
他身后的血狼帮众，在入口处还能耀武扬威，此刻却如同闯入猛兽领地的小狼崽，一个个绷紧了神经，眼神中充满了对强者的本能畏惧。
他们紧紧簇拥着王幽和陈虎王豹，靠着人多势众和那股子被王幽刻意培养出的凶悍报团气息，勉强维持着阵型。,墈`书,君/ !首¨发*
路过的修士，反应各异。那些同样是练气一层的新面孔，看到这支统一着装、眼神凶狠的队伍，远远便避开。
练气二层的老油条们，则大多露出几分嫌弃和不耐，如同看到一群碍事的鬣狗，但也懒得主动招惹麻烦，只是冷哼一声，加快脚步。
唯有当感知到练气三层甚至更强的气息迎面而来时，王幽会提前一个细微的眼神示意，整个血狼帮的队伍便如同受惊的狼群，瞬间收敛爪牙，默默地、迅速地避让到一旁，绝无半分迟疑和挑衅。
力量层次的差距，王幽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目标很明确——功法！能突破练气一层巅峰，乃至踏入练气中期的功法！也是他踏上真正仙道的第一步。
摊位上的东西五花八门：闪烁着微光的矿石、装在玉瓶里气味刺鼻的丹药、锈迹斑斑的法器残片、绘制着诡异图案的兽皮卷、甚至还有被符箓封印、气息奄奄的妖兽幼崽……王幽的目光掠过这些，如同掠过路边的石子。
终于，在一个位于偏僻角落、由几块巨大骸骨支撑着兽皮搭成的摊位前，王幽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干瘦如骷髅的老者，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却隐隐透着血渍的麻布袍子。他气息晦涩，却如同蛰伏的毒蛇，赫然是练气西层！
他摊位上东西不多：几根散发着阴气的骨针，一罐黑乎乎、不断蠕动着的泥状物，还有几卷颜色暗沉、材质各异的皮卷或骨片。
王幽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其中一卷。那是由某种灰黑色兽皮硝制而成，边缘磨损严重，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液的颜料书写着扭曲的文字。￠叁￠叭!看′书^旺/ ?庚+鑫,嶵^全`卷首几个字，如同鬼爪抓挠：《人鬼共生术》！
一股极其微弱的、与他左臂鬼臂和影子深处厉鬼同源的阴冷气息，从那卷兽皮上隐隐散发出来。
干瘦老者原本半阖的眼睛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珠转动，精准地落在了王幽身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阴冷，瞬间扫过王幽那看似普通的身躯，重点在他左臂和脚下的影子停留了一瞬。
“咦？”老者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轻咦，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带着探究意味的惊奇，“有趣…真是有趣…”
他上下打量着王幽，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的古董：“凡俗的土法子养鬼…居然没被反噬吃掉？
还走到了共生这一步？用自身精血骨肉为引？啧啧…倒是歪打正着，走出了一条野路子！”
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王幽耳中。陈虎王豹等人也听到了，虽然不明所以，但都感受到老者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警惕地盯着他。
“这卷《人鬼共生术》，”老者伸出枯槁的手指，点了点那卷兽皮，“正经的鬼道旁门左道，不算什么顶尖货色，但胜在路子够野，够邪性。
卖给旁人，五百下品灵石，爱要不要。”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扫了一眼王幽的储物袋带着一丝玩味的盯着王幽：“卖给你嘛…一千。”
“什么？！”
“老东西！你抢钱啊？！”
“凭什么卖我们就翻倍？！”
王幽还没说话，身后的血狼帮众己经炸了锅。一千下品灵石！这几乎是他们整个帮派省吃俭用许久才能攒下的巨款！
陈虎和
王豹也是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死死盯着那老者，若不是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恐惧，恐怕己经要扑上去。
王幽抬起手，身后所有的嘈杂瞬间平息。他死寂的目光与老者那浑浊却锐利的眼神对视着，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平淡。
“为什么？”老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
“因为你需要它！比任何人都需要！你那点土法子己经走到头了，再往下，要么被鬼彻底同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要么被反噬得渣都不剩。
这卷东西，虽然也是邪路，但至少能让你在鬼道上，再往前蹚几步。一千灵石，买你一条命和一丝更进一步的可能，贵吗？”
老者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扎在王幽心头。对方说得没错！他的路己经堵死了！这卷功法，就是他唯一的生路！也是他和那厉鬼继续强大的唯一阶梯！
力量才是一切！没有力量，在这黑风坑，他连同这群鬣狗，随时都可能被更强的存在碾碎！
灵石？不过是换取力量的筹码！只要力量在手，失去的灵石，很快就能十倍、百倍地抢回来！
王幽没有丝毫犹豫。
他解开系在内衬的储物袋，动作沉稳，没有丝毫颤抖。
里面是他这半年来的全部积蓄，加上今日的份子，以及从那些“消失”的修士身上搜刮的灵石，正好堪堪一千出头。（扣除自己修炼所需）
他将整个储物袋抛向老者。
“一千灵石，功法拿来。”
“大哥！”陈虎和王豹失声叫道，眼中充满了痛惜和不甘，那可是他们一点点“刮”来的血汗钱啊！
王幽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死死盯着老者。
老者枯槁的手凌空一抓，储物袋落入掌中。他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眼中那丝惊奇更浓了。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甚至没讨价还价。
“痛快！”老者沙哑一笑，枯指一弹，那卷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鬼共生术》兽皮卷轴便平平飞向王幽。
王幽抬手接住。入手冰凉滑腻，仿佛握着一条冬眠的毒蛇。兽皮卷上那暗红色的扭曲文字，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一种诱惑而危险的气息。
交易完成，老者似乎对王幽失去了兴趣，重新阖上眼睛，如同再次化作一尊石雕。
王幽将兽皮卷小心收起，贴身藏好。他转过身，面对着一众眼巴巴、带着不解和痛惜的手下，声音冰冷而斩钉截铁：
“走。”
他没有解释。不需要解释。他操纵这群鬣狗，忍受这黑风坑的污浊，就是为了获取资源。
而获取资源，就是为了力量！如今，突破瓶颈的钥匙己经到手，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血狼帮众看着王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将所有的疑惑和痛惜咽回肚子里，默默地、更加警惕地簇拥着他们的首领，
如同护卫着最珍贵的宝物，迅速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感到窒息和肉痛的摊位区域，融入了黑风坑深处更加幽暗的阴影之中。
新的道路，己在脚下。代价高昂，但王幽眼中，只有对力量的冰冷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