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707章 引路鸡

今年清明刚过,小旧村的桃花开得正盛,山野间一片粉红云雾。·欣?完/本·鉮-占? ,免+沸,悦_渎.村东头李建斌家的二层小楼矗立在桃林中,白墙灰瓦,颇有些气派。可这几天,这房子里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张秀芹是村里有名的俏媳妇,三十五岁年纪,身材丰腴,皮肤白净,一点不像常年干农活的人。她男人李建斌在城里搞装修,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她便独自守着这大房子和几亩果园。

这天傍晚,秀芹正在厨房做饭,忽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呀?”她提着锅铲探出头去,却不见人影。

只见一只通体金黄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地迈进门来,它颈部长羽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眼神锐利得不像寻常家禽。最奇的是,这鸡左腿上系着一段红绳,绳上串着三颗小小的铃铛,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

秀芹觉得稀奇,扔了一把米试探。那鸡并不啄食,只是在院里踱步,仿佛在巡视自己领地一般。秀芹没多想,以为是哪家跑丢的,便继续回厨房炒菜。

夜里,秀芹洗过澡,只披一件薄睡衣,正对着手机和丈夫视频。

“死鬼,啥时候回来?我一个人睡冷得很。”她声音带着媚态,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低领口。

视频那头的李建斌嘿嘿一笑:“想我了?再过个把月就回,最近接了个大单子…你胸前那两坨肉是不是又大了?让老子瞧瞧。迟早捏爆。”

“去你的!”秀芹笑骂,却把手机拿近了些,“哎,今天院里跑来只大公鸡,怪漂亮的,脖子上还系着红绳铃铛,就是不出声。”

“谁家鸡跑了吧?明天打听打听还给人家。”建斌心不在焉地说,眼睛盯着屏幕,“把衣服撩起来点,看不见…”

两人正打情骂俏,忽然视频中断了。′兰~兰~文¨穴¢ ?庚¨辛,嶵′快′秀芹以为信号不好,回拨几次却接不通。这时她听见院里有动静,像是轻轻踱步的声音。

她以为是黄鼠狼来偷鸡——她养了几只下蛋母鸡关在后院笼子里,便拿起手电推开房门。

院子里月光如水,那只怪鸡赫然站在院中央,仰头似乎望着二楼窗户。见秀芹出来,它不惊不逃,反而转头首首看向她。秀芹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那不像禽类的眼睛,倒像藏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去!去!”她挥手赶它,那鸡却迈着方步绕到屋后去了。

秀芹心里莫名慌得很,回屋锁好门,又给丈夫打电话,仍是接不通。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窗外有细微响动。

第二天,秀芹一起床就推开窗子看,院里空无一物,她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多心。

早饭后,她去村里小卖部买卫生巾,顺口提起那只怪鸡。小卖部的老王婆子一听描述,脸色就变了。

“红绳铃铛不出声?秀芹,那不会是…‘引路鸡’吧?”

“啥引路鸡?”秀芹好奇。

老王婆子压低声音:“老辈人讲过,有些东西会扮成公鸡模样,系着红绳哑铃,专找时运低的人…那是要引路的,引到不该去的地方。”

秀芹嗤笑:“王婶,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些。”

“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老王婆子神秘兮兮,“你最近没碰上啥怪事?”

秀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的异常,嘴上却说:“没呢,都好得很。”

回家路上,阳光明媚,桃花灿烂,秀芹却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猛回头,只见远处桃树下,那只公鸡静静站着,宛如一幅诡异的画。

一整天,秀芹心神不宁。傍晚时视频接通了,建斌说昨晚信号突然中断后再打不通,手机也没毛病。.d~i\n·g^d?i_a*n/k′a.n.s¨h!u~.~c+o*m¨

“那鸡又来了没?”他问。

“没…”秀芹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透过手机屏幕,她看见丈夫身后的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一只鸡头的轮廓!

“你后面…”她惊叫。

建斌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咋了?大惊小怪的。”

秀芹不敢多说,两人又聊了些露骨情话,但秀芹总觉得心慌意乱。临睡前,她特意检查了所有门窗。

半夜,秀芹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声音来自天花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阁楼里踱步——从容不迫的脚步,仿佛一个人在沉思徘徊。

她吓得浑身发冷,想起老辈人说,鸡不上梁不是真禽。她抖着手想开灯,电灯却忽明忽灭起来。在闪烁的光线中,她赫然看见卧室门底缝外,有两脚站立的阴影!

“谁?!”她尖叫。

没有回答,只有渐远的脚步声,像是下楼去了。

秀芹崩溃地打电话给丈夫,这次居然通了。她哭诉经过,建斌起初不信,首到他也听见电话里传来清晰的铃铛声——明明系着铃铛,却从未响过的那串铃铛!

“秀芹,你锁好门,我明天就回来!”建斌终于觉得事态严重。

后半夜秀芹不敢合眼,开着所有的灯熬到天明。

第二天下午建斌就赶回

来了,一进院就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连他养来看门的狗都缩在窝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秀芹扑进丈夫怀里哭诉。建斌安慰她:“肯定是哪来的野畜生,今天我就在家,看我不逮着它炖汤!”

夫妻俩吃了晚饭,早早熄灯,假装就寝,实际一个拿柴刀一个持铁棍,躲在窗帘后观察院子。

月上中天时,那鸡果然又出现了。它不像寻常禽类那样觅食或扒土,而是像人散步似的,沿着一条固定路线绕院子行走,不时停下“打量”房屋。

“狗日的,看老子不宰了你!”建斌咬牙切齿,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摸过去。

那鸡似乎浑然未觉,仍在踱步。建斌猛扑上去,谁知那鸡轻巧一闪,竟让他扑了个空。建斌再扑,那鸡却不跑远,总是保持几步距离,引着他往屋后去。

“建斌!回来!”秀芹感到不妙,喊道。

建斌不甘心,追着那鸡绕过屋角。秀芹急忙拿起手电追出去,可屋后空无一人,只有月光下的桃林片片落花。

“建斌?”她惊慌地喊,没有回应。

突然,二楼卧室的灯亮了——他们刚才明明都在楼下!秀芹吓得腿软,强撑着回到前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建斌!你在里面吗?”她拍门大叫。

没有回应,只有窗户上人影一晃而过。

秀芹绕到屋侧,拾起一块砖头砸开储藏室小窗,爬了进去。她抄起一把镰刀,战战兢地上楼。

卧室门虚掩着,她推开一看,只见建斌背对门口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建斌?你咋上来的?”秀芹稍稍安心。

丈夫缓缓转身,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手里拿着她的红色丁字裤——那是她在网上买的,原本要给丈夫一个惊喜。

“嘿嘿,秀芹,我们来玩玩…”建斌的声音变得古怪,眼神淫邪地打量她。

秀芹背后发凉——建斌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他手里那条丁字裤,是藏在衣柜底层的,她根本就没拿出来过!

“你不是建斌!”她尖叫后退。

“丈夫”歪头一笑,表情扭曲不像人类:“媳妇儿,别怕啊,让我摸摸你那两坨白肉…”说着就扑过来。

秀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回头一看,竟是建斌倒在门后不省人事!

那刚才的是…?

她再抬头,那个“建斌”站在那儿,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似有东西蠕动,声音变得尖厉:“不听话…就带你走…”

秀芹崩溃尖叫,连滚带爬地下楼,冲出房子。她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到邻居家拍门求救。

几个邻居拿着手电和锄头把赶来,只见建斌昏倒在卧室,而那只怪鸡立在屋顶,冷眼俯视众人。大家七手八脚抬建斌出来,他醒来后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村里老人坚持要请端公。端公赶来一看那鸡,顿时脸色大变:“这是引路鸡!专找门户不净、心术不正的人引路!再晚几天,怕就要出人命了!”

他让秀芹实话实说最近是否做了亏心事。秀芹支吾半天,终于坦白——她和村主任有染,前几天正那个的时候,被村主任老婆发现,在她裆部踢了一脚,现在还疼,她暗中咒对方去死…

端公叹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这鸡不是活物,是怨气所化,专勾心邪之人。”

他让夫妻俩在院中摆香案忏悔,那鸡就在屋顶静静看着。首到秀芹发誓断绝不正当关系并真心悔过,那鸡才长啼一声——竟是破锣般怪异的声音,然后跃下屋顶,落地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了。

事后,夫妻俩关系修复,建斌决定留乡发展。秀芹变得虔心向善,常去庙里帮忙。

每当夕阳西下,桃花纷飞时,她还会下意识望一眼屋顶——那里空空如也,只有落日余晖如血。乡村依旧宁静美丽,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但有些东西,见过就再也忘不掉,它藏在心底最暗处,提醒人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这世间,终究有些看不见的规矩,破了,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