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都市怪谈:黄眼鬼
老旧小区的隔音向来不好,张伟和妻子林梅的争吵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你他妈看看你那点工资,连个包都买不起!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林梅尖着嗓子,手里攥着半旧的皮包狠狠甩在沙发上。
张伟灌下一口啤酒,把易拉罐捏得嘎吱响:“整天就知道买包,你当老子印钞票的?也不瞧瞧自己那德性,配背好包吗?”
“我不配?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配?你那玩意儿天天捅我怎么不说了?”林梅冷笑着,言语如刀。
张伟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他妈再说一遍?”
“说你怎么了?软蛋一个!要不是为了这破房子,我早跟你离了!”
争吵在深夜十一点半达到高潮,最终以张伟摔门而出告终。他沿着昏暗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嘟囔着污言秽语,把妻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街灯忽明忽暗,张伟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从未注意过的小巷。巷子窄而深,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墙头上插着碎玻璃,在稀薄月光下泛着冷光。奇怪的是,这条位于闹市区的小巷异常安静,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绝在外。
巷子尽头,一点猩红忽明忽暗。
走近了,张伟才看清那是个蹲坐在墙角的老头,干瘦得像一捆柴火,手指间夹着自卷的烟卷,烟雾缭绕。老头身前铺着一块脏兮兮的布,上面散落着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
“买东西?”老头抬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张伟本想摇头走开,却瞥见布摊角落里有枚古铜色的徽章,上面刻着某种从未见过的图案,三只螺旋环绕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吸引力。
“这什么玩意儿?”张伟蹲下身拿起徽章,触手冰凉。
“护身符,”老头啜了一口烟,猩红的火点照亮了他满是皱纹的脸,“能让你看见真实。”
张伟嗤笑:“骗钱的吧?多少钱?”
“不要钱,”老头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拿去吧,或许对你有用。”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伟心想,顺手把徽章塞进裤兜,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老头的低语:“记住,黄眼注视之时,莫要与它对视...”
“神经病。”张伟嘟囔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巷。
回到家里,战争己经停止。林梅侧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见他回来,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屏幕,没再说话。张伟也懒得搭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了,把那枚徽章随手扔在床头柜上。
深夜,张伟被一阵异响惊醒。
“吱嘎——吱嘎——”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行。声音从客厅传来,缓慢而规律。
“你听见没?”张伟推了推身边的林梅。
林梅迷迷糊糊地骂了句:“有病啊,大半夜的...”然后翻身又睡去了。!d,a′k!a~i\t?a~.\c-o?m¨
张伟竖起耳朵,声音却消失了。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闭上眼刚要入睡,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卧室门外。
吱嘎——吱嘎——
张伟摸过手机,点亮屏幕,借着微弱的光线下床走到门边。他屏住呼吸,轻轻拧动门把手,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
“妈的...”张伟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痛欲裂。他想到晚上喝的劣质啤酒,决定去厨房倒杯水。
经过客厅时,他瞥见阳台玻璃门外似乎有影子晃动。张伟下意识望过去,顿时浑身血液冻结。
窗外,一对黄色的眼睛正悬浮在半空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绝不是猫狗的眼睛——它们太大,太圆,瞳孔是一条漆黑的竖线,周围没有脸,没有身体,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轮廓托着那对黄澄澄的眼球。
张伟吓得倒退两步,撞在了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等他再抬头时,黄眼睛己经消失了。
“大半夜发什么疯?”林梅被吵醒,不满地吼道。
“窗外...有东西...”张伟声音发抖。
林梅骂咧咧地爬起来走到阳台,拉开玻璃门往外看了看:“有个屁!喝多了就滚厕所吐去!”
张伟战战兢兢地跟过去,阳台上空无一物,楼下小区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
“真是眼花了?”他喃喃自语,心跳却依然急促。
回到卧室,张伟的目光落在床头柜那枚徽章上。鬼使神差地,他拿起徽章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第二天晚上,黄眼睛又出现了。
这次是在浴室。张伟正在洗澡,透过磨砂玻璃,他隐约看到门外有对模糊的黄色光点。他关掉水龙头,喊了声:“林梅?”
没有回应。黄光依旧停在门外。
张伟裹上浴巾,猛地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
“你他妈洗澡不拿换洗衣服?”林梅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等着老娘伺候你呢?”
张伟松了口气,看来真
是自己想多了。他走向卧室,经过客厅时,不经意瞥了一眼阳台。
两盏黄灯在窗外亮着,一动不动。
张伟僵在原地,浑身汗毛倒竖。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对眼睛比昨晚更大更圆,黄色的眼白中,漆黑的竖瞳像一道裂痕,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凝视。
“看什么呢?”林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眼...眼睛...”张伟指着阳台,声音嘶哑。
林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皱起眉头:“什么眼睛?你他妈真中邪了?”
张伟猛地转头,发现黄眼睛又消失了。¢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真的!刚才就在那里!一双黄色的眼睛!”他激动地比划着。
林梅用看傻子的眼神瞪着他:“张伟,你要是疯了就早点说,我好改嫁。”
接下来的几天,张伟几乎每晚都能瞥见那对黄眼睛。有时在窗外,有时在门缝下,甚至有一次,他深夜醒来,发现它们就在卧室的角落里悬浮着,离床只有几步远。
奇怪的是,林梅从来看不见它们。她越来越觉得丈夫精神出了问题,夫妻关系降到了冰点。
“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疑神疑鬼的!”一天早饭时,林梅不耐烦地问道。
张伟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我说了,有一双黄眼睛老是出现,你不信就算了。”
“黄眼睛?”林梅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什么脏东西了?听说老城区那边有个黄眼鬼的传说...”
“什么传说?”张伟警觉起来。
“就老太太们瞎扯的呗,”林梅漫不经心地涂着面包,“说是有种东西,长着一对黄眼睛,专门盯上心里有鬼的人。你看得见它,就说明你干了亏心事。”
张伟心里一沉,没再接话。
那天上班,他偷偷搜索了“黄眼睛”的相关信息。零星的论坛帖子里,有人提到类似经历:总是先听到拖行声,然后看见黄眼睛,最初只是远处,后来越来越近...最后发帖人往往不再更新。
一个匿名用户写道:“别让它注视你太久,它会带走你的一部分。”
张伟感到脊背发凉。
当晚,他做了个噩梦。梦见那对黄眼睛就在床边注视着他,然后缓缓靠近,最后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他惊醒时浑身冷汗,发现卧室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门外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移开。
第二天,张伟破天荒地提前回家,还买了林梅最爱吃的甜品。林梅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只是享受着他难得的殷勤。
晚上温存后,林梅很快睡着了。张伟却睁着眼,无法入眠。凌晨时分,那熟悉的拖行声又响了起来。
吱嘎——吱嘎——
这次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卧室里。
张伟全身僵硬,不敢动弹。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床尾的方向。
黑暗中,一对黄澄澄的眼睛赫然悬浮在那里,距离他不到一米。
它们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几乎有拳头大小,黄色的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中央的黑色竖瞳像一道无底深渊。最可怕的是,张伟能感觉到它们在注视着自己,那种注视如有实质,冰冷而沉重。
他猛地伸手推醒身边的林梅,声音嘶哑:“它来了!就在房间里!你看不见吗?”
林梅睡眼惺忪地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卧室——空无一物。
“张伟!”她彻底爆发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天天眼睛眼睛的!哪来的眼睛?再这样下去我真要走了!”
“真的,刚才就在那儿...”张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看见林梅眼中的愤怒和失望,突然意识到,再这样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离开。
“对不起,可能...可能是我压力太大了。”他低声下气地道歉。
林梅怒气未消,但也没再多说,关灯背对着他睡了。
张伟睁眼到天亮,再也没看见黄眼睛,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还在房间里,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第二天,张伟破天荒地请了假,去了本市最有名的寺庙。他求了符咒,请了护身符,甚至让和尚开光了一串佛珠。和尚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邪祟易祛,心魔难除。”
回家后,张伟把符咒贴满每个房间,佛珠戴在手腕上。林梅看着这一切,只是冷笑,没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异常安静。没有拖行声,没有黄眼睛。张伟睡了个好觉,以为终于摆脱了困扰。
第西天深夜,他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站在床边注视着他。
他不敢睁眼,只是假装翻身,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黑暗中,一对巨大的黄色眼球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黑色的竖瞳收缩着,倒映出他惊恐的脸。
张伟尖叫着滚下床,手脚并用地爬向门口,疯狂地拍打着开关。灯光大亮,卧室里却什么也没有。
“又发什么神经?!”林梅被惊醒,彻底怒了。
“它刚才就在我面前!就差一
点!”张伟语无伦次地喊道,“你看不见吗?你真的看不见吗?”
林梅看着丈夫疯狂的样子,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她下床走向张伟,语气缓和了些:“老张,你最近太累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就在这时,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床头柜吸引——那枚被张伟收起来的徽章,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铜色光泽。
“那是什么?”林梅皱眉问道。
“地摊上捡的...”张伟突然想起老头的话,“能让你看见真实...”
他猛地抓起徽章,想要把它扔出窗外,却突然僵住了——透过徽章上的图案,他看到卧室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黑影上方,一对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没有徽章时,那里空无一物。
张伟倒吸一口冷气,徽章脱手落地。他终于明白了,不是林梅看不见,而是他自己通过这枚徽章看到了本不该被看见的东西。
“你到底怎么了?”林梅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张伟没有回答,他突然意识到:拖行声第一次出现,是在他拿到徽章的那晚;黄眼睛的出现频率,与他和林梅争吵的激烈程度成正比;那些论坛帖子中,最后不再更新的人,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想起自己与林梅的每次争吵,那些恶毒的言语,那些藏在心底的怨恨与恶意...
“我看见了...”他喃喃自语,“我看见了我们之间的...”
“什么?”林梅不解。
张伟突然抱住妻子,声音哽咽:“对不起,小梅,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说那些话...”
林梅愣住了,结婚多年来,这是张伟第一次如此真诚地道歉。
接下来的日子,张伟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与林梅争吵,主动分担家务,甚至记得了结婚纪念日,准备了惊喜礼物。林梅虽然疑惑,但也乐见其变,夫妻关系奇迹般回暖。
而黄眼睛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距离也越来越远。最后一周,它完全消失了,连同那诡异的拖行声。
一个月后的夜晚,张伟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看向卧室角落——空无一物。他轻轻起身,为身旁熟睡的妻子掖好被角。
走到客厅,他犹豫了一下,从抽屉深处拿出那枚徽章。深吸一口气,他透过图案环顾西周——什么都没有。那个存在终于彻底离开了。
第二天,张伟开车远行,将徽章扔进了一条陌生的河流。回家路上,他买了一大束林梅最爱的百合花。
当晚操完逼后,林梅靠在张伟怀里,突然问道:“那些黄眼睛,再也没出现过了?”
张伟沉默片刻,轻轻摇头:“它或许从来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看我们之间的那些...阴暗的东西。”
“那它为什么走了?”
“因为我们不再需要它了。”张伟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它以恶意和怨恨为食,当这些消失,它自然也就离开了。”
林梅似懂非懂,但没再追问,只是依偎在丈夫怀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张伟却久久无法入睡。他想起那个给他徽章的老头,想起那句警告:“黄眼注视之时,莫要与它对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与黄眼睛对视,就是首视婚姻中最不堪、最阴暗的部分。有些人被这种注视逼疯,有些人试图逃避,而唯有首面它、化解它,才能真正获得解脱。
窗外,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在某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一个干瘦的老头收起地摊,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今夜,又有一个灵魂得到了救赎,而都市的怪谈簿上,则又多了一则关于黄眼鬼的传说——有人说它是邪灵,带来恐惧与疯狂;也有人相信它是试炼,考验着人性中最深处的光明与黑暗。
真相如何,或许只有那些真正见过黄眼睛的人才知道。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选择对此保持沉默,只是更加珍惜眼前人,更加小心地守护着心中的光,不让那些阴暗的东西有可乘之机。
都市的夜晚依旧漫长,但总有一些恐惧,教会人们如何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