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都市怪谈:中元夜祭
老城区里头,城中村像块牛皮癣,扒在高楼大厦中间。′比¨奇?中-雯?惘, .首′发′窄巷弯弯绕绕,电线乱如麻,路灯半明半暗,照得青苔墙根阴森森的。
王大炮和他婆娘刘三妹就住这巷子深处。两口子都不是啥讲究人,平日里吵吵闹闹,脏话连篇,但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这日中元节,天刚擦黑,王大炮拎着两塑料袋回来,里头是香烛纸钱。一进门就嚷:“日他先人板板,楼下张老太又叨逼叨,说老子没孝敬祖宗,要倒大霉!”
刘三妹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呸一口吐掉壳:“管那老不死的屁事!你买这么多玩意儿干啥?钱多烧得慌?”
“你懂个锤子!”王大炮把袋子往桌上一摔,“中元节嘛,鬼门关开,不烧点纸,那些孤魂野鬼找你索命!”
刘三妹嗤笑:“索命?来找老娘快活快活还差不多!”说着搔首弄姿,露出半老徐娘的媚态。
王大炮咧嘴笑:“你个骚货,鬼都看不上!”却凑过去摸了一把。
两口子闹腾一阵,才想起正事。王大炮看看窗外天色墨黑,说:“赶紧的,楼下祭了完事。”
城中村没院子,家家户户在门口巷边摆祭品。-咸_鱼+看-书^罔` \耕-歆?罪\哙`王大炮图省事,干脆在楼梯拐角处清出块地方。刘三妹扭着腰端来几样水果,又摆上碗米饭,插了三炷香。
纸钱点燃,火苗窜起,映得两人脸上明暗不定。
“多烧点,让下头的老祖宗阔绰阔绰,别整天惦记咱们。”刘三妹边说边扔纸元宝。
王大炮嘟囔:“活着时候没享福,死了倒摆谱了...”忽然一阵阴风穿巷而过,纸灰打着旋往身上扑。
“日,这风邪门!”王大炮拍掉身上的灰。
刘三妹也打个寒颤,嘴上却硬:“死鬼,急着拿钱呢!”
祭完回家,两口子洗漱上床。刘三妹来了兴致,往王大炮身上蹭:“大炮,来嘛,中元节燥得慌...”
王大炮推开她:“累球了,明天再说。”
“没用的东西!”刘三妹背过身去骂。
夜深了,窗外忽有唢呐声隐隐约约,呜哩哇啦像送葬曲。王大炮迷糊中骂了句:“谁家大半夜吹丧...”
话音未落,刘三妹猛地坐起:“大炮,你闻见没?”
一股纸钱烧焦的味儿钻进鼻孔,越来越浓,呛得人嗓子眼发干。,x.q?i_u\s·h,u¢b_a¨n`g_._c!o~m`
“怕是哪家烧纸没熄干净...”王大炮说着要起身查看,却突然僵住了。
黑暗中,隐约见个人影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哪个?”王大炮颤声问。
没回应。那影子模模糊糊,像裹在一团黑烟里。
刘三妹吓傻了,死死掐王大炮胳膊:“是...是不是进来贼了?”
王大炮壮胆吼:“滚出去!不然老子弄死你!”
影子仍不动。这时唢呐声突然近了,仿佛就在窗外巷子里吹奏,调子凄厉悲凉,听得人头皮发麻。
更吓人的是,那黑影开始移动,不是走,是飘似的移到墙角,然后就那么杵着。
两口子缩在床上不敢动。黑暗中,纸灰味越来越重,还夹杂着一股霉烂气,像老坟开挖后的味道。
“怕是...脏东西...”刘三妹声音抖成筛子。
王大炮也怂了,想起老人说过,中元节祭祀不诚心,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他哆嗦着说:“是不是...祖宗嫌咱们心不诚?”
突然,那黑影似乎扭动一下,接着发出一种声音——不是人语,像是纸钱翻动的哗啦声,又夹杂着低低的呻吟,听得人汗毛倒竖。
刘三妹“嗷”一嗓子钻被窝里。王大炮也想躲,却看见那黑影慢慢淡化,如同墨汁溶入水中,最后消失不见了。
唢呐声也戛然而止。
死寂中,只剩下两口子粗重的喘息。
“走...走了?”好一会儿,刘三妹从被窝里探出头。
王大炮愣愣点头,浑身冷汗。没等他们缓过神,墙角突然又有了动静——这次不是影子,而是祭品中的那碗米饭。明明放在门外祭坛上的,不知何时竟到了屋里墙角处!
更诡异的是,米饭上插着的三炷香,竟无火自燃,冒出缕缕青烟,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妈呀!”刘三妹彻底崩溃,“这啥子鬼嘛!”
王大炮头皮炸开,猛然想起祭祀时自己说的混账话。老人说鬼神之事,宁信其有,这回怕是真惹祸了。
他滚下床,对着墙角连连磕头:“老祖宗莫怪!子孙不懂事!明天...不,现在就去重新祭拜,多烧纸钱,多供好吃的!”
那碗米饭上的香火忽明忽暗,青烟扭动,竟似人形。
王大炮磕头更勤。刘三妹也爬下来跟着磕,嘴里念叨:“祖宗保佑,我们再不敢胡说了,一定诚心祭祀...”
似乎过了一万年,那香火终于慢慢熄灭。纸灰味和霉烂气也逐渐散去。
窗外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
。
两口子瘫在地上,对望一眼,都是面色惨白如纸。
后来,王大炮和刘三妹果真重新备了祭品,恭恭敬敬祭拜一番。打那以后,每逢中元节,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城中村的老人们听说后,都说是两口子祭祀时心不诚,又说了亵渎话,招来了无主孤魂。好在没酿成大祸。
只是自此,城中村中元夜又多了一桩怪谈——关于黑夜中无端出现的黑影,无人吹奏却凄厉呜咽的唢呐声,还有那碗会自动归家、香火自燃的白米饭。
都市中的怪谈总是这般,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在茶余饭后的窃窃私语中,添上一抹似真似幻的阴森色彩。那些游荡在现代都市阴影里的古老魂灵,似乎总在提醒着人们:无论高楼如何林立,科技如何发达,对未知的敬畏,始终应当长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