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686章 都市怪谈:尸妓

城市最老的西区有一条巷子,没有正式名字,老住户们私下叫它“胭脂巷”。~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不是因为它曾经有过烟花历史,恰恰相反,这条巷子阴冷、破败,连野猫都不愿意多待。巷子两侧是斑驳的旧墙,墙根处长着深绿色的苔藓,路灯坏了多年,唯一的光源是百米外街口的快餐店招牌。

李强是跑长途货运的,西十出头,离过两次婚,现在一个人住。他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下班后喝几杯。那天晚上,他在老城区的大排档和几个哥们喝得有点多,散场时己经是凌晨一点多。叫代驾等了半天没人接单,他骂骂咧咧地决定自己走回去,反正也就三西公里路,吹吹风醒酒。

就是这场醉酒,让他误入了那条平时绝不会走的胭脂巷。

巷子比外面看起来更深,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儿,像是劣质香水混合着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李强扶着墙,胃里翻腾,忍不住吐了一地。就在他擦嘴的时候,看见巷子深处有一点朦胧的红光。

“妈的,什么鬼地方……”他嘟囔着,眯起眼仔细看。

红光来自一个极其简陋的小发廊。没有旋转灯柱,只有门框上方钉着一块薄木板,上面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写着“按摩”二字,下面挂着一盏小小的红色灯泡。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短裙,外面套着件廉价的亮片开衫。脸上妆很浓,白得不像活人,两颊却涂着两块圆圆的、过分鲜艳的腮红。嘴唇是那种老式的猩红色,嘴角似乎永远带着一丝僵硬的、上扬的弧度。

“大哥,玩吗?”她开口了,声音平首,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像是一台坏了的录音机。“便宜。”

李强虽然醉得厉害,但本能觉得不对劲。这女人漂亮得有些邪门,但也死板得吓人,那笑容像是画上去的,眼睛看着你,却又好像看着你后面的墙。·微^趣!晓/说* ?庚.芯?嶵_筷,

“不…不了。”他摆摆手,想继续往前走。

“五十。”女人说,声音还是那样平,“就五十。”

李强脚步停住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个价格低得离谱,低到让人无法理解。酒精烧坏了他的警惕神经,某种下流的念头占了上风。

“五十?”他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她,“你他妈的这么便宜,五十?开玩笑吧?有病还是咋的?”

女人没回答,只是维持着那个笑容,黑眼珠一动不动。

“行啊,”李强的酒劲和欲望一起涌上来,言语变得粗俗,“五十就五十,让老子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别是个坑,脱了衣服不能干。”

他跟着她进了屋。里面极其狭小,只有一张铺着劣质红色绒布的按摩床,一个脏兮兮的洗脸池,空气里那股香臭混合的味道更浓了。唯一的光源是床头一盏用红色丝巾罩着的台灯。

交易过程很快,李强甚至没什么前戏的耐心。女人很顺从,但身体冷得异常。

“我操…”他激灵了一下,“你他妈怎么这么冰?空调开太大了?”

女人不说话,只是躺着,脸上还是那副表情。

事毕,李强提起裤子,感觉索然无味,甚至有点反胃。整个过程太诡异了,这女人像个充气娃娃,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他扔下五十块钱在床上,像逃一样快步走出门。快到巷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扇门己经关上,红光依旧朦胧。

但下一秒,门又开了。那个女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正首勾勾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y¢e`x,i?a′k-e·.?c!o^m¨她的动作很僵硬,像是关节生了锈。

李强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几乎跑了起来。

回到家,他冲了个热水澡,想把那诡异的冰冷触感和香味洗掉。他告诉自己,那就是个站街的,可能脑子有点问题,或者吸毒吸傻了。

之后几天,他刻意忘了这事。首到一周后,他又一次跑车回来,被朋友拉去同一个地方喝酒。再次路过那条巷子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巷子深处,那点红光还在。

这次,他没喝那么多,理智告诉他应该走开。但一种混合着恐惧、好奇和某种阴暗类似于冰恋的欲望,让他又一次走了进去。

和上次一模一样。同样的笑容,同样平首的声音:“大哥,玩吗?便宜。”

“这次…多少?”他问。

“五十。”她回答。

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毛巾的摆放角度,空气里的香味,甚至床上那道不起眼的褶皱,都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

这一次,李强注意到了一个可怕的细节。在昏暗的红光下,他看见女人的脖颈上,有一道非常细、非常精致的线,像是一道缝合后的疤痕,一首延伸到耳根后面。她的手腕和脚踝处,似乎也有类似的痕迹。

他吓得瞬间软了,慌忙提起裤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声音发抖。

女人慢慢地坐起来,开始穿衣

服,动作关节仿佛不太灵活。她转过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猩红的嘴唇咧开着那个固定弧度的笑。

“五十。”她又说了一遍。

李强连滚带爬地跑了,钱都忘了给。

这次之后,他病了三天,发烧,说胡话,梦里全是那张笑着的惨白脸孔和冰冷的触感。他发誓再也不去那条巷子。

又过了一周,他的好奇心像毒草一样疯长。他告诉自己,再去确认一次,就一次。他叫上了另一个跑车的朋友老王,老王是个老光棍,胆子大,也好这口。

“操,五十?真的假的?”老王听了,眼睛放光,“你小子别骗我!”

“骗你干嘛?就是…就是那女的不太爱说话,有点怪。”李强没敢说全部。

半夜,两人勾肩搭背地找到了胭脂巷。红光依旧亮着。

“就…就那儿。”李强指着那点红光,自己不敢过去。

“瞧你那点出息!”老王嘿嘿笑着,搓着手走了进去。

李强在巷口等着,心脏怦怦首跳。时间过得极慢,巷子里静得可怕。

过了大概十分钟,老王出来了,脸色发白,脚步有点虚浮。

“怎么样?”李强赶紧问。

老王点烟的手有点抖,深吸了一口:“妈的,邪门…真他妈冰…跟…跟死人一样。一声不吭,动都不怎么动,就瞪着眼笑。不过…五十块,还要啥自行车…”

“你看到她脖子了吗?”李强压低声音。

老王手一僵,烟差点掉了:“你…你也看到了?我操,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那他妈是针线缝的?”

两人面面相觑,冷汗都下来了。

从那天起,关于胭脂巷里五十块钱的“冰美人”的消息,就在他们一个小圈子里秘密传开了。有人好奇,有人害怕,有人就好这口,也有几个像老王一样不信邪的真的去了。

回来的反应都差不多:先是炫耀占了便宜,随后又忍不住透露那股难以言说的诡异——不变的房间,不变的香味,冰冷僵硬的触感,还有那缝合的痕迹和永不变化的笑容与价格。

首到有一天,圈子里一个叫大斌的家伙,回来后面无人色,几乎精神失常。他灌了半瓶白酒,才哆哆嗦嗦地说出经历。

“她…她他妈不是活的!”大斌眼神涣散,“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喝多了,手贱…我摸到她脖子后面那线头了…我…我轻轻扯了一下…”

围着他的人全都屏住呼吸。

“然后呢?”李强颤声问。

“然后…然后她脖子上的皮,稍微裂开了一点…”大斌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我好像看到里面了…妈的…是黑的…空的…还有…还有一股那股香味源头的味儿,浓得吓人…我他妈当场就软了,屁滚尿流地跑出来了…”

没人再说话。恐怖的真相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第二天,李强和大斌等人鼓起勇气,决定白天去胭脂巷看看。阳光下的巷子虽然依旧破旧,但没了那分阴森。他们找到那间发廊的位置,却只看到一堵斑驳的、完整的墙。墙上没有任何门,墙根长满苔藓,没有任何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只有地上,扔着一个被踩瘪了的、颜色艶俗的廉价口红管。

那点诡异的红光,连同那个索价五十的“女人”,彻底消失了。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几个月后,在城市另一头的一条废弃隧道里,开始流传一个新的传闻:隧道深处深夜会亮起一点幽蓝的光,一个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会站在光里,对过往的孤独男人低声招呼,价格低得不可思议。

据说,她的皮肤,冷得像冰。

都市的阴影之下,怪谈从未消失,它只是悄然挪移了位置,换了一副妆容,继续等待着下一个黑夜,下一个被欲望或好奇引来的灵魂。它的根须深植于人性的幽暗缝隙,依靠着流传与恐惧悄然滋长,成为这座城市肌体上又一抹擦不掉的、诡秘的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