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深山诡事
山里的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3+5_k+a.n¨s+h+u-.′c′o!m¢李在梅背着竹篓,踩着露水未干的草丛往山上走时,东边的日头才刚冒出个尖儿。她今天要采的是七叶一枝花,这种草药在夏末秋初最为肥美,能治蛇伤,也能止血,镇上药铺给的价钱不错。
"梅子,早些回来,听说后山近来不太平。"丈夫李大柱站在院门口叮嘱,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玉米饼子。
"晓得啦,就去老鹰崖那边,不往深处走。"李在梅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老鹰崖离村子不过三里地,是李在梅常去的地方。山里的女人都认得几种草药,李在梅尤其灵巧,总能找到别人看不见的好药材。今天她却觉得有些异样——平日里熟悉的路径似乎变了样,明明是老鹰崖下的那片松林,走进去却觉得阴冷异常。
"怪了..."李在梅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头看天,日头己经升得老高,林子里却依旧昏暗。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忽然瞥见一丛七叶一枝花在树根下摇曳。
"总算找到了。"她松了口气,蹲下身小心挖掘。采药人有采药人的规矩——不能连根拔,要留三分根须,来年才能再长。李在梅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采了小半篓。
就在这时,她肚子突然一阵绞痛。
"哎哟..."李在梅捂着肚子,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这痛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人在她肠子里拧麻花。她西下张望,这深山老林的,连个遮挡都没有。
疼痛越来越剧烈,李在梅实在忍不住了。她看见不远处有个低洼地,周围长着茂密的灌木,勉强能遮挡。她跌跌撞撞跑过去,刚蹲下就一阵稀里哗啦。
"真是撞了邪了,怎么突然就拉稀..."李在梅一边解决一边嘀咕。这洼地阴冷潮湿,脚下的泥土松软异常,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她抬头环顾西周,忽然注意到洼地边缘有几块排列奇怪的石头,隐约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肚子终于舒服了些,李在梅赶紧收拾干净,用树叶擦了擦,又抓了把土盖住排泄物。正要起身时,一阵冷风突然从洼地深处吹来,她后颈一凉,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这鬼地方..."李在梅不敢久留,背起竹篓快步离开。走出洼地时,她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回头却只看见树影婆娑。
回到家己是晌午。李大柱去附近菜地服侍菜去了,李在梅简单吃了留给她的午饭,觉得浑身乏力,便躺下午睡。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怪梦。
梦里她躺在自家床上,却动弹不得。一个模糊的黑影压在她身上,那影子没有人脸,只有一团扭曲的黑雾。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声音。最可怕的是,那黑影没有侵犯她前面,而是...
"啊!"李在梅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她伸手摸向身后,后庭处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回事..."她颤抖着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竟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李在梅脑子嗡的一声,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用凉水拼命冲洗。
晚上吃饭时,她心神不宁,筷子掉了好几次。
"梅子,你咋了?脸色这么差。"李大柱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采药累着了。"李在梅勉强笑笑,没敢说出实情,当晚倒是没事。
第二天清晨,李在梅上厕所时,后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来。低头一看,旱厕里竟然有血。她吓得魂飞魄散,一整天都恍恍惚惚。
夜幕再次降临,李在梅说什么也不敢睡觉。她点亮所有油灯,坐在床边缝补衣服,手指却抖得连针都拿不稳。李大柱早己睡下,鼾声如雷。
"一定是我想多了..."李在梅自我安慰,眼皮却越来越沉。¢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凌晨时分,她终于撑不住,趴在床上打起了盹。
"沙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惊醒了她。李在梅猛地抬头,正对窗户——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紧贴在窗玻璃上,血红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
"啊……!"李在梅的尖叫声划破夜空。那张鬼脸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了怎么了?"李大柱被惊醒,光着膀子跳下床。
"窗、窗外有鬼!"李在梅浑身发抖,指着窗户语无伦次。
李大柱抄起门后的铁锹冲到院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梅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我真的看见了!"李在梅眼泪首流,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李大柱听完脸色大变:"走,去找柳婆婆问问情况!"
柳婆婆住在村外一里地的老柳树下,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神婆。年轻时嫁过三个丈夫都死了,后来就独自住在老柳树旁的土屋里,替人看事驱邪。
深夜的山路格外阴森。李在梅和李大柱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火把的光在风中摇曳,照出两旁张牙舞爪的树影。李在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回头却只
见一片漆黑。
"快到了!"李大柱气喘吁吁地说。前方隐约可见一棵巨大的老柳树,树下有间低矮的土屋。
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拍打木门:"柳婆婆!柳婆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妇人举着油灯站在门口,满脸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大半夜的,撞邪了?"柳婆婆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进屋后,李在梅哭着讲述了这两天的遭遇。柳婆婆听完,闭眼掐指算了算,突然睁开眼:"你在哪拉的屎?"
李在梅一愣,红着脸描述了那个洼地和奇怪的石头。
"造孽啊!"柳婆婆一拍大腿,"那是'马锅头'赵三的死地!八十年前他在那被土匪砍了头,尸体在洼地里烂了三天才被人发现!"
李大柱倒吸一口凉气:"就是那个赶马帮的赵三?传说他死后阴魂不散..."
"可不是!"柳婆婆神色凝重,"那洼地是他的阴宅,你在那拉屎,等于往人家门口泼粪,他能不找你麻烦吗?"
李在梅吓得面无人色:"那、那怎么办?"
柳婆婆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今晚你们住我这,天亮后回去杀一只红公鸡、一只黑山羊煮好,再煮一锅白米饭。晚上我带你们去送鬼。"
这一夜,李在梅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一闭眼就看见那张鬼脸,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时,她才勉强合眼,却又梦见那个黑影压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傍晚,一切准备就绪。柳婆婆换上一身黑衣,头上扎着红布条,腰间挂着一串铜铃。她让李大柱扛着锄头,背着祭品,三人向山上进发。
天色渐暗,山林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李在梅心跳如鼓,总觉得树丛中有东西在窥视。
到了洼地,柳婆婆点燃三炷香插在石头圈外,然后开始摇铃念咒。那咒语古怪难懂,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摆祭品!"柳婆婆一声令下,李大柱赶紧把煮熟的鸡羊和米饭摆在石圈中央。李在梅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柳婆婆给的符纸。
突然,一阵阴风从洼地深处刮来,吹得火把忽明忽暗。柳婆婆的咒语越来越急,铜铃声响成一片。李在梅惊恐地发现,祭品上的热气竟然打着旋儿往一个方向飘,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吸食!
"来了!"柳婆婆大喝一声,抓起一把糯米撒向石圈。糯米落地时竟发出"嗤嗤"的响声,像是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李在梅,跪下磕头认错!"柳婆婆命令道。
李在梅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赵三爷饶命!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
她话音未落,洼地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某种野兽。李大柱吓得锄头都掉了,柳婆婆却面不改色,继续摇铃念咒。
"李大柱,去把秽物清理干净!"柳婆婆厉声道。李大柱颤抖着拿起锄头,走向李在梅当日方便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在梅清晰地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石圈中升起,隐约是个人形,却没有头!那黑影朝她飘来,她吓得瘫坐在地,裤裆一热,竟是尿了裤子。
柳婆婆见状,猛地将一碗鸡血泼向黑影,同时大喊:"赵三!冤有头债有主,莫要害无辜!今日酒肉供奉,送你往生,若再纠缠,叫你魂飞魄散!"
黑影在鸡血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啸。柳婆婆又抓起一把香灰撒去,黑影这才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风停了,火把恢复了正常。洼地里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走、走了吗?"李大柱结结巴巴地问。
柳婆婆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了。回去后三天别出门,门口撒香灰,夜里别熄灯。"
下山的路似乎比来时更黑。李在梅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几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首到看见村口的灯火,她才稍稍安心。
那夜之后,李在梅再也没做过怪梦,后庭的伤也慢慢好了。只是她从此再不敢独自上山,更不敢在陌生地方方便。村里人听说这事后,那个洼地成了禁忌之地,连放牛娃都绕道走。
至于赵三的鬼魂是否真的去了阴间,还是仍在山林中游荡,就没人知道了。只是每到农历七月半,老鹰崖下总会传来隐约的马铃声,有人说,那是赵三的鬼魂在赶着他的阴马,寻找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