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254章 都市怪谈:阴食

凌晨两点十七分,张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最后一行代码保存。?y\o,u¨p/i^n,x,s~w..,c*o?m*公司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在他身后一盏盏熄灭,像某种诡异的送行仪式。

九月的夜风带着黏腻的热气扑面而来,张烨站在写字楼门口点了一支烟。胃里传来抗议的声响,他才想起自己晚饭只啃了个冷掉的三明治。这个时间,方圆三公里内还在营业的恐怕只有城中村那些流动摊贩了。

张烨掐灭烟头,朝两条街外的城中村走去。路灯在这里变得稀疏,有些干脆罢工了,阴影在坑洼的水泥路面上张牙舞爪。拐进第三条巷子时,他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那是油脂与高温碰撞产生的焦香,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醇厚味道,像记忆深处外婆家的柴火灶。

巷子尽头摆着个简陋的炒饭摊。三轮车改装的操作台上架着口黑得发亮的铁锅,煤气罐歪在车轮旁,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正用铁铲翻动着锅里的米饭。摊前没有招牌,也没有价格表,只有一盏挂在车把上的白炽灯,在夜色中晕开一团昏黄的光。!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老板,炒饭怎么卖?"张烨走近时,男人刚好把一锅炒饭盛进泡沫餐盒。金黄色的米粒裹着蛋花,间或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暗红的火腿丁,油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男人没抬头,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继续翻炒下一锅。张烨扫码付了十五块钱——这价格比市价贵了一倍,但香气实在太勾人。他接过那盒炒饭时注意到男人的手,指节粗大,手背上布满细小的白色疤痕,像是常年被热油烫伤的痕迹。

第一口炒饭入口的瞬间,张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米饭粒粒分明却又不失软糯,蛋香浓郁得不像鸡蛋,火腿丁咸鲜中带着微甜,最绝的是那股说不清的醇厚味道,像是十几种香料熬成的高汤,又像是某种陈年的发酵物,让人吃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

"老板,你这炒饭里加了什么秘方?"张烨嚼着满嘴的米饭含糊不清地问。男人依旧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铁铲在锅底刮出刺耳的声响。.幻?想~姬` ¨已+发·布_罪.薪`蟑¢结,灯光从下方打在他脸上,眼窝陷在深深的阴影里。

张烨狼吞虎咽地吃完最后一口,突然在回味中尝到一丝铁锈味。他皱了皱眉,想再问问,却发现摊主正死死盯着他,浑浊的眼球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灰白色。一阵凉意顺着张烨的脊背爬上来,他匆忙扔下餐盒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张烨每晚都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巷子里。炒饭摊总是准时出现,又在他离开前收拾干净。摊主从不多话,有时张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哑巴。第西天夜里,张烨特意等到凌晨三点,想看看摊主什么时候收摊。

三点二十分,摊主突然停下动作。他关掉煤气,开始收拾工具。张烨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男人把铁锅和调料瓶装进三轮车,最后搬上一个银色的保温箱——那箱子约莫半米长,表面一尘不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摊主推着三轮车往巷子深处走去,方向与城中村出口相反。张烨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三轮车的轮轴发出吱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们穿过三条错综复杂的小巷,路过一个废弃的菜市场,最后停在了一堵灰墙前。

墙后是城西火葬场的后院。张烨看着摊主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墙上的小铁门。铁门合上的瞬间,他冲过去抵住了门缝。

月光被高墙挡在外面,院子里只有几盏惨白的路灯。摊主推着三轮车径首走向角落的一间平房,门牌上写着"骨灰暂存处"。张烨的胃突然抽搐起来,三天来吃下的炒饭仿佛在胃里翻腾。他强忍着恶心,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

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他看到摊主打开了那个银色保温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个骨灰盒,有的还贴着褪色的照片。摊主取出其中一个,轻轻抚摸着盒盖,然后从操作台下拿出一个小瓷坛,舀出几勺灰白色的粉末倒进铁锅。

张烨的视线模糊了,耳边嗡嗡作响。他看见摊主像往常一样开火,倒油,把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倒进锅里翻炒。铁铲刮过锅底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知道了,那根本不是米饭与铁锅的碰撞声。

锅里的"米饭"渐渐变成了熟悉的金黄色,摊主从另一个瓶子里倒出些暗红色颗粒——那根本不是火腿丁。张烨腿一软,撞倒了窗台上的花盆。

摊主猛地转头,灰白的眼球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张烨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他不敢回头,拼命往大路跑去,肺里像是灌进了滚烫的铅水。

第二天清晨,巡逻的保安在火葬场后门发现了昏迷的张烨。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黏着饭粒的铁铲,嘴里不停念叨着"炒饭"和"骨灰"。精神科医生诊断他为急性应激障碍,据说他至今仍会在深夜突然惊醒,闻到自己手上有一股铁锈混着焦香的味道。

而关于城西火葬场后门的都市怪谈,又多了一个版本:据说有个专门给亡魂做阴食的鬼厨师,会在午夜推着三轮车出来,用骨灰给

活人炒饭。那些吃了炒饭的人,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没人知道重则会怎样,因为敢去验证的人,最后都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那把出现在张烨手中的铁铲?火葬场工作人员坚称他们所有的工具都锁在仓库里,而仓库的锁,那晚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