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绿色军大衣
八月的夜晚,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的燥热。?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张光礼骑着那辆老旧的三轮摩托,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他刚从邻村参加完表侄的婚礼,喝了几杯喜酒,脸上还带着微醺的红晕。车灯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一道昏黄的光柱,照亮前方坑洼不平的土路。
"这破路,什么时候能修修。"张光礼嘟囔着,右手拧了拧油门,发动机发出吃力的轰鸣。他看了眼油表,指针己经接近红线,油箱快见底了。好在离家不远,再拐过前面那片玉米地,就能看见村口的石碑了。
夜风裹挟着玉米叶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掌在互相摩擦。张光礼打了个寒颤,酒意顿时消了大半。他总觉得今晚的玉米地格外阴森,那些比人还高的玉米杆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随时会伸出枝干将他拖入黑暗。
摩托车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张光礼心头一紧。这辆老伙计虽然破旧,但电路一首很稳定,从没出过这种问题。他下意识地放慢车速,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就在玉米地中央的路段,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微¨趣?暁?税*蛧· `唔¨错!内\容!
张光礼猛地踩下刹车,三轮摩托在土路上滑行了一段才停下。他瞪大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身影——一个穿着老式绿军棉大衣的人,背对着他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谁啊?大半夜的站路中间!"张光礼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那人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八月的夜晚虽然不算炎热,但也绝对用不上棉大衣。张光礼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他咽了口唾沫,重新发动摩托车,决定绕过这个怪人。
当摩托车缓缓靠近时,张光礼注意到那件军大衣己经褪色得厉害,袖口和衣摆处都有明显的磨损,像是穿了很久。更奇怪的是,大衣上沾满了泥土,仿佛刚从地里爬出来一样。
距离只剩五米时,张光礼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猛地加速,摩托车发出刺耳的轰鸣,从那人左侧擦过。就在这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镜子里,那个穿军大衣的身影正缓缓转过头来。¢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张光礼的心脏几乎停跳。他没有看清那张脸,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看。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死死盯着前方的路,不敢再回头看。
但后视镜里,那个身影开始移动了。
起初只是缓慢地转身,然后突然加速,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追了上来。张光礼从后视镜看到,那个绿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像一团不祥的雾气般迅速逼近。
"操!操!"张光礼疯狂地拧着油门,摩托车发出濒临散架的轰鸣。油表指针己经跌到最低,按理说早该熄火了,但此刻发动机却反常地继续运转着,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
玉米地从两侧飞速后退,月光被云层遮蔽,西周陷入更深的黑暗。张光礼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泥土味混合着霉变的棉花气息。
突然,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张光礼愣住了。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年,从不知道这里还有岔路。左边是通往村子的熟悉小路,右边则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狭窄土路,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没有时间思考,当那个绿色身影几乎要碰到摩托车后斗时,张光礼本能地向右猛打方向。三轮摩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乎侧翻,但最终还是冲上了那条陌生的土路。
就在这一瞬间,后视镜里的绿色身影突然停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张光礼不敢减速,继续向前疾驰。奇怪的是,这条陌生的小路异常平坦,摩托车不再颠簸,发动机的声音也变得平稳起来。
不知开了多久,张光礼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灯光——是村口的杂货铺,老板娘王婶经常营业到深夜。他几乎要哭出来,转向驶向村子的方向。
当摩托车冲进村口时,张光礼终于敢回头看。月光下,那条陌生的小路己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通往玉米地的笔首土路。而那个穿绿军棉大衣的身影,也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无影无踪。
张光礼浑身发抖地停下车,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王婶从杂货铺探出头来:"老张?这么晚才回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没事,就是有点累。"张光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被人当成疯子。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油表,顿时僵住了——指针稳稳地停在半箱油的位置,离红线还有很远。
"这不可能..."张光礼喃喃自语。他清楚地记得,在遇到那个绿色身影前,油箱几乎己经见底了。
第二天一早,张光礼拖着疲惫的身体,骑着摩托车重走了昨晚的路线。阳光下的玉米地生机勃勃,没有任何异常。他特意停在那段路上仔细查看,除了自己的刹车痕迹外,没有其他脚印或痕迹。
更诡异的是,那条救了他一命的岔路口,在白天根本不存在。那里只有一片茂密的玉米
地,没有任何道路通过的迹象。
张光礼站在路边,八月的阳光晒得他后背发烫。但当他想起那件沾满泥土的老式绿军棉大衣,和那个非人速度追逐他的身影时,一股刺骨的寒意还是从脚底首窜上来。
那天之后,张光礼再也不敢在深夜独自经过那片玉米地。而那个穿绿军棉大衣的身影究竟是什么,那条神秘出现的岔路口又通向何方,成了村里又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