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208章 亵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但张丽萍和王文杰显然不属于那"断魂"的行列。他们开着小轿车,放着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一路有说有笑地朝王家祖坟驶去。

"快点开,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张丽萍嚼着口香糖,不耐烦地催促道,"这破路颠死人了。"

王文杰叼着烟,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妻子大腿上摩挲:"急什么,反正今天周末。晚上回去好好'祭拜祭拜'你。"

"死相!"张丽萍笑着拍开他的手,却又不着痕迹地把裙子往上拉了拉。

车停在半山腰的坟地旁,两人拎着匆忙准备的祭品——几样超市买的廉价糕点和一束己经开始蔫的菊花——踩着高跟鞋和锃亮的皮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王家父母的合葬墓。

"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王文杰毫无诚意地念叨着,随手把祭品往坟前一丢,糕点从塑料袋里滚出来,沾上了泥土。

张丽萍站在一旁,从名牌包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我点上。"她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打量这座略显破旧的坟墓,"你爸妈这坟也该修修了,看着真寒碜。"

"修什么修,死都死了,花那冤枉钱。"王文杰自己也点上一支烟,顺手把打火机丢在坟头上。

两人就这样站在坟前吞云吐雾,丝毫没有祭拜的意思。张丽萍的高跟鞋不断碾着坟前的泥土,王文杰则不时用皮鞋尖踢开挡路的石子。

"哎,你看那边。"张丽萍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座新坟,"那家的祭品可真讲究,五颜六色的。/r,i?z.h?a¨o¨w+e-n?x?u.e\.¢c~o+m-"

王文杰嗤笑一声:"傻逼才花那钱,死人能吃个屁。"他说着,随手把烟头按灭在父母的旁边的墓碑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张丽萍有样学样,也将烟头丢在坟前,还故意用鞋尖碾了碾:"你爸妈生前就不待见我,现在死了更管不着了。"

"他们活着时候唠叨,死了倒清净。"王文杰突然从后面抱住妻子,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要不我们在这儿来一次?多刺激。"

"疯了吧你!"张丽萍笑着推他,却没有真的拒绝,"万一被人看见..."

"这荒山野岭的谁来看?"王文杰的手己经开始不老实,"多刺激。"

两人在坟前嬉闹了一阵,虽然没有真的做什么,但言行举止己经足够亵渎。临走时,他们又各自点了一支烟,烟屁股随手丢在坟头周围。

"走了走了,饿死了。"张丽萍挽着丈夫的手臂,"回去叫外卖吧,懒得做饭。"

"叫个屁外卖,晚上我下厨,给你露一手。"王文杰搂着妻子的腰,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坟地,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墓碑上悄然浮现的水珠,像极了无声的泪水。

回家的路上,张丽萍突然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这么冷?"

"春寒料峭吧。"王文杰随口应道,调高了车内温度。

当晚,夫妻俩酒足饭饱后早早上了床。王文杰兴致很高,张丽萍也半推半就。就在两人缠绵之际,张丽萍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丈夫背后的黑暗中,一张苍老扭曲的脸正缓缓浮现。-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那是她婆婆的脸,却比生前更加狰狞,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正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张丽萍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丈夫。

"怎么了?"王文杰被推得差点掉下床,一脸莫名其妙。

"你、你背后..."张丽萍颤抖着指向丈夫身后,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神经病啊你。"王文杰不满地嘟囔着,重新躺下,"扫兴。"

张丽萍蜷缩在床角,心跳如雷。她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此刻房间里确实空无一物。也许是眼花了?她安慰自己,慢慢躺回丈夫身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晨,张丽萍在厨房发现了让她毛骨悚然的东西——一个烟头,湿漉漉的,像是被唾液浸透过,就放在她准备做早餐的案板上。

"文杰!"她颤抖着喊来丈夫,"这是你放的吗?"

王文杰皱着眉头:"开什么玩笑,我烟都放客厅。"他拿起那个烟头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这...这怎么像是我爸生前抽的牌子..."

两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肯定是记错了。"王文杰强作镇定,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别自己吓自己。"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当天晚上,张丽萍洗澡时,淋浴头突然喷出滚烫的热水,烫得她尖叫连连。等王文杰冲进来关掉水龙头,水温又诡异地变成了刺骨的冰水。

"这破热水器该换了!"王文杰骂骂咧咧地检查设备,却发现一切正常。

第三天,恐怖升级了。

张丽萍独自在家时,听到客厅传来清晰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极了去世的公公。她战战兢兢地走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摆着三个烟头,排列

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烟嘴部分都被咬得稀烂。

更可怕的是,家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雾。张丽萍想打电话给丈夫,却发现手机没信号,座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偶尔夹杂着像是老人呻吟的声音。

当王文杰回到家,看到妻子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周围散落着十几个烟头,像是有人在他们家开了一场烟民聚会。

"这他妈怎么回事?"王文杰脸色发白,声音都变了调。

"你爸妈...他们生气了..."张丽萍哭了起来,"我们那天不该那样..."

"放屁!"王文杰粗暴地打断她,"世上哪有鬼!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但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那天晚上,两人不敢分房睡,挤在一张床上,灯都不敢关。凌晨三点,张丽萍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发现丈夫不在床上。

"文杰?"她小声呼唤,没有回应。

一阵拖拽声从客厅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着走。张丽萍鼓起勇气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她看到丈夫王文杰悬浮在半空中,西肢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脸色铁青,眼睛凸出,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在他周围,十几个燃烧的烟头悬浮在空中,像萤火虫一样环绕着他。最恐怖的是,地上有两道湿漉漉的痕迹,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脚在走路,正一步步接近悬浮的丈夫。

张丽萍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看到丈夫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殴打,脸上凭空出现一个个凹痕,像是被拳头击打。他的衣服开始撕裂,皮肤上浮现出青紫色的手印。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王文杰突然能发出声音了,那声音嘶哑绝望,"爸...妈...饶了我..."

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响起,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客厅的墙壁上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纸流下,形成两个扭曲的人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腐朽的气息。

张丽萍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天己大亮。她躺在卧室地板上,客厅里静悄悄的。她颤抖着爬起来,走向客厅——

王文杰的尸体就躺在客厅中央,双眼圆睁,面容扭曲成极度恐惧的表情。他的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嘴角残留着白沫,右手死死攥着一个烟头,那是他父亲生前最爱的牌子。

法医鉴定为心脏骤停,但张丽萍知道真相。在收拾丈夫遗物时,她发现他的手机相册里有一张昨晚拍的照片——模糊的黑暗中,三只青灰色的手正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

葬礼很简单,张丽萍不敢多停留。尽管娘家只有几十里远,她却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她变卖了所有家产,买了张单程票,远走几千里外的北方小镇。

在那里,她改名换姓,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货车司机。每当新丈夫问起她的过去,她只是摇头不语。每年清明时节,她都会莫名其妙地发高烧,梦中总是见到两个湿漉漉的老人站在床前,手里捏着燃烧的烟头。

她再也没有回过南方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