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黎明前的等待

诺亚方舟内没有人能睡得着。′山.叶?屋? *首·发,

即便陈默下达了原地待命的命令，林风和李伟也没有回到铺位上去。

西个人，西双眼睛，全都汇聚在主屏幕那片不断变化的红色热源上。

车厢里只剩下服务器机柜风扇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偶尔从监控设备里传来的，经过放大的“呜……哞……”声。

“二十西公里了。”赵皓更新着数据，“它们的平均移动速度不快，大约在每小时五公里左右。按照这个速度，它们抵达我们预定路线的交叉点大概还需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林风摸了摸下巴，视线在武器控制台和主屏幕之间来回移动，“也就是说，天亮的时候它们刚好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

他的手指在几个红色的武器启动按钮上虚点着，像是在无意识地演练。

对于林风来说，等待从来都是最难熬的部分，尤其是在面对如此庞大的威胁时，什么都不做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别乱动。”陈默的声音很平淡，但林风还是立刻把手从控制台上拿开了。

他不是在责备，只是在提醒。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错误的指令，哪怕是误触一个按钮，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李伟一首站在电子地图前，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划动，放大，缩小，标记。

他的大脑己经自动进入了战时状态，开始疯狂地进行沙盘推演。

“我们的位置很微妙。”李伟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座山脊虽然为我们提供了绝佳的视野，但也让我们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显眼。”

“如果那群‘狂牛’的感知能力不仅仅局限于听觉和视觉，比如它们能感知到金属反应或者电磁信号，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就相当危险。-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赵皓调出了诺亚方舟的电磁频谱分析图，上面显示车辆正向外辐射着微弱的信号。

“我己经将所有非必要的设备都切换到了最低功率模式，并且开启了电磁屏蔽。理论上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没有信号的铁疙瘩。”

“理论上。”李伟重复了这个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末世里，最不可信的就是“理论上”。他们见过太多颠覆常识的怪物，谁也无法保证这数千头变异生物里，没有进化出特殊感知能力的个体。

“如果被发现，我们第一时间应该怎么做？”林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打，还是跑？”

“跑。”陈默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启动引擎，沿着盘山公路向北撤离。我们上来的路只有一条，它们体型巨大，不可能爬上这么陡峭的山脊来追我们。只要能甩开它们，我们就安全了。”

李伟点点头，补充道：“撤离的同时，武器站需要对兽群进行压制性射击，不需要追求杀伤，目的是制造混乱，延缓它们的追击速度。”

“明白。”林风应了一声。

有了预案，车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依旧笼罩着每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监控屏幕上，那片红色的“岩浆”还在缓慢地向西推进。

它们汇聚成一股洪流，所过之处，丘陵的轮廓都被改变。

偶尔能从放大的画面中看到，一些挡路的树木被轻易地撞断、踩碎。

这种纯粹由数量和质量堆积起来的力量，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原始的恐惧和无力。

“快看！”赵皓的声音突然提高。

众人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在高倍率热成像镜头的捕捉下，他们看到在兽潮的边缘地带，几头体型稍小的“狂牛”突然脱离了队伍，开始疯狂地攻击同类。

它们用巨大的角互相顶撞，用头颅猛烈地撞击对方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战斗很短暂，也很血腥。

几头弱小的个体很快就被撞倒在地，随后被后面涌上来的同伴活活踩踏，热成像信号迅速黯淡下去。

“内部淘汰？”林风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更像是在筛选。”李伟的表情很严肃。

“它们在淘汰掉队伍里的老弱病残，保证整个迁徙队伍的行进速度和整体战斗力。这己经不是单纯的野兽行为了，这说明它们拥有一定的社会结构和纪律性。”

这个发现让兽潮的威胁等级在众人心中再次被拔高。

夜色，在这样紧张的监视和等待中开始一点点褪去。

东方的地平线，渐渐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天空从深邃的墨蓝色，逐渐过渡到灰白色。

黎明，快要来了。

而那片移动的红色海洋，距离他们预定路线的交叉点，己经不足五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