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西行之路
陈默握着方向盘，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油门传来的澎湃动力。.l+a^n¨l_a?n-w-x￠..c~o?m¨
只需要轻轻一点，数十吨的车身就会给予迅猛的回应。
他们沿着78号州际公路一路向西，将新泽西那片埋葬了太多谎言与罪恶的土地彻底抛在身后。
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
曾经繁华的城市轮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和被遗弃的乡镇。
宾夕法尼亚州的腹地，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死寂。
道路两旁，废弃的车辆像生锈的墓碑，偶尔能看到几具被风干的尸骸。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风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地擦拭着他的巴雷特。
那把大杀器在之前的战斗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但也消耗了他几乎所有的特种弹药。
赵皓坐在后面的角落里，手里拿着那把97式短突。
他也在擦枪。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是僵硬，但每一个步骤都异常认真。
他一遍又一遍地拆卸，擦拭，再组装，仿佛想通过这种机械的重复，来麻痹自己脑子里那根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弦。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曾经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烬。
莉娜的死将他从里到外剖开，剔除了所有的软弱，只留下一具被仇恨和决绝填充的躯壳。
“你那样擦，膛线都快被你磨平了。”林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赵皓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
“我需要彻底学会用它，要用它高效的击杀敌人。+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他的声音沙哑，平淡。
“然后，回家和父母团聚。”
林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有些伤口，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时间在枯燥的旅途中流逝。
当仪表盘上的油量指示灯，闪烁起刺眼的红色时，陈默不得不将车速放缓。
“我们得找油了。”
食物和水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燃料是这头钢铁巨兽的血液。
没有油，他们就是一座动弹不得的铁棺材。
幸运的是，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公路服务区的指示牌。
陈默将诺亚方舟缓缓驶离主路，开进了那个破败的服务区。
这里一片狼藉，加油泵歪倒在地，便利店的玻璃碎了一地，几辆废弃的汽车横七竖八地停着，上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弹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汽油和腐烂物混合的怪味。
“老规矩。”陈默熄了火，拿起自己的m4，“林风，上房顶。赵皓，跟我来。”
林风点点头，扛着巴雷特熟练地爬上了车顶的王座。
居高临下，服务区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陈默和赵皓则一前一后，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向加油站的便利店。
就在他们靠近便利店门口时，林风的声音从车顶的通讯器里传来，冷静而短促。
“三点钟方向，超市后巷，有东西。”
陈默和赵皓立刻停下脚步，后背紧紧贴在了一辆废弃的皮卡车后面。.k~y,a¨n￠k·s..!c_o′m?
几秒钟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几个高大的身影从超市的后巷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是“镇暴者”。
一共三只。
它们似乎是被诺亚方舟的引擎声吸引过来的，茫然地在空地上转悠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我解决中间那个。”林风的声音响起。
“左边的交给我。”陈默压低声音，枪口己经瞄准了目标。
“右边的……”
陈默的话还没说完，赵皓己经从他身边闪了出去。
他没有选择最安全的射击位置，而是利用车辆的掩护，快速地移动到了一个侧翼的角度。
他的动作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车顶传来。
巴雷特那巨大的威力，甚至不需要特种弹药。
普通的一发12.7毫米子弹，首接将中间那只镇暴者的头轰成了一团血雾！
几乎在同一时间。
“噗！噗！噗！”
陈默发现了这个镇暴者的脖颈没有保护
他手中的m4发出了短促而精准的三连射。
三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左边那只镇暴者没有护甲保护的脖颈，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庞大的身躯向后一仰，重重倒地。
剩下的那只镇暴者被同伴的突然死亡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转头就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陈默和赵皓藏身的皮卡车冲了过来！
它每一步都让地面发出轻微的震动，速度快得惊人！
陈默正准备开枪，一道火舌却从他的
侧前方喷出。
“哒！哒哒！”
是赵皓！
他半跪在一辆废弃轿车的引擎盖后面，手中的97式短突枪口稳定，一串子弹精准地泼洒在那只镇暴者冲锋的路线上。
子弹打在镇暴者厚实的胸甲上，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却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但赵皓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击杀。
密集的子弹成功地迟滞了镇暴者的脚步，也彻底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那怪物放弃了陈默，咆哮着转向赵皓，巨大的拳头高高扬起，准备将这个敢于挑衅它的渺小生物砸成肉泥。
就是现在！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次不是来自车顶，也不是来自陈默。
是赵皓。
在吸引了镇暴者注意力的瞬间，他冷静地切换了射击模式，枪口微微上抬，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精准地从镇暴者没有头盔的嘴巴里钻了进去，从它的后脑勺穿出，带出一蓬黑色的血浆。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就在距离赵皓不到三米的地方。
战斗结束。
林风从王座上跳了下来，走到赵皓身边，看了一眼地上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赵皓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拳头，在赵皓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赵皓的身体晃了晃，也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确认安全后，三人迅速开始搜集物资。
加油站的地下储油罐里，还剩下大半缸柴油，足够他们跑到匹兹堡，甚至还有不少富余。
便利店里也找到了一些还能食用的罐头和瓶装水。
就在林风和赵皓搬运物资的时候，陈默坐回了驾驶室。
他没有闲着，而是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短波电台，戴上耳机，开始耐心地调试起来。
马库斯的u盘里记录了几个他曾经监听过的，活跃在宾州地区的幸存者通讯频道。
“滋……滋啦……”
电流声在耳机里嘈杂地响着。
陈默的手指在旋钮上缓慢地转动，过滤着那些无意义的杂波。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一段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大量军事术语的对话，从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顽强地钻了出来。
“……‘铁砧’小队呼叫‘铁锤’，76号公路东段扫描完毕，未发现目标车队……重复，未发现目标。”
声音粗暴而冷硬。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
76号公路，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
“‘铁锤’收到。”另一个更加沉稳的声音响起，“继续向西推进，扩大搜索范围。‘上校’的命令，必须找到他们。”
“明白。另外，‘铁锤’，我们在沿途发现了一些‘流浪者’的踪迹，是否需要……‘清理’？”
耳机里沉默了片刻。
那个被称为“铁锤”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和理所当然的残忍。
“按规矩办。铁锈骑士的领地，不欢迎老鼠。”
“铁锈骑士”……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西边那条通往匹兹堡的看似空无一人的漫长公路。
他们可能就是那些需要被清理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