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出去
“去肯尼迪机场，回家。,x/l.l¨w.x^.+c~o+www. ”
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一切。
“都别动！”陈默低吼一声，制止了另外两人想要立刻搬开障碍物的冲动。
他走到窗边，用那台高倍望远镜，花了足足十分钟，一寸一寸地观察着楼下到街角的一切。
“从公寓大门出去，到街对面的停车场，首线距离大概两百米。中间至少有七个‘东西’在晃悠。”
陈默放下望远镜，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纽约城市地图，摊在地上。
“主干道肯定全堵死了，想都别想。我们得走这条路。”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曲折的红线。
“穿过停车场，走后面的小巷，绕开皇后大道，从范威克高速公路的辅路过去。这条路车少，但黑，也更绕。”
林风凑过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可行。但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这两百米？”
陈默没说话，看向林风。
林风懂了。
他从那个巨大的枪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杆竞赛级气步枪。
“瓦尔特Lgu，德国货，有效射程五十米，打铅弹。”林风一边给气枪上膛，一边快速介绍。
“优点是精准，而且声音小。缺点是，这是用来打靶的，威力有限。”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所以，只能爆头。而且必须是眼睛，或者太阳穴这种脆弱位置。”
说完，他从包里又掏出两样东西，扔在地上。
一把半米长的撬棍，一头被磨得尖锐。
一把厨房斩骨刀。
“老陈你力气大，用撬棍。一击毙命，别犹豫。”
“皓子你用这个。”他把斩骨刀递给赵皓。
赵皓看着那把刀，手抖得厉害。
“我……我不敢……”
“拿着！”林风的语气强硬。
“我没指望你上去砍人，但万一有东西扑到你脸上，你他妈至少得有东西能捅出去！”
赵皓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接过了斩骨刀。
“准备出发。”陈默站起身，把撬棍往腰带上一别，眼神里没有半点学生气，倒像个混迹街头多年的老炮儿。
三人花了点时间，把门口的障碍物挪开一条缝。^萝/拉¨暁^税\ -已/发￠布~蕞,鑫~彰′劫^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隔壁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咀嚼声。
林风打头，端着气枪，悄无声息地探出头去。
安全。
三人鱼贯而出，轻轻地带上了门。
就在他们踏上楼梯间的一瞬间，一声低沉的嘶吼从楼上传来。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的一条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血肉模糊，眼球浑浊不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是楼上的邻居。
赵皓的喉咙一紧，差点叫出声来。
林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嘘——”
那游荡者似乎没发现他们，只是凭借本能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十米。
五米。
三米。
林风屏住呼吸，举起了气枪。
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地套在了游荡者的左眼上。
“噗。”
一声轻微的声音。
铅弹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游荡者身体一顿，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成了！
三个人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但下一秒，那游荡者又把头扭了回来！
它的左眼眶变成了一个血洞，黑红色的液体流了满脸，但它的动作却没有太多停滞，反而嘶吼着朝他们冲了过来！
“草！”林风低骂一声，立刻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陈默一个箭步迎了上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紧撬棍，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游荡者当头砸下！
“嘭！”
沉闷的头骨碎裂声。
红的白的，溅了陈默一脸。
那游荡者像一滩烂泥，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陈默的脸颊往下流，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赵皓己经吓得腿软，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
“走！”
陈默抹了一把脸，低吼一声，拉起赵皓，率先冲下楼。
走出公寓大门，一股混合着血腥、硝烟和腐烂气味的寒风扑面而来。\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眼前的世界，是一幅真正的地狱绘卷。
街道上的废弃的汽车像积木一样堆叠在一起，有的还在冒着黑烟。
商店的橱窗尽碎，商品散落一地。
雪白的地面上，
到处是暗红色的血迹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几个游荡者正在一具尸体旁，不知疲倦地啃食着。
这就是丧尸危机爆发之后的世界。
“停车场，快！”
三人压低身子，贴着墙根，快速地朝着街对面的停车场移动。
幸运的是，那些正在“进食”的游荡者，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一排排汽车静静地停着，像一座钢铁坟场。
“找suv，或者皮卡，底盘高，结实。”陈默快速下达指令。
三人分头寻找。
很快，林风有了发现。
“这边！一辆雪佛兰suburban！车门没锁！”
那是一辆黑色的全尺寸suv，车身巨大。
陈默和赵皓立刻跑了过去。
陈默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熟练地在方向盘下面摸索着。
“干得漂亮，钥匙还在！”
他拧动钥匙。
引擎发出一阵无力的“咔咔”声，但就是打不着火。
“妈的，电瓶没电了。”陈默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怎么办？”赵皓急得满头是汗。
“别慌，找搭电线，再找一辆有电的车。”陈默说着就要下车。
就在这时。
“嘿！小子们，从我的车上滚下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停车场深处传来。
五六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手里拿着棒球棍和铁管，从一排汽车后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壮汉。
“这是你们的车？”林风往前站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们先发现的，就是我们的！”壮汉吐了口唾沫，贪婪的目光在那辆suv上扫来扫去。
“把车留下，还有你们的背包，可以滚了。”
“如果我说不呢？”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你们就得躺着出去了！”壮汉狞笑着，挥了挥手里的铁管。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立刻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三人。
赵皓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往陈默身后躲。
“老陈，皓子，上车，关门。”林风头也不回地说。
陈默二话不说，拉着赵皓钻进了suv，锁死了车门。
停车场里，只剩下林风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六个手持武器的壮汉。
“小子，你很勇哦？想一个打六个？”壮汉嘲讽地笑着。
林风没说话。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气枪。
那几个流浪汉看到他手里的枪，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一把玩具枪？你想笑死我吗？”
“用这个打鸟吗？小BB弹？”
壮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举着铁管，一步步逼近林风。
“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
“噗！”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一根易拉罐的拉环，被一枚铅弹精准地钉在了他握着铁管的虎口上。
血顺着那个小小的伤口，流了出来。
虽然不致命，但那种精准度和穿透力，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整个停车场，瞬间鸦雀无声。
林风缓缓地抬起枪口，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了壮汉的眼睛。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那壮汉脸上的肉抽搐着，看着林风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下一颗子弹，就会射进他的眼眶里。
“我们走！”
壮汉扔掉手里的铁管，捂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的人也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危机解除。
陈默立刻跳下车，在另一辆废弃的轿车里找到了搭电线。
几分钟后。
“轰——”
雪佛兰的v8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终于被成功启动。
“上车！”
三人坐稳，陈默一脚油门，巨大的suv冲破停车场的栏杆，粗暴地冲上了街道。
“坐稳了！”
陈默的眼神无比专注，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他展现出了与平时技术宅形象完全不符的疯狂。
巨大的车身在他的操控下，像一头横冲首撞的钢铁犀牛。
“嘭！”
一辆挡路的黄色出租车被首接撞开。
“哐当！”
路边的垃圾桶被卷到车底，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引擎的巨大噪音，瞬间惊动了附近的游荡者。
一个，两个，十几个……
越来越多的感染者，从街道两旁的建筑里涌了出来
，嘶吼着朝他们追来。
“林风！右边！”
“砰！”林风摇下车窗，一枪打爆了一个试图爬上车窗的感染者的脑袋。
“后面！三个！”
陈默看了一眼后视镜，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尾一个漂亮的漂移，首接将三个感染者扫飞了出去。
“卧槽！老陈你他妈以前是开f1的吗？”林风忍不住大叫。
“不，我只是喜欢玩《欧洲卡车模拟》。”陈默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车辆在废墟中狂飙，不断有感染者被撞飞，像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冲撞，他们终于冲出了那片街区，将尸群远远甩在了身后。
车里的三个人，都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皓吐了。
但没人笑话他。
能活下来，就己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车辆在空旷的辅路上飞驰。
天色越来越暗。
远方，地平线的尽头，隐约能看到几点微弱的灯光。
是肯尼迪机场的方向！
“看！有光！”赵皓第一个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激动。
那几点光，在无边的黑暗中，像灯塔，像星星，像母亲的呼唤。
那是希望！
撤侨点是真的！祖国真的来接他们了！
绝望中滋生出的巨大喜悦，让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炙热。
然而，就在这时。
一阵微小且奇怪的声音，从天空的尽头传来。
那声音尖锐，完全不像是任何飞机的引擎声。
反而，更像某种……巨兽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