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那时,母亲破坏别人家庭以及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在学校里传开。
从此,他的初中生活就变得十分艰难。
同学们排挤他,讽刺他这个私生子有娘生没爹养,更过分的是,高年级的学长每次都会堵他,让他把零花钱交出来。
每天,他都要完成那些人给的任务,打扫卫生,倒垃圾,帮忙跑腿买烟。
很多次,买烟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到,没收了之后,那些人因为没抽上烟,对着他拳打脚踢,一顿泄愤。
顾博文至今都记得,那段时间他的校服就没有干净的一天,除了脸,身上遍布淤青。
可这些,母亲像是看不到一样。
尽管好多次他回到家,身上衣服全是灰尘脚印,母亲都视若无睹,从未问过一句。
而宋汀晚出现的那一天,母亲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打电话跟人吵得很激烈。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敲门跟她要钱。
刚到学校,高年级的学长早已等在他必经的路上,让他交‘保护费’。
可因为身上没钱,那些人恼怒地把他拖到学校里的空置教学楼,对他进行了长达十几分钟的群殴和欺辱。
顾博文的回忆戛然而止,他不愿意回想起黑暗的那天。
可宋汀晚由不得他。
面对他几次三番的挑衅威胁和绑架,心里对他的那一点点旧识情意早就荡然无存。
看着顾博文不愿回想的表情,冰冷的声音继续:“你被那些学长欺负的时候,是我听到消息立马赶去的。”
“他们逼着你喝尿,逼着你下跪的时候,是我站出来,把你护在身后的。”
顾博文像是应激似的,嘶哑着声,情绪激动的怒吼:
“够了!不要说了!”
“不准说了!”
宋汀晚看向他的眼神里,不再有以往的同情,反而充满讽刺。
这就是她以前帮助的人。
宋汀晚也算是深切地感受到农夫与蛇的悲哀。
她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所以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他做的一切,冷声道:“顾博文,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宁愿没有帮过你。”
“你不是她!你根本不是她!”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这种话?她死了,死了!我亲眼看着的!”
顾博文破防大喊,根本不愿意相信,宋汀晚会说这种话。
宋汀晚冷笑着:“是吗?那还需要我再说一些,那天发生的,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细节吗?”
“不准!不准说!”顾博文发疯地往后退,推翻屋里的所有家具。
屋里凌乱一片,宋汀晚和傅时彦就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好一会儿,顾博文安静下来。
他瘫坐在地上,像失了灵魂的木偶。
一阵死寂之后,顾博文声音平静的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宋汀晚:“没有人告诉我,因为我就是宋汀晚,如假包换。”
听到这话,顾博文僵硬地抬起头,带着质疑和震惊:“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还有车里那具骸骨……”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辆车的人不是我?”宋汀晚可没想过跟他说实话。
重生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话音刚落,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傅时彦突然开口:“是你让人把那辆车挖出来的。”
是陈述句,而非问句。
顾博文这会儿只有一只眼睛还能睁开了。
他斜睨的时候,配上那张肿胀的脸,显得十分滑稽。
盯着傅时彦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嗤笑道:“看来你也没多厉害,这么多年,就让那辆车孤零零地埋在那条山沟里。”
“晚晚,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你出事……不,所有人都认为你死在那场意外中,我每年都会去那个地方给你上香。”
“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为你做,甚至已经忘了你。如果不是你回来了,他身边早就有其他女人了。”
“可我不一样,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事到如今,顾博文依旧没有放弃挑拨离间的想法。
宋汀晚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反应,甚至不屑去听。
傅时彦心里有没有自己,做没做过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整整一面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不间断抄写的经文,已经足够证明他对自己的心。
顾博文还等着宋汀晚开口,结果等了好久,只等来一句:“我累了,你让人处理他吧。”
说完,宋汀晚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晚晚,晚晚!”顾博文情绪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拦住她。
阿坤眼疾手快冲上去将他制服摁在地上。
顾博文拧着脖子,目光急切地追着宋汀晚的背影,声音嘶哑:“宋汀晚!你回头看看我,不要对我这么无情!”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听到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宋汀晚停下脚步。
她没有回头,语气冷漠道:“别在这里自我感动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顾博文伸着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可宋汀晚不再废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阿坤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心里全是嘲讽。
他也不废话,直接把人绑走。
离开旅馆后,傅时彦和宋汀晚两人迅速开车前往定位点。
能这么快找到宋昭礼,还要归功于宋汀晚有先见之明,在他手机上安装了定位。
虽然他的手机出了点问题,但阿坤的技术硬,费了点劲还是确定了位置。
车子一直往城外开。
大约一个小时,四周已经没有建筑物,全是荒地和山脉。
车子碾过厚厚的尘土,扬起一阵飞尘。
宋汀晚回头,已经有些看不清后面了。
沿着唯一一条路往前走,宋汀晚隐隐也回想起,当初被绑架时,车子也像现在这样摇得很厉害。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驶离土路,向着山上走。
车子在距林中那栋房屋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傅时彦轻声问:“上次你被绑的地方,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