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这辈子最瞧不上薄情寡义的东西

^r谢闫尘一个人在房间里瞪着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时间,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可苏婉清却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这和平时的她可太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只要他回到家里,她便会争分夺秒的到他面前晃悠。

哪怕他明确表示不需要她的帮助,不想看见她。

她也会是小动作不断,时不时就进来烦一烦他。

那时候他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却对于她的反应有着隐隐的期待。

他把原因归结为那时候太无聊了,觉得逗逗她挺有趣的。

可现在他的内心又隐隐有了期待。

在最不该有的时候。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给苏婉宁打去电话。

电话还没有响一声,那边就已经迅速接了起来。

同时,苏婉宁娇娇的声音响了起来,“闫尘哥,你到了吗?”

她的声音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瞬间抚平了谢闫尘心中的焦躁。

他爱的从头到尾都是苏婉宁,这点毋庸置疑。

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道:“嗯,到了,已经洗漱完了,你到了吗?”

苏婉宁娇笑一声:“到了,我也洗漱完了,就等你电话呢,怎么办?才分开一会儿就开始想你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等待,又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出让让谢闫尘的心尖一软的话,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给予正向回复:“我也想你。”

而这一句,恰恰好在苏婉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

摸着门把手的手一僵,不等谢闫尘发现,她便又退了回来。

要不是谢可欣的床实在是太小了,她都想和女儿挤一起睡了。

她有些无奈的站在门边,听着谢闫尘在里面和苏婉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些令人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的情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爱与不爱可真明显,以前她给谢闫尘打电话他从来都是冷漠的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除了“嗯”就是“哦”,最多再加一句“好”。

每次打电话都像是在汇报工作一般,时间久了,连她也不爱给他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就微信上说,反正他看到也会回那三个字。

过去她也曾幻想过谢闫尘能这么温柔的跟她讲话,可惜她花了五年时间,都没让他改变。

而苏婉宁仅仅只是玩了一些套路,他便几乎对她掏心掏肺,言听计从。

脑海中不由得响起了郑璐的话,她这次确实不该答应闵芫华回来,就应该强势一点,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偏偏她现在已经回来了,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谢闫尘在里面足足打了半个小时,苏婉清站在门边的脚都有些软了。

这时,谢闫尘的姑姑谢秋英从旋转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睡衣套装,肩线挺括得像量过标尺,平底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明明没有声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那张脸完全担得起

"秋英

"二字。

眉骨高挺如刀削,眼窝深邃藏着寒星,鼻梁是利落的直线条,唇峰锋利得像淬了冷光。

一米八的身高让她比在场多数男人都要挺拔,往楼梯口一站,明明没说话,周身却像罩着层无形的气场,连客厅里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苏婉清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她与这位谢家姑姑交集寥寥,却早如雷贯耳。

时尚圈里的人提起谢秋英,语气里永远带着敬畏。

多年前,是她踩着细高跟敲开了巴黎时装周的大门,成为首位登上国际顶级秀场的华国模特。

那些如今被奉为传奇的硬照,她穿着改良旗袍走在米兰街头,将东方骨相的凌厉与西方剪裁的张扬揉成惊世骇俗的美

她在维密秀场上披着十二米长的龙纹披风谢幕,让全世界记住了

"谢秋英

"这三个字。

更遑论那个以她名字命名的高定系列L'etoileQiuyg,法语里是

"秋英之星

"的意思。

当年品牌总监为她量身打造,从面料到绣线都带着她的影子。

既有丝绸的柔,又有金属的锐,就像她本人,能在t台上冷艳如冰山,也能在慈善晚宴上挥笔签下七位数的捐款。

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姑姑。”

苏婉清抬手打招呼,指尖微微蜷着,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这五年,谢秋英大半时间泡在全球各地的秀场和工作室,对谢家的家长里短向来懒得插手,更从未跟着旁人一起给她难堪。

苏婉清对这位姑姑,始终存着几分敬畏。

谢秋英的目光漫过来,落在她攥着衣角的手上,又扫过她身后敞开的房门,眉峰微挑:“回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

“我……出来透透气。”

苏婉清垂下眼睫,谎言像张薄纸,一戳就破。

她的谎言实在是太拙劣,谢秋英一眼便看穿了。

谢秋英没戳穿,只是迈开长腿走过来。

脚步声从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方才谢闫尘对着电话那头说的那些软语,她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

她皱紧眉头扫向苏婉清,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苏婉清被看得头皮发麻,压根不敢深究那目光里藏着斥责还是别的什么。

转念一想,她终究是谢家的人,自然要护着自己的侄子。

“我去……喝点水。”

她慌忙想躲,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谢秋英的手掌宽大,带着些薄茧,指尖却凉得像冰,刺得苏婉清猛地打了个寒颤。

“懦弱。”

两个字从她薄唇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子。

话音未落,谢秋英抬脚就往门上踹去。

“砰!”

巨响震得空气都在颤。屋里的谢闫尘吓了一跳,连苏婉清都惊得缩了缩脖子,怀里的谢可欣都跟着哼唧了一声。

谢闫尘回头,见谢秋英一脸寒霜,顿时皱起眉,匆匆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便挂断,起身时语气带着不耐:“姑姑,您这是……”

话没说完,就见谢秋英把苏婉清往前一推,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你老婆在门口站着等你打完电话,谢闫尘,你觉得合理?”

如此直白的质问,像把热烙铁烫在苏婉清脸上。

她窘迫得脚趾都快抠进地板缝里,对上谢闫尘投来的混杂着诧异与质问的目光,慌忙摆手:“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要听你打电话的……”

话说到一半又卡住,怎么听都像欲盖弥彰。

谢秋英却没看她,只盯着谢闫尘,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闹成什么样,只要还没把离婚证领到手,她就还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做事别太难看。”

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响,走到门口却又顿住,侧过脸,目光扫过谢闫尘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你该清楚,我这辈子最瞧不上薄情寡义的东西。哪怕,是我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