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月黑风高夜

凌晨三点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小区里的路灯昏昏欲睡,只有几只夜虫在草丛里有气无力地哼唧。·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齐念站在单元楼阴影里,看了眼腕表后,突然抬脚踹向单元门旁的消防栓箱。

“咚”的一声闷响,把刚在花坛边打盹的路尧惊得一哆嗦,宁不归更是首接从台阶上滑了下去,屁股着地时疼得龇牙咧嘴。

“搞什么鬼?”路尧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白t恤领口还沾着压出的褶皱,“齐念你再折腾,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头拧下来当夜壶?”

其他西人也没好到哪去,司思的马尾歪在一边,发梢还缠着根草。

江听攥着件外套,显然是被拽起来时匆忙套上的,拉链歪在腰间。

连最稳重的周野都皱着眉,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毕竟谁白天刚经历完“齐念王面”的大戏,后半夜能被人从床上薅起来还笑脸相迎?

齐念却像没看见他们眼底的“再吵一句就动手”,慢悠悠吐出三个字:“揍陈麓。”

空气瞬间凝固。

宁不归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你怕不是和王面滚傻了”

“你没事吧?陈麓那老东西可是高层,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不可思议,“他都快七十了吧?你跟个老头较什么劲?”

“较什么劲?”齐念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五人,“就是他在高层会议上提议,趁早把初阳小队埋了。\j*i?a,n`g\l?i¨y`i*b¨a\.·c`o¨m¢”

最后一句话像块冰,“啪”地砸在空气里。

刚才还挂着起床气的五张脸,瞬间褪了所有不耐烦。

“埋了我们?”宁不归重复了一遍,突然低低笑出声,笑声里却全是戾气,“这老登是活腻歪了吧?”

“他不是年纪大吗?”周野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狠劲,“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年纪大就趁早把高层的位置空下来。”

江听没说话,只是从墙角抄起了一根被遗弃的拖把杆,掂量了两下,长度正好。

六个人没再废话,像几道影子溜进单元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他们一踏进去,灯就“滋啦”一声闪了下,亮得刺眼,紧接着又“啪”地灭了,只留应急灯在墙角投下片惨白的光。

齐念走在最前面,到了三楼那扇挂着“302”门牌的门前,从兜里摸出根细铁丝,两头一拧,手法娴熟得像开自家门。

“咔哒。”

锁芯转动的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六个人鱼贯而入,脚步轻得像猫。

陈麓的卧室门没锁,虚掩着,里面传来均匀的鼾声。.d~i\n·g^d?i_a*n/k′a.n.s¨h!u~.~c+o*m¨

齐念推开门,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正好照在床头——陈麓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点可疑的口水。

月光从他们鬼面的眼洞里穿过去,映得六双眼睛亮得吓人。

陈麓似乎被这莫名的寒意惊醒了,猛地睁开眼,黑暗里他的瞳孔缩了缩,就见床边不知何时围满了人。

白斗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鬼面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正死死“盯”着他。

他脑子懵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这打扮,这人数,除了初阳那几个无法无天的,还能有谁?

“齐念!”陈麓猛地坐起身,声音因为刚醒而嘶哑,却带着惯有的呵斥,“你们初阳是要反了吗?!知道私闯民宅、围攻高层是什么罪吗?!”

齐念没应声,只是抬起脚,朝着他胸口就踹了过去。

陈麓“嗷”一声,被踹得猛地倒回床上,后背撞在床头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倒抽冷气。

还没等他缓过劲,宁不归己经窜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手脚捆在了床架上,结打得又快又死,是道上混的人才会的“猪蹄扣”。

“齐念!!”陈麓彻底急了,挣扎着怒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信不信我……”

齐念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鬼面传出来,有点闷闷的,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登,你怕不是睡糊涂了?我们初阳什么时候守过规矩?”

她歪了歪头,语气像在跟老朋友聊天,“还是说,您觉得提议埋了我们,这事就不算坏规矩?”

陈麓被堵得一噎,随即更怒了,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起来,从齐念的祖宗十八代骂到初阳的未来,污言秽语像泼脏水一样往外倒。

齐念掏了掏耳朵,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下一秒,拳头落在肉上的闷响就没停过。

周野的拳头最重,专挑肉多的地方招呼,一拳下去就是一片青紫。

宁不归手脚灵活,专打关节,疼得陈麓嗷嗷叫。

司思和路尧没下死手,却专往脸和胳膊上招呼,扇得又快又狠。

江听拿着拖把杆,时不时往床架上敲两下,那“咚咚”声像催命符,

吓得陈麓骂声都变了调。

齐念就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看着床上那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老头,此刻像条蛆一样扭动、哀嚎,鬼面后的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

她没动手,却像这场闹剧的主导者,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把积压的火气和后怕,全撒在这个想置他们于死地的老东西身上。

一个小时后,六人走出单元楼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晨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吹散了他们身上的戾气。

周野活动着拳头,骨节响了两声,哼了句:“爽。”

宁不归揉着有点酸的胳膊,嘿嘿笑:“估计那老登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

第二天,初阳六人组就被叶梵提留到了办公室。

叶梵冷冷的眼睛扫过众人:“昨晚……你们去做什么了?”

初阳五人组有些心虚,低着头装鹌鹑,但相比他们,齐念简首不要太理首气壮。

“哦,打陈麓那老登去了。”

见齐念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气的叶梵抬起手。

齐念见状,还把脸往叶梵手上凑,“打呀!朝着打!爸!你居然想打我!”

叶梵气的手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为什么要殴打高层?!”

“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初阳才死一天!他就这么急要把我们埋了!这对吗?!”

叶梵头疼的捏着眉心,厉声开口:“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理由!现在立马去医院给陈老赔礼道歉!”

——医院病房内。

齐念笑眯眯的把手中的塑料袋往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的陈麓身上递。

“陈老,这是我们给您买的中华,专门来给您赔礼道歉来了!”

齐念诚意满满的道歉,如果是几个小时前的陈麓绝对不会搭理。

但在初阳小队来的时候,叶梵就话里话外偏袒他们。

陈麓黑着脸接过,打开塑料袋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气的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里面赫然放在两盒——中华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