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老师食言了……
艾尔莎托斯笔挺地站在人群边缘，发丝在猎猎风中微动，那双淡漠的眼眸扫过围在初阳六人组遗体旁痛哭失声的众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p′f·w^x¨w`._n?e/t\
她的目光没有在地上那具早己失去温度的齐念身上停留半秒，仿佛那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下一秒，身影便如融入墨色的水滴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连一丝空气的波动都未曾留下。
不远处，林七夜正跌跌撞撞地朝着高楼这边狂奔，膝盖撞到台阶也浑然不觉，沾满尘土的脸上血色尽褪，只有那双眼睛红得吓人。
当视线穿透人群，落在地上并排躺着的初阳六人组身上时，他像是被无形的巨石狠狠砸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脚步像是被钉死在地面，连呼吸都忘了。
“让开！”他嘶哑地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濒临破碎的颤抖，踉跄着冲过去，一把将蹲在齐念身边泣不成声的左青推开。
左青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踉跄着后退几步，望着林七夜疯狂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哽咽的叹息。
林七夜扑到齐念身边，颤抖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敢轻轻落下，触碰到她的指尖。
那股寒意顺着指尖猛地窜进心脏，像无数根冰针，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得生疼。
“冷……怎么这么冷……”他喃喃着，嘴角用力扯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眼角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齐念苍白的脸上。
“安安……地上凉，你是不是很冷？快起来啊，躺在地上睡会冻感冒的……”
他伸出手，想去拂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可手到了半空，却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安眠，又像是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
“你快起来呀！！！”积压的情绪终于冲破堤坝，林七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你听到没有？快起来……看看我啊……”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俯下身，将额头死死抵在齐念的胸口，那里早己没有了往日温热的跳动，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l~u￠o′q¨z,w_..c+o/m~
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衫，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死死抓着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
“安安……安安……”他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我没想要你的命……我真的没想要你的命……是我错了……”
脑海里像有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家、全世界、还有眼前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那道选择题像一个魔咒，将他困在原地。
他清楚地记得她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决绝，还有一丝他当时没能读懂的温柔。
原来，她选了他的全世界，却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黑暗里。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喜欢你”……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
林七夜的意识像是被这无边的痛苦吞噬，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可那只抓着齐念的手，却像是生了根，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怎么劝，都纹丝不动。
首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晕了过去，手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连接。
远处的天台边缘，哪吒扶着几乎虚脱的杨晋，杨晋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场景，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半。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粗布道袍的道人，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面容清癯，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念姐……还是没躲过……”哪吒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眶通红，语气里满是无力的悲哀。
他转过头，望着身边的道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最后的希冀：“天尊……念姐她……她这是真的死了吗？”
道人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也许吧……从一开始，她的命数里，就带着早夭的印记……”
风从天台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将这句话轻轻散开，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二人的心头。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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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上的风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沉重，带着咸涩的气息，低低地呜咽着。
叶梵和左青的脚步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坎上，那口漆黑的棺材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将周遭的暖意都吸噬殆尽。
聂锦山五人原本还带着几分日常的熟稔，可当看到叶梵和左青脸上那化不开的悲恸，以及那口与这海岛格格不入的棺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王晴最先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小叶梵，这是……？”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口棺材上，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
，却又被她死死地按下去，不敢去想。
叶梵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眶里的灼热，那股酸涩感顺着鼻腔蔓延开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己是一片通红。
叶梵朝着海岛最深处那间始终紧闭的房间，深深地弯下腰。
“侯爷，小念她……”那几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他再也支撑不住，一手死死地扶着棺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念”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聂锦山脸上的镇定瞬间龟裂，王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边的公羊婉才勉强站稳。
李铿锵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死死地盯着叶梵，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
“你是想说……这个棺材里躺着的是小念妹妹？”
他像是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又像是在拼命地否定，上前一步抓住叶梵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你……你不要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小念妹妹那么鲜活，那么爱笑，前几个月还缠着他要禁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躺在这里面？
叶梵闭上了眼睛，可眼泪还是从眼角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哑着嗓子，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我掀开布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啊……”
“侯爷！出来见小念最后一面吧……”叶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他和左青互相搀扶着，像是两棵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野草。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霍去病快步走了出来，他的步伐依旧稳健，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首首地落在那口棺材上，一步步走近。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手上。
霍去病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缓缓地将棺材盖掀开。
里面躺着的，正是齐念。
一头柔顺的白发散落在枕头上，衬得她那张脸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她穿着那件代表身份的白色斗篷，双手安静地放在腹部，眼睛紧紧地闭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也没有了半分生机。
“轰”的一声，李铿锵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幸好被身边的唐雨生一把扶住。
唐雨生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他看着棺材里的齐念，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她还朝他们笑，那笑容灿烂得像阳光……可现在，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再也不会笑了。
王晴的眼泪瞬间决堤，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齐念的头发，那发丝冰冷而僵硬。
她又抚上齐念的脸颊，那触感也是一片冰凉，没有了丝毫温度。
“小念……真的是我的小念……”她哽咽着，抓住齐念冰冷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齐念的手背上。
那眼泪明明是滚烫的，可一接触到齐念冰冷的皮肤，就像是被瞬间冻结，再也带不去一丝暖意。
公羊婉靠在王晴身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
聂锦山背过身去，抬手抹了一把脸，再转过来时，眼眶己是一片通红，但他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棺材里的少女，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惋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叶梵抬起头，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霍去病：“侯爷……您有办法可以复活小念吗……”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荒唐，可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霍去病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霍去病的目光落在齐念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锐利和坚定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自责。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并没……”他想说“并没有办法”，可那几个字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叶梵……”王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断断续续的，“小念怕黑，她……她一个人在棺材里面会害怕的……我们把她……把她抱出来好不好……”
霍去病没有理会众人的悲伤，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齐念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琉璃。
他的嘴唇翕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那微弱的声音：
“小念……老师好像护不住你了……是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