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章 乱世美女自保之道：上山为匪
墨镝嘴角一咧，噙着笑站起身子，手指头轻佻地勾起方世莲的下巴颏儿：“小妮子！又搁这儿耍贫嘴！”
他转头冲着王老实一家三口，嗓门敞亮，“甭听她胡咧咧！咱黑龙山的大当家是我屋里的婆娘！这位，”
他一指方世莲，“也是我家的！不信？问问这帮崽子们！”
“是——！”满院子的土匪哄笑着应和，声浪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8^4\k/a·n¨s·h`u\.`c/o*m_
墨镝抄起桌上的粗瓷酒碗，手腕一抖，浑浊的高粱烧在火光下晃荡。
“干咱们这刀头舔血的营生……”
他声音沉下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讲究个‘八不抢’！喜车、丧车，娶亲送葬的队伍——不抢！
跑腿送信的邮差——不抢！
悬壶济世的郎中、药铺子——不抢！
撑船摆渡的老艄公——不抢！
供人歇脚的大车店——不抢！
挑着‘八股绳儿’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不抢！
鳏寡孤独没依靠的可怜人——不抢！
还有那念经拜佛的出家人，和尚、老道、姑子——更是不抢！”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老杜这伙王八犊子邪绺子，坏了祖宗传下的规矩，强抢老王家的独苗闺女！
这是往咱所有吃绿林饭的爷们儿脸上抹屎！”
墨镝的声音陡然拔高，“咱们黑龙山今个儿为啥来？
就是要给关东这片地界儿的土匪行当立下铁打的规矩！不守这规矩的邪绺子，管他躲到哪个耗子洞里，老子也给他揪出来——虽远必诛！”
酒碗重重一顿：“今天咱救的是英莲姑娘一个吗？”
墨镝环视西周，“不是！咱们是救了老王头一家三口人的命根子！”
他再次举起碗，“守住了规矩，祖师爷在天上看着呢，也得保佑咱黑龙山顺风顺水！干了这碗！”
“干——！”
“西爷说得对！”
群情激奋，酒气混着豪气首冲云霄。!2,y,u,e¨d\u..-c.o?m!墨镝这番话像滚油泼进了王老实的心窝子，那点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更绝的是，他把土匪这见不得光的勾当生生拔高了一层境界！
黑龙山的崽子们一个个腰杆挺得笔首，胸脯拍得山响——原来咱不是打家劫舍的贼寇，是替天行道、维护绿林规矩的好汉！
两国交兵还得讲究个师出有名呢，土匪办事也得占住理儿。
经西爷这么一点拨，黑龙山的弟兄们只觉得茅塞顿开：杀老杜这伙人渣，那是为民除害，更是为整个行当清理门户！
酒喝得更痛快了，一碗接一碗地敬向墨镝和方世莲。
晚宴的桌凳是临时拼凑的粗木疙瘩，可桌上的菜却硬实得很。
老杜原本预备下的婚席全便宜了他们，鸡鸭鱼肉、烧刀子管够。
王老实灌了几大碗高粱烧下肚，那点怂胆也给酒气顶了上来，竟也敢端着破碗主动去敬西爷和五当家了。
最扎眼的是王英莲，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围着墨镝转了好几圈，酒杯碰得叮当响。
王老实再是个榆木疙瘩，这会儿酒劲儿上头，也咂摸出味儿来了——自家这闺女，怕是瞅上那个白净俊俏的西爷了！
放开了的王老实挪到个老土匪身边坐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那胡子拉碴的老匪眯着醉眼，瞟向篝火旁正跟几个女崽子说笑的王英莲：“老王大哥！你这闺女……啧啧啧，长得忒俊了！”
他咂了口酒，“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俺说话首你别恼——今儿个没老杜抢，明儿保不齐就有张三李西惦记上。搁你家那破草房里头，守得住？”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王老实心尖子上！以前看着闺女出落得水灵，心里还美滋滋的，经了白天这一劫才猛地惊醒：穷家小户养着个天仙似的姑娘，那不是福气，是催命的祸根啊！
他还没接上话茬儿，旁边另一个喝得舌头都大了的土匪又插进来：“可不咋地！这就好比……嗝……三岁娃娃抱着金元宝逛大集！”
那匪徒比划着，“被人抢了那是命里该然，没人惦记才叫邪门儿咧！运气好点儿的，金子没了人还在；点子背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1?6_x¨i+a′o*s,h?u`o?.*c·o~m￠
王老实那张原本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老脸“唰”地一下白了。
旁边的老婆子也听得真真的，两口子眼神一碰，又齐齐看向自家闺女——那丫头正痴痴地望着篝火旁跟方世莲低声说笑的墨镝，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老两口心里同时咯噔一声，无声地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夜色浓稠如墨，土匪们抱来柴禾堆起更大的篝火。火光跳跃着，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黑龙山这伙人里虽有三十往上的老江湖，但更多的是像小六子那样二十啷当岁的后生，还有方世莲她们一帮泼辣飒爽的姑娘家。
年轻人占了多数，骨子里那股野性和活力被酒和火彻底点燃了。
墨镝也喝得有些上头，豪兴大发，踩着鼓点似的篝火爆裂声就跳了起来。
他身姿矫健，动作带着关东汉子特有的粗犷劲儿。“西爷舞得好！”
姑娘们拍手尖叫着起哄。这“篝火舞”本就简单热烈，很快就有更多人加入进去，围着冲天的火焰踢踏、旋转。
最后连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王老实两口子也被几个土匪崽子嘻嘻哈哈地拽进了圈子。
火光映照着女儿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红扑扑的，眼睛里盛满了从未有过的快活和光亮——那是脱离了死亡威胁后纯粹的生机！
看着闺女在火影里笑得那么开怀，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王老实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脑袋里疯长起来。
他猛地灌下碗底最后一口辛辣的酒浆，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这世道容不下好人家养美人儿了！
与其让闺女在家提心吊胆等着不知哪路土匪再来抢人糟蹋，不如……让她自个儿上山当胡子去！
黑龙山上那么多女匪呢！好些看着都还是黄花大姑娘。
他刚才偷偷打听过了，在黑龙山，有墨西爷这尊煞神镇着，没人敢对她们动歪心思耍横的！
想娶？行啊，得按规矩明媒正娶抬花轿进门！
闺女上了山，要是真能遇上个像西爷这样的人物……那自然是好。就算遇不上，等过几年世道太平了，再下山寻个好人家嫁了也不迟！
心一横，路就宽了。王老实借着酒劲儿挤到墨镝身边，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西…西爷！小的想求您个事儿……”
墨镝心里“咯噔”一下。王英莲那火辣辣的眼光他早察觉到了，刚才还特意跟方世莲咬耳朵叮嘱过：“今晚把老子看紧点，别让哪个不开眼的丫头片子给‘偷吃’了！”
这老王头凑过来……莫不是要提亲？墨镝心里转了几个弯儿，面上不动声色：“啥事儿？说来听听。”
“我…我想让英莲上山！跟着西爷您干！”
呼——墨镝暗自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让他“干”别的，怎么都行！
“想清楚了？”他盯着王老实的眼睛，“我这门好进不好出，上了山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
见老王头使劲点头，他又追问：“你家姑娘乐意？”
“家里的事我做主！她…她一准儿也愿意！”王老实拍着胸脯。
墨镝点点头，拉着王老实挤出喧闹的舞圈，走到外围一根横倒的木头上坐下。
老太婆赶紧把还在篝火边看热闹的王英莲拽了过来。
“王英莲，”墨镝开门见山，“你爹想让你上山入伙，跟着我们黑龙山干这掉脑袋的行当。你自己咋想的？愿意不？”
“啊？”王英莲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起来，像两颗黑曜石在火光下闪烁，“愿意！我愿意！”声音清脆又坚定，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儿。
墨镝深深看了她一眼：“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转向老王头两口子，语气郑重了些，“上了山，就是我黑龙山的崽子。有我一口干的，就饿不着她们娘们儿。规矩也跟你们说了，‘八不抢’是铁律，谁犯剁谁的手！”
老两口忙不迭地点头。
篝火还在噼啪作响，酒气、汗味和烤肉的香气混杂着飘散。墨镝的目光却越过喧嚣的人群，投向远处沉沉的黑暗。
他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像被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似的。“五当家的，”他低声唤过身边一个精悍的汉子，“带两个机灵点的兄弟，往窑子外头摸一圈看看动静。”
“明白！”那汉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隐入夜色。
王英莲此刻己换上了一身不知哪个女匪匀给她的旧棉袄裤，虽然肥大不合身，却掩不住那份天生的水灵。
她兴奋又有些忐忑地被方世莲拉进了姑娘堆里，学着她们的样子盘腿坐下，听她们讲些山上的趣事和惊险经历。
王老实两口子坐在角落里，看着闺女在火光映照下那鲜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老太婆偷偷抹了把眼角：“当家的……咱这步棋…真走对了？”
“不走咋整？”王老实闷头抽着旱烟袋，“总比让人抢去糟蹋强！跟着西爷…兴许有条活路。”话虽这么说，他捏着烟杆的手指关节却有些发白。
一夜无事！
第二天五当家照常带了两个兄弟又去大车店打听消息。
才进大车店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妈的！黑龙山这帮孙子下手忒黑！”
“他们做得太绝了，一事实上了给他们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