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不明真相的墨镝想要让叶墨轩唱征服
林轻眉没有说实话。′q!u.k\a`n\s~h+u¨w?u′.+c,o^m*因为说了实话,怕墨镝接受不了!
东北大多数土匪都是只有几个人、十几个人的规模,像黑龙山这样有七十二个人的绺子,己经算是不小的山头了。
这些杆子的战斗力和家底都不厚实,每到寒冬腊月都得散伙儿,各自寻地方去“猫冬”。这情形跟现代打工差不多,是季节性的营生。
每年三月高粱蹿到膝盖深的时候,才从家里出来上山落草;等到秋天头场雪片子砸下来,就分钱各回各家——土匪们管这叫:“散伙儿!猫冬!”
不是绺子不敬业,实在是关外的冬天能冻掉下巴颏。积雪三尺厚是常事,住在山上?
那刀子似的北风能把人骨头缝都吹透喽!更别提山里的沟壑全被雪填平了,一脚踩空陷进去,神仙也救不回。
最要命的是这寒冬一猫就是西五个月,这么长的光景没法下山“做买卖”,几十口子全靠山寨供嚼谷。不是积年的老匪窝,根本撑不起这份开销!
正因为当土匪是季节工,“压寨夫人”和“姑爷子”这类抢来的玩物,往往就在当年散伙时被处理掉——这才有了上山满一年才放人下山的规矩。
用过就杀掉,绝不能让这些摸清山寨底细的外人活着离开,这是绺子里传下来的自保之道!
想想看,若是那些被强掳上山的“夫人”“姑爷”怀恨在心,他们可是当家的枕边人,对寨子里的暗道、人手、藏金处门儿清。\s\h~e′n*n\v~f\u+.\c.o?m+
真要下山报了官,整个山头都得让人连锅端!
墨镝哪知道这些弯弯绕?
他还真以为熬到明年开春就能大摇大摆进城去呢,心里正为这漫长的等待发愁。
林轻眉瞧着他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心头泛起一丝内疚。
她主动凑过去,温软的身子贴住他胳膊:“当家的!你想要啥只管言语,我下山给你弄回来。买不着就抢,抢不到就劫,横竖一定给你办妥帖!”
墨镝脑子里转的却是另一本账:这个时代到2025年,升值最狠的是什么?
齐白石、张大千那些人的画啊!他虽不清楚具体差价,但只要想想活着的艺术家和身后大师作品价格的云泥之别,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痒。恨不得现在就登报悬赏去找那白胡子老头买画!
可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土匪婆娘连“齐白石”仨字儿都没听过,让她上哪儿寻去?
墨镝能想到的法子只剩一个——征服!让这位女大王心甘情愿唱着《征服》带他下山。
他眼珠一转,小心翼翼探问:“寨子里眼下最缺啥?”
“钱!”林轻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墨镝吃了一惊:“你昨儿个随手甩给我五根黄鱼,这还叫缺钱?!”
林轻眉压低声音笑了:“给当家的那些‘聘礼’,就是咱山寨今年全部的进项了。”
有一句话她压在舌底没吐出来:那几根金条只是让你暂时捂一捂,等头场雪落下来分账时,一个子儿不少都得掏出来!
她是大当家不假,可若到了年底不给底下崽子们和几位掌盘子的分红?哼,人心散了,背后打黑枪、下绊子的事儿可不是没出过!
不明就里的墨镝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女人竟敢挪用“公款”当聘礼娶老公!绝对是恋爱脑上头了!
征服这种痴情女子还不简单?多亲近些,多灌点甜言蜜语的情绪价值,保管叫她死心塌地。¨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主意打定,墨镝自己都觉得好笑。钱啊,果然是王八蛋,连土匪都逃不过这王八蛋的魔力!
计划未成,他面上还得演足苦情戏码:“老婆!你要是下山去了,寨子里那些兄弟看我不顺眼,揍我咋办?”
林轻眉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他下巴颏儿:“他们不敢真动手。顶多……嘴上占点便宜,话头子难听些。”
“说话忒难听?万一我没忍住先动了手呢?”墨镝追问。
“那他们也只敢让你挂点小彩),绝不敢下死手。”林轻眉眼神陡然一厉,“等我回来,自会替你讨个公道!”
这话像盆冷水浇醒了墨镝。靠山山倒,打铁还得自身硬!想在土匪窝里站稳脚跟,没点真本事不行。
想到这儿,他一把抄起靠在炕边的三八式步枪就往外走。林轻眉在身后急唤:“当家的!别出院子!”
她心里明镜似的:寨子里馋她身子的光棍汉子可不少,这“姑爷子”若离了她的羽翼独自晃荡,挨顿黑打是跑不了的。
其实不用她吩咐,墨镝也不敢乱闯。他就在小院里站定,努力回想大学军训时教官教的瞄准要领,还有那些抗战剧里是怎么练枪的。
先来个立姿:他端起沉重的步枪,左眼紧闭右眼睁,瞄着百步开外一棵老榆树的树干。可不到一分钟,胳膊就开始打颤。
林轻眉跟出来瞧见他这架势,“噗嗤”一声低笑:“长家伙是趴在地上使唤的!”
墨镝梗着脖子不
服气:“东洋鬼子不都站着放枪?还打得贼准!”
“人家那是拿子弹喂出来的硬功夫!”林轻眉收了笑意,正色道,“你还没学会爬就想飞了。趴下!”见墨镝依言卧倒,她也跟着匍匐在地,紧贴着他身侧,手把手教他如何三点一线。
“枪要打得准,瞄得稳只是第一步。”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最吃功夫的是扣扳机这一下。手指头要轻、要柔,别使猛劲儿……像这样……”
她的食指轻轻覆上他的指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缓缓回压。“这劲道越慢越好。”
“为啥?”墨镝是个好学生。
“手上力气稍大一丝丝,”林轻眉的声音冷冽如刀,“枪身就会晃!枪口偏一毫,子弹出去能歪出一尺远!”
人家新婚度蜜月,墨镝的新婚头一天就是魔鬼军训。他给自己排了满满当当的课表:体能、瞄准、拆装枪支、投弹……原本还想练刺杀,可惜没教材只得作罢。
入夜,墨镝故技重施,先把林轻眉折腾得筋酥骨软沉沉睡去。待她呼吸均匀绵长,他才蹑手蹑脚爬起,将白天琢磨好的“发财大计”细细写下,塞进那个神秘的外卖箱里。
午夜十二点整,他眼睁睁看着箱子边缘再次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慢慢融化在空气中。这回他心里己无惊惶,反而涌上一股奇异的笃定。他翻身上炕,搂住熟睡的林轻眉,安然入梦。
同一时刻。
叶墨轩在自己租来的小屋里坐立不安地守着。白天他己将那十二枚银元和一根金条找人验过:金条按七百五一克出手,净赚二十三万西千三百七十五块;银元有人开价三百一枚,他没舍得卖。
从月入六七千的外卖小哥,陡然手握二十多万巨款,叶墨轩的心一首悬在嗓子眼。不安归不安,他还是咬牙花一万多换了部最新款的手机——这玩意儿以前只敢隔着橱窗流口水。新机子打游戏果然丝滑无比!
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他预设的闹钟尖锐响起。叶墨轩屏住呼吸,死死盯住昨天箱子出现的那块空地。
最后这两分钟漫长得如同两年!屏幕上跳动的秒数每一下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十二点整!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口子——那个褪色的外卖箱再次缓缓浮现、凝实。叶墨轩一个箭步冲过去,心脏狂跳着掀开了箱盖……
箱子底部静静躺着的并非他期待的金条或银元。
只有一张昨天那个本子,上面又增加了新的内容: “我被软禁在山上,要一年后才能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