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野史传闻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酸,一股强烈的酸涩直冲鼻尖,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她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按住左胸心脏的位置,仿佛那里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裂!一种深沉的、被遗忘的、刻骨铭心的痛楚,伴随着这卷圣旨,排山倒海般呼啸而至!
她像做错了事被发现的孩子,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巨大的悲伤和苦涩却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陆铮也看到了那卷圣旨。
他站在秦昭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同样被那惊世骇俗的誓言攫住。
他低声念道:“身在帝王家,此生只有一个心爱的女子……”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感慨,又像是某种深沉的共鸣。
秦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艰难地回应:“这位明呈帝……很痴情。”
就在这时,一位讲解员带着一群游客走到了龙凤袍和圣旨展柜前。
清晰洪亮的声音在安静的展厅里回荡:
“……明呈帝的身份颇为传奇。他本是先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却凭借过人的胆识和才能,在锦衣卫中立下赫赫功勋,最终承继大统。正史对其私人生活的记载非常简略,只明确记载了他一生只有一位皇后,秦氏。”
讲解员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生动的温度:“不过,野史笔记和民间传说中,关于这位帝后的故事可就丰富了。据说呈帝勤政爱民,在位期间四海升平。他与秦皇后感情极深,育有三子二女,生活美满。大皇子最终继承皇位,另外两位皇子据说都追随父亲的足迹,加入了锦衣卫。而两位公主……”讲解员笑了笑,“野史里说,她们深受母亲影响,对仵作验尸之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些都是民间的美好想象和演绎了。”
陆铮和秦昭站在人群外围,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像。
几百年前的帝王家事,经由讲解员的口,化作一个个清晰的字符,敲打在两人心上。
周围的游客发出啧啧称奇或会心的笑声,而他们两人,却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难以名状的巨大苦涩,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一寸寸漫上来,将他们淹没。
陆铮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秦昭。
她依旧维持着按着心口的姿势,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上面沾染着细小的、晶莹的水光。
那强忍泪意、脆弱又倔强的侧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进了陆铮的心脏最深处!
一种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在他胸腔里炸开!
那痛楚如此熟悉,如此尖锐,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他曾无数次地这样看着她,心痛如绞!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微微蜷缩,几乎要触碰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然而,最终,那只手只是紧紧地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皮肉的刺痛来抵御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排山倒海般的悸动与悲恸。
展馆柔和的粉红色灯光笼罩着他们,周围是游客的低声交谈和讲解员娓娓道来的历史余音。
而在这喧嚣与宁静交织的时空里,两个带着前世记忆碎片的人,隔着几百年的尘埃与遗忘,如同两座孤岛,在无声的苦涩浪潮中。
似乎是灵魂认出了彼此,却依旧咫尺天涯。
展馆柔和的粉红色光线里,历史的余音和游客的低语交织成模糊的背景。
秦昭按在胸口的手缓缓放下,指尖的微颤被强行压下。
她侧过脸,看向身旁沉默伫立的陆铮。他英挺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目光却依旧胶着在那卷明黄的圣旨上,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得化不开的困惑与悸动。
“陆队,”秦昭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你……相信前世今生的缘分吗?”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陆铮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他沉默着,久到秦昭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
展厅里讲解员的声音远去,周围的喧嚣也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片奇异的寂静。
终于,他缓缓转过头,迎上秦昭清澈却又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的目光。
他唇边扯出一抹极淡、却无比温柔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无奈:“我?”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笃定,“我是不信的。”
秦昭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描摹着他深邃的眉眼,那眉骨和鼻梁的线条,在光影里竟与玻璃展柜后那把绣春刀主人的画像轮廓有了某种模糊的重叠。
她的心口再次传来那熟悉的闷痛,却奇异地带着一丝暖意。
她重重点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确信:“我信。”
陆铮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如此笃定。
他顺着她刚才注视的方向,再次看向那卷圣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寻:“如果……如果你相信前世今生的话,那你说,这位明呈帝和他唯一的皇后秦氏,在几百年后的今天,还会……再相遇吗?”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秦昭心底某个尘封的锁扣。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巨大的暖流同时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再次发热。
她用力地、无比坚定地再次点头,目光灼灼地直视着陆铮深邃的眼眸,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会。一定会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不管时空如何变换,不管中间隔着几百年的尘埃和遗忘,只要灵魂的印记还在……”
她的目光深深看进陆铮的眼底,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寻找到某个被掩埋的角落,“真正属于彼此的人,终究会跨越一切阻碍,再次相遇。”
陆铮被她眼中那炽烈而奇异的光芒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