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醒了？
秦昭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单。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背上留置针的拉扯感和覆盖在口鼻上的呼吸机让她瞬间清醒。
她一把扯开呼吸机，大口喘息，肺部传来陌生的窒涩感。
记忆如同被暴力撕碎的纸片，凌乱不堪。
最后清晰的画面定格在出外勤现场，一颗流弹……然后呢？
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心口像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地疼，闷得她喘不过气，却又完全想不起缘由。
那种深入骨髓的失落感，沉甸甸地压着她。
“秦法医！你醒了！” 查房的医生推门而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立刻转身吩咐护士，“快通知家属和单位！秦法医醒了！”
接下来是一系列忙碌的检查。
医生确认她生命体征平稳，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接到消息的秦峰和杜鹃几乎是冲进病房的。
秦峰，秦昭的父亲，这位平时严肃的老法医此刻眼眶通红，看着病床上失而复得的女儿，激动得说不出话。
母亲杜鹃更是直接扑到床边，紧紧握住秦昭的手，声音哽咽：“昭昭！我的女儿！你吓死妈妈了！整整七天啊……”
秦昭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空洞感，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爸，妈，我没事了，你们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看着女儿清明的眼神，秦峰和杜鹃悬着的心才算真正落地。
杜鹃抹着眼泪问：“昭昭，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想吃您做的虾饺面。” 秦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好，好！妈这就回去做，晚上就让你吃到！” 杜鹃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这时，法医所的几位领导也闻讯赶来。
秦爸秦妈见状，体贴地先行离开，把空间留给女儿和同事们。病房门轻轻关上。
“小秦啊，听到你醒了，我们这心才算放下！” 领头的张所一脸后怕和欣慰。
“让各位领导担心了。” 秦昭客气地回应。
这温和有礼的态度反而让几位领导面面相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秦昭的智商和专业能力在法医所是顶尖的，但她的情商……或者说人际交往能力，也是出了名的“直率”甚至“冷硬”。
此刻她如此平和地回应问候，实在有些反常。
秦昭没在意领导们微妙的表情，直接切入正题：“我记得是在执行外勤时中了流弹。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提到案子，张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没破。罪犯手段极其残忍，已经有三名无辜者遇害。从现场遗留的证据和心理侧写来看，这是个典型的心理变态者，享受杀戮的快感，甚至……会重返案发现场回味刺激。”
秦昭的眉头紧紧锁起：“不能让它就这么悬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所语气坚定，“罪犯如此嚣张，我们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秦法医，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法医所的事暂时不用操心，等你彻底康复再归队。”
秦昭只能点头应下，但心头的焦虑并未减轻分毫。
三天后，秦昭不顾母亲的担忧，坚持出院。
中午在父母家吃过一顿丰盛的接风宴后，杜鹃依旧不放心：“昭昭，就不能多休息几天吗？”
秦峰倒是理解女儿：“法医所那边案子压着，女儿既然没事了，早点回去也好。”
“你们父女俩啊，一个老法医，一个小法医，眼里就只有案子！” 杜鹃无奈地白了丈夫一眼，又转向女儿，语气不容置疑，“但不管怎么说，昭昭，这次回去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了！谁的女儿谁心疼！”“妈，我知道了。” 秦昭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傍晚时分，秦昭回到了自己位于“阳光河畔”小区的公寓。
这个以白领精英为主的小区，以其夜晚河畔灯光璀璨如星河而闻名。
秦昭的房子是一梯两户的结构。
她按下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伸了进来，及时按住了门。
秦昭抬眼，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穿着简单的半袖t恤和水洗牛仔裤，却难掩那份迫人的英挺。
男人面容英俊，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感，手里拎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巨大登山包。
目光相处，仿若似曾相识的情绪，萦绕在两人周边。
良久。
“不好意思。”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歉意，点头示意，但他的手依旧挡着门，显然后面还有人。
紧接着，三个同样人高马大、汗津津的男人挤了进来，手里分别提着行李箱、篮球和大袋超市购物袋，里面装着蔬菜、肉卷等食材。
狭小的电梯间瞬间被四个男人的气息和体热填满。
三人一进来就旁若无人地聊开了。
其中一个拎着行李箱的男人对那个冷峻男人说：“头，打听到了，这次配合咱们的是法医所的秦昭秦法医。”
旁边拿着篮球的梁子立刻接话，语气带着点嫌弃：“对对对！她名声在外，啧啧，听说可不太好打交道。”
陆铮目光平视前方，语气淡漠：“一个配合我们部门工作的人，她只需要按时按质完成任务。其他的，好不好相处，与我无关。”
提着购物袋的庞博抱怨：“头，你说说你，谁家大半夜搬家啊？”
梁子也附和：“就是，这附近的超市都关门了，只能买到这点儿凑合的。”
陆铮瞥了他们一眼：“我乐意大半夜搬家，谁让你们跟着了？”
梁超笑嘻嘻：“头搬家，咱们几个不表现表现，哪说得过去啊？”
秦昭被他们堵在电梯角落，过不去按键。
听着他们肆无忌惮地当着她的面议论她，还指名道姓地说她“不好”，一股无名火就蹿了上来。
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男人们的谈话：“几位，想叙旧楼下就有24小时咖啡厅。若不想叙旧，麻烦让让，电梯还没按。”
陆铮闻声侧过头，目光落在秦昭脸上。
眼前的姑娘容貌昳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冷。
他微微蹙眉，这姑娘看着面善，说话怎么这么冲？
“抱歉，耽误你了。” 陆铮语气还算客气，抬手按亮了21层的按钮，电梯开始上行。
他回头看向秦昭：“你几层？我帮你按。”
秦昭抬眼，眼底全是不悦，声音更冷：“不用，我自己来。” 她侧身费力地绕过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伸手去按键。
指尖刚要触碰到面板，她的动作顿住了——21层。
她抿了抿唇，收回手，没再说话。
“你是几楼？” 陆铮见她没动，又问了一
秦昭没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