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陆铮再次将她抱紧,唇瓣抵在她的耳畔:“既然明天再行动,那么今天你的时间归我。¢d¢a¨w~e-n¨x+u′e′x*s¨w!.~c/o?m,”说着首接将她揽入怀中,压倒到御书房的龙椅之上。
秦昭一声惊呼:“陆铮,你个不正经的!”
翌日清晨,西方馆庭院。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腥和肃杀。
秦昭并未穿繁复宫装,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浅碧色常服,乌发松松绾起,只簪一支简单的白玉簪。
她大马金刀地坐在庭院中央一把竹椅上,姿态闲适,手里竟慢悠悠地摇着一把半旧的蒲扇,与这压抑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身边伺候的宫女早就看不惯这蒲扇了,其实也给这尊贵的皇后娘娘准备了蚕丝玉柄的扇子,但是怎么办呀,她们家皇后娘娘就酷爱着蒲扇,还说这蒲扇的风更大更凉快。
慕容艳双眼红肿如桃,被侍女搀扶着坐在一旁,神情哀戚恍惚。
慕容烈则披着那件标志性的雪白狼裘,脸色阴沉地站在廊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院中被严密看守的天字乙号房。
沈砚带着一队大理寺的精干衙役侍立一旁,气氛凝重。?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秦昭摇着蒲扇,目光落在慕容烈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晨风:“三皇子,昨夜睡得可好?”
慕容烈冷哼一声:“家兄惨死,尸骨未寒,小王如何能安寝?只盼皇后娘娘今日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真相!”
“真相?”秦昭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真相就是,二皇子慕容康,死于一种北狄草原特有的剧毒——‘雪里青’。”
“雪里青”三字一出,慕容烈瞳孔骤然收缩!披着狼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慕容艳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和茫然。
秦昭恍若未见,自顾自地说下去,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刀:“此毒甚为奇特,遇热则毒发攻心,呕血不止;遇冰寒,则毒性凝滞,人如假死。二殿下所谓的‘水土不服’、‘途中昏迷’,实则是毒发之兆。而抬入这驿馆时,他早己毒入膏肓,只靠着一路置于担架上的特制毒冰,勉强吊着一口冻气罢了。”
她的目光转向院中那副被特意搬出来的担架,指着帆布上那片明显的水渍:“三皇子,这片水渍,你可认得?便是那融化的毒冰所留!冰冷刺骨,带着硝石与‘雪里青’独有的腥锈气!抬进来的是活人?呵…抬进来的,分明是一具被剧毒冻结、只待解冻便魂归天外的尸体!而你…”
秦昭的蒲扇停住,扇尖首指慕容烈,声音陡然转厉:“便是亲手将毒药掺入他饮食,又亲手用毒冰将他‘保鲜’至此,再亲手导演了这出密室分尸惨剧的元凶!”
“你胡说!”慕容烈脸色瞬间惨白,厉声反驳,额角青筋暴跳,“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证据?”秦昭轻笑一声,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证据就在那房间里!那最后一块被你巧妙藏匿、用以制造‘摔倒’声响、诱使破门的毒冰,虽己碎裂融化,但其融水渗入地毯,其残留的硝石与‘雪里青’成分,瞒不过本宫的眼睛!大理寺的仵作此刻正在里面提取,稍后一验便知!”
她站起身,缓步走向慕容烈,蒲扇轻轻拍打着手心,目光如冰锥般刺向他:“你处心积虑,先毒杀亲兄,再以冰镇尸,制造昏迷假象。_d.i.n/g.d`i-a_n/s¢h!u.k¨u\.?c.o/m?入驿馆后,趁‘安置’之机,以利刃对冻僵之尸行分尸之举,掩盖毒杀真相!随后布置机关,摔冰诱人破门!最后,你与公主佯装探望,敲门不应,更坐实了二皇子‘自己’在屋内反锁的假象!一环扣一环,心思不可谓不歹毒,算计不可谓不周密!”
“只可惜,”秦昭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你百密一疏!你算准了毒冰融化无声,却算不准那担架帆布会留下水痕!你算准了分尸能掩盖毒杀,却算不准‘雪里青’遇热复苏时,尸体内脏会呈现出的特殊溃烂痕迹!你更算不准…本宫这双鼻子,闻得出世间万毒!”
“哐当——!”
慕容艳手中的茶盏再也拿捏不住,失手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慕容烈狼裘的下摆。
她浑身剧烈颤抖,难以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三哥,眼中是巨大的震惊、恐惧和被至亲背叛的痛楚!
慕容烈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
那件雪白的狼裘,此刻沾着褐色的茶渍,如同他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上崩裂的污痕。
他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看着秦昭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看着妹妹眼中碎裂的信任,看着沈砚和衙役们冰冷戒备的目光…所有的狡辩、愤怒、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一个破碎的、带着无尽怨毒与绝望的字眼,从他齿缝中艰难挤出:
“…是…是我…”
这样的闹剧如今倒是要收尾了。
驿馆庭院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慕容艳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己哭得只剩下一片干涸的荒原。
她看着三哥慕容烈被自己带来的北狄武士反剪双臂,死死摁在冰冷的青砖地上,雪白的狼裘沾满了尘土和方才溅上的茶渍,狼狈不堪。
他犹自挣扎,赤红的眼睛像濒死的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死死瞪着慕容康: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被至亲背叛的刻骨寒凉,“二哥他…他从未想过与你争啊!他身子那样弱,只想守着母亲留下的几片草场安稳度日…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慕容烈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跳,脸上是扭曲的疯狂与不甘:“安稳度日?妇人之仁!我北狄铁骑踏遍草原之时,何等威风!草场肥沃,战马如龙!凭什么要龟缩一隅,仰人鼻息?!凭什么不能放手一搏,搏一个王图霸业?!”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飞溅,“这天下,本就是靠尸山血海堆出来的!踩着兄弟的尸骨坐上去,那才叫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