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宿命之中的对视
辽东总兵谢必安地死,辽东边军将士们的死,在这一刻,就已经彻底注定了!
“楚归麓……”
“为了一己之私欲,为了心中的个人仇恨,竟然就这样将十万将士的性命,送给了契丹蛮子!”
萧临月的胸脯距离起伏。
哪怕这个结论,她在就知道了,可此时此刻从楚归麓的视角得知这一切后,她还是出离的愤怒了!
大败亏输,丢城失地,丧权辱国!
这其中虽然有谢必安自身的问题,但归根结底,却还是楚归麓这个混账在背后谋划导致的!
【听完你的计划之后。】
【坐在你对面的赵蒙初明显一愣,他好似没有想到过你如此狠辣,一时间竟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赵兄,难不成你不忍心?”
听见这话。
赵蒙初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抬头。
“没有什么不忍心的。”
“辽东本就局势复杂,丢了也就丢了,况且辽东边军都是些贱民组成的罢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只是有两个问题。”
“其一,就是契丹蛮子如今当真有吞下辽东边军的实力吗?”
“其二,就是此举乃是养虎为患。”
“若是日后契丹更进一步,进犯河北,甚至于挥师南下,直击汴京,又该如何?”
这两个顾虑,是很有道理的。
赵蒙初虽然想让自己的家族去的政争得胜利,但倘若让契丹坐大,并且挥师南下的话,弘农赵氏得到的好处,怕是都不够亏损的!
这样的话。
就不是一笔合适的买卖了……楚归麓当然明白他的顾虑,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两个问题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事!
因为他楚归麓。
就是在与契丹人结盟之后,逐步壮大起来的!
契丹如果真的不可控,南下中原,甚至于覆灭了大魏,他楚归麓非但不亏还能大赚特赚!
况且。
楚归麓自己很清楚契丹的实力到底如何。
“不必慌乱。”
“契丹的耶律氏刚刚建国称帝,统合内部之后,击败谢必安率领的辽东边军并不难。”
“而且再吞下辽东之后,他们也就吃撑了。”
“即便到时候还要南下,不还有我吗,有我在,定然是可以挡住他们的,断然不会让契丹人真正威胁到赵兄的家族,以及其余的诸多世家!”
楚归麓笑容自信,眼神显得极有把握。
“这么多年来。”
“死在我手上的契丹部落,少说也有几十个,至于人数拿更是难以计算。”
“契丹人在我面前,宛如蝼蚁!”
“我楚归麓今日就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想,契丹就会是一条家养的猎犬一样,只会为我们所用,而绝对不会反咬弑主!”
对面的赵蒙初听见这话,顿时面露笑容。
“既然如此,就一言为定!”
“事成之后,我弘农赵氏自然会帮助楚兄进入朝堂中枢,位列宰相!”
“当然了。”
“如果楚兄不想的话,也可以扶持一个同族兄弟。”
“只要楚兄愿意,他就可以一飞冲天,打磨一下资历后,三省六部任其挑选,入省拜相,不在话下!”
“好!”楚归麓重重点头。
“不过我就不入朝了,但我有个弟弟,如今是扬州刺史,烦请届时安排一下,让他几年后回到中枢,入尚书省,担任尚书右仆射一职吧!”
“另外,家父当年失之交臂的中书令一职,不知可否……”
二人的交谈声逐渐淡去。
萧临月听在耳中,只觉得先前的一切疑惑,在这一刻都彻底如拨云散雾一般找到答案了!
事实证明。
颍川楚氏和弘农赵氏结盟了。
他们对抗的对象,就是寿春谢氏,以及…兰陵高氏!
兰陵高氏的高景明,在日后成为了尚书右仆射。
而这样的举动。
毫无疑问是挡到了楚归麓的路。
所以这一次在她暗中调查兰陵高氏时,其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被这么水灵灵地送过来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切,那就是…党争!
至于后续,到底是谁获胜了,萧临月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获胜的一方,是楚氏和赵氏!
弘农赵氏成功的将家族女子,送入宫中,使其成为新皇后。
然而……
这位新皇后被册封之后,不过一年,就同样在深宫之中无疾而终了!
在她死前,并没有诞育子嗣。
而这时已经到了绍兴七年,绍兴帝萧临渊的身体日渐衰败,最终,萧临月突然出手,将这大魏的皇位,给抓到了自己的手上!
至于她兄长的其余庶子们……
“呵呵。”萧临月想到这些,不禁冷笑一声。
所谓斩草除根。
萧临月通过政变上台,自然不可能是个什么善茬,她兄长的庶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坟头草早就已经三尺高了!
【绍兴五年,十月。】
【你在与朝中的弘农赵氏进行沟通之后,就提前一步,将辽东边军谢必安部的作战计划,交给了契丹。】
【于是,你意料之中地事情发生了。】
【契丹人找准机会,在巫医闾山和松岭之间设下埋伏,冰断掉了辽东边军的后路,将其困死在两山之间的平地上!】
【计划很完美,实施的也很完美。】
【但在这时,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你的手下回来禀报,说是有一群辅兵民夫不听号令,裹挟人心,执意要在冰河上架设浮桥,渡河救援辽东边军!】
【你闻讯后,心中很是不爽,于是便亲临河畔,准备教训那些人一番……】
于是。
出现了一副萧临月很熟悉的画面。
身为天生反贼的陈胜站在冰河里,手上拄着木桩,正在和一群辅兵、民夫们请愿架设浮桥,救助友军。
而楚归麓,则缓缓的骑马行来。
那双冰冷的眼神,在游曳一圈之后,最终落在了陈胜的身上!
二人的眼神,在同一刻相互碰撞!
【你看着那个站在冰河里的辅兵,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心里边没来由的有些发虚。】
【因为他的眼神,很奇怪……】
【你觉得这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贱民出身的辅兵,能够拥有的,这道与你对视的眼神中没有畏惧,没有忌惮,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敬畏之意都没有!】
【就仿佛……】
【在他面前,你就是一只麻雀,而他…则是鸿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