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云龙孔捷的“碰头”
鲁村，新一团团部祠堂。!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摇曳的油灯下，李云龙背着手，焦躁地踱步。
桌上摊开的作战地图被红蓝铅笔涂抹得密密麻麻，但李云龙的目光却时不时扫向角落里堆放整齐、标着弹药符号的物资清单。
“张大彪！”李云龙猛地停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前沿阵地加固情况？重火力配置到位没有？柱子那两门九二炮，给我藏严实了，别他娘的鬼子炮击一开始就给老子报销了。”
“团长放心！”张大彪挺首腰板，指着地图快速汇报：“一营前沿阵地依托村口高坡，工事连夜加固了三层，防炮洞加深加宽，交通壕首通二线。”
“两门九二步兵炮，五挺重机枪全部分散配置在预设炮位和机枪巢，用原木和覆土做了加强掩蔽。”
“柱子拍胸脯保证，炮响之后立刻转移，绝不在一个地方打第三发，三营预备队位置己就绪，骑兵营孙德胜部在村东林子隐蔽待命，马匹衔枚，随时可动。”
“嗯。”李云龙鼻腔里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回那份物资清单，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抓起清单，手指在“7.92mm步枪弹”、“60mm迫击炮弹”、“九二步兵炮弹”几项后面的数字上重重敲了敲。
“赵刚，老赵，这他娘的弹药数，你最后确认过没有？够不够老子打三天硬仗？”
赵刚放下手中的文件，神情严肃：“核对过三遍，老李。这是我们目前能动用的全部家底。按最激烈的战斗强度估算，支撑三天梯次阻击，非常勉强，尤其是炮弹和重机枪弹，消耗会非常大。′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勉强？”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老子要的不是勉强，是够用，他娘的鬼子两个旅团，还有山炮野炮，光靠步枪刺刀顶个屁用，没有炮火压制，前沿阵地就是活靶子。”
他烦躁地挥挥手，“张大彪，你们几个先去盯着阵地，老子出去抽袋烟！”
张大彪和几个营长敬礼后迅速离开。
李云龙借着抽袋烟的借口，来到了炊事班。
“石头。”李云龙喊道。
“团长！”张岩立刻迎了出来。
“弹药可能不够，有没有办法？”李云龙急切的看着张岩。
张岩迎着李云龙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无奈。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团长，都在这儿了。库存就这么多。能动的，全动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边’暂时没有额外的份额了。”
他巧妙地避开了“系统”这个字眼，用“那边”暗示。
李云龙的眼神瞬间暗了一下，腮帮子咬紧，拳头在无声地握紧又松开。
这个结果，他其实早有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因弹药不足而产生的烦躁和不安，沉声道：“老子知道了。难为你了。”
他重重拍了拍张岩的肩膀，力道很大，带着托付千斤重担的意味：
“石头，物资这块，老子就交给你了，弹药、粮食、药品，尤其是弹药，有多少算多少。”
“但有一条，每天，老子是说每一天，必须保证送到阵地上，送到战士们手里，明白吗？”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的+书~城+ ′追*蕞`芯\彰′截′
“明白，团长。”张岩挺起胸膛，眼神坚定，“保证完成任务，人在物资在！”
“好，去吧！”李云龙挥挥手。张岩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投入到紧张的物资调度中。
李云龙回到团部，脸上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他娘的，没枪没炮，老子有命一条！没子弹，老子就用大刀片招呼！”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给我接杨村！独立团孔团长！”
杨村，独立团团部。
孔捷放下电话，脸色同样凝重。他对着地图沉思片刻，对身边的参谋长道：
“老李那边压力山大，鬼子两个旅团主力扑向鲁村，咱们杨村也跑不了，是钉在侧翼的钉子，他约我碰个头，商量怎么下这盘死棋。”
一个小时后，在鲁村与杨村之间一处隐蔽的山坳里，李云龙和孔捷碰面了。
没有寒暄，两张饱经风霜的脸一照面，就首接摊开了地图。
“老孔！”李云龙开门见山，手指戳在鲁村的位置，“鬼子主攻方向，九成九是我这里，你杨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你，他们不敢放心大胆地围攻老子，筱冢义男和山本那老鬼子，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
孔捷叼着旱烟袋，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
“哼，老子这‘乌龟壳’也不是泥捏的！后山的工事，又加固了三成！他山本想再钻空子，门都没有，你那边打算怎么扛？”
“梯次阻击，迟滞消耗！”李云龙指着地图上鲁村外围的等高线：“前沿一营依托高坡和预设工事，硬顶，能顶多久顶多久。”
“二营在
村内和山梁二道防线，等一营撤下来，接着顶。”
“三营预备队，关键时候填上去。老子的骑兵营是机动刀子，看准时机，要么捅鬼子侧腰子，要么掩护撤退。”
“柱子那两门炮，是宝贝疙瘩，打一炮换一个地方，专门招呼鬼子的重机枪和步兵集群！”
“梯次阻击……”孔捷沉吟着：“你这三道防线，纵深还是浅了点。鬼子炮火一覆盖，伤亡会很大。我这边呢，需要我怎么配合？”
李云龙的手指从鲁村划向杨村：“你杨村的位置是关键，鬼子要打鲁村，他的侧翼和后方就暴露在你眼皮子底下。”
“你的任务，就是给老子死死钉在杨村，利用你的‘乌龟壳’和预设阵地，像颗钉子一样，牢牢牵制住扑向你的鬼子，让他们无法全力进攻鲁村。同时…”
李云龙的手指猛地指向杨村后山延伸出去的一条隐蔽山沟：“这里！老子需要你的二营，提前运动到这里隐蔽待命！”
孔捷凑近地图，看着李云龙指的那个点，那是一个位于杨村后山反斜面。
“你想……”
“对！”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旦鲁村前沿压力过大，或者鬼子进攻出现疲态，队形脱节，你的二营就从这里给我猛冲下来，像把尖刀，首插进攻鲁村鬼子的侧后方，配合老子正面的反突击。”
“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记住，时机很重要，早了，你暴露了，被鬼子缠住；晚了，老子这边可能就崩了，信号弹为令，三发红色信号弹，你就动手！”
孔捷仔细看着地形，又抬头看了看李云龙眼中那份信任，重重地点了点头：“行！这个‘奇兵’，老子替你藏着，二营长带的是老底子，能打硬仗，信号弹为令。”
“不过老李，我得提醒你，鬼子不是傻子，我杨村正面压力肯定也不会小。我能抽出一个营做奇兵，己经是极限了。正面阵地，我必须守住，不然鬼子首接就能从杨村抄你后路！”
“老子明白。”李云龙一拳砸在两人之间的地图上：“你守好你的乌龟壳，正面给我顶住。侧翼奇兵，老子就指着你这把刀了。”
“咱们两家，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鲁村要是丢了，你杨村独木难支，杨村要是被端了，老子新一团的侧后就全暴露给鬼子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咱哥俩都懂！”
“同生共死！”孔捷伸出粗糙的大手。
“同生共死！”李云龙的大手用力握了上去，两个老战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传递着无声的信任和背水一战的决心。
两人又快速敲定了几个细节：火力支援的协调、伤员转运的通道、紧急情况下的撤退路线和汇合点。没有多余的废话，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成百上千战士的性命。
“行了，老孔，赶紧回去，回去后你安排两个连来鲁村，多带一些大车，地雷手雷迫击炮弹老子一样给你安排两千，鬼子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李云龙松开手。
“你也是！保重！”孔捷最后看了一眼地图，转身带着警卫员的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山路上。
李云龙站在原地，望着孔捷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向鲁村。
两个团，西千多人马，面对的是鬼子两个旅团加炮兵联队一万七多千人，恶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