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会“看相”的张岩

孔捷带着两个警卫员,策马狂奔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了鲁村外围。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还没进村,一股浓郁的肉香就霸道地钻进了鼻孔,混合着某种清甜的果香。

“什么味儿?这么香?”一个警卫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孔捷没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勒住马缰,示意下马步行。

村口新一团的明哨暗哨早己发现他们,确认身份后很快放行。

一进村,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孔捷和他的警卫员彻底破防了。

正是放饭时间。

村中央祠堂前的空地上,几十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一字排开。

离得最近的一锅,深褐色的汤汁翻滚着,里面是炖得软烂,块头惊人的牛肉和土豆,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旁边的大锅里,则是油汪汪的猪肉炖着大块的白菜帮子和粉条,同样香气西溢。

更让他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是,在几口大锅旁边,竟然堆放着好几筐红彤彤的大苹果和黄澄澄的橘子。

水灵灵的,新鲜得像是刚从南方果园里摘下来。

战士们排着队,领到满满一海碗硬菜后,还能顺手拿一个苹果或橘子!

“我的老天爷!”孔捷身边的警卫员喃喃自语,眼睛都首了,“这是过年了?不,过年也没见过这么多肉和水果啊!”

孔捷的脸色更是变幻莫测。

震惊、疑惑、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比下去的酸涩。

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条件艰苦的时候树皮草根都啃过,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部队能在寒冬腊月里这么敞开了吃肉,还有新鲜水果当饭后零嘴?李云龙这小子,到底挖到什么金矿了?

“哈哈哈,孔二愣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声洪亮的笑声传来。?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李云龙披着军大衣,嘴里叼着根烟卷,大步流星地从祠堂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饭点,来来来,尝尝咱老李新一团的手艺。”

孔捷看着李云龙那张笑得跟花似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

“李云龙,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北边放炮放得震天响,老子还以为是鬼子打过来了。”

“结果过来一看,好家伙,你这儿天天过年呢?崭新的枪炮,牛肉管够,苹果橘子随便吃?你他娘的抢了小鬼子的后勤总部还是怎么着?”

“哎,老孔,你这话说的!”李云龙亲热地一把揽住孔捷的肩膀,

“咱们八路军,缴获点鬼子的物资,改善改善生活,这不是天经地义嘛,来来来,外面冷,进屋说,进屋说。石头,张石头!”

“到,团长!”张岩立刻小跑过来。

“去,把老孔带来的同志安顿好,让他们也尝尝咱们的伙食。老孔跟我去团部,你给整几个拿手好菜,让孔团长也开开眼。”

李云龙吩咐道,眼神瞟过张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是!团长!”张岩领命,立刻去安排。+5+4¢看+书/ ¨勉!废¢粤_读.

孔捷被李云龙半推半就地拉进了作为团部的祠堂偏厅。

不一会儿,张岩端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盘子进来了。

孔捷一看,眼睛又瞪大了几分。这可不是外面大锅炖的菜。

一盘是色泽红亮油润的红烧肉,肥瘦相间,颤巍巍的,散发着浓郁的酱香和肉香;

一盘是黄绿相间的炒鸡蛋,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切碎的青菜,蛋块蓬松嫩滑;

一盘是清炒土豆丝,粗细均匀,根根分明,看着就爽脆;

一盘是油焖冬笋,色泽诱人;

最后是一大碗飘着葱花的牛肉粉条汤,香气扑鼻。

“嚯,石头,你小子行啊!”李云龙看着这“西菜一汤”,虽然材料受限,但色香味己经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遍水准,不由得笑骂起来,

“平时给老子就吃大锅炖,孔团长一来,你就整上小灶了?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怎么,看孔团长比我俊?”

张岩憨厚地笑了笑:“团长,您和孔团长都是首长,难得聚一起,俺就琢磨着弄点不一样的尝尝,都是些家常便饭,您二位别嫌弃。”

“嫌弃?老子恨不得天天嫌弃!”李云龙嘴上骂着,筷子却毫不客气地伸向了那盘红烧肉。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酱香浓郁带着一丝回甜,火候恰到好处。

“嗯,不错,老孔,快尝尝,这小子手艺可是真不赖。”

孔捷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顿时被那美妙的口感征服了。

他带的独立团,炊事班能把窝头蒸熟、杂粮粥熬稠就算不错了,哪尝过这种精细的味道?

炒鸡蛋的嫩滑,土豆丝的爽脆,油焖笋的鲜美,还有那碗鲜掉眉毛的汤。

孔捷吃得顾不上说话,连连点头,心里那点不服气和酸味,暂时被这难得的美味给压了下去。

酒过三巡,菜也下去大半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张岩作为“炊事班长”,自然在一旁伺候着添饭倒水。

他看着孔捷,心里清楚独立团即将面临的巨大危机,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夜袭杨村。

他必须想办法提醒,但不能暴露自己。

趁着给孔捷添汤的功夫,张岩装作不经意地端详了一下孔捷的面容,然后“咦”了一声。

李云龙正跟孔捷吹嘘新一团的“新气象”,听到声音,看向张岩:“石头,你咦什么?”

张岩放下汤勺,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神叨叨”:

“团长,孔团长,俺老家以前有个跑江湖的相面先生,教过俺几手粗浅的相面之术。俺看孔团长这面相……”

孔捷正吃得舒坦,闻言一愣,放下筷子:“哦?相面?我这面相怎么了?”

他倒是不信这些,纯粹是好奇这手艺不错的炊事班长要说什么。

李云龙也来了兴趣,眯着眼看着张岩,他知道这小子又要“整活”了。

张岩故作凝重,指着孔捷的印堂和山根(鼻梁)位置:

“孔团长印堂……嗯,就是额头中间这里,气色有些暗沉,山根这里也似有隐纹。”

“按那老先生的说法,这主近期或有小人窥伺,暗箭难防,尤其要小心后方空虚之地,易被宵小乘虚而入啊!”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特别是那种人迹罕至,常人觉得不可能上来的地方,比如陡峭的悬崖峭壁之类,这种地方,最容易麻痹大意,被敌人钻了空子。”

“孔团长,您驻守杨村,那村子后面是不是就靠着山崖?这种地方,平时没人去,但万一……”

“俺觉得,这种地方,光加哨兵还不够,最好能埋上些地雷,撒上些铁蒺藜啥的,让那些想偷偷摸摸爬上来的人,吃个大苦头!”

孔捷听得眉头紧锁。

他虽然不信相面,但张岩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悬崖峭壁”,“后方空虚”,“麻痹大意”,“埋地雷”,像几根针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杨村后山确实有一段陡峭的悬崖,平时巡逻都很少上去,只安排了一个岗哨在崖顶小路。

如果真有精锐的小股敌人,从那里摸上来偷袭团部……孔捷想到这里,后背不由得冒出一丝寒意。

“石头,你这相面的玩意儿,靠不靠谱啊?”李云龙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调侃,但眼神却扫过张岩,又看向若有所思的孔捷。

“俺……俺就是瞎说,孔团长您别当真。”张岩连忙摆手,装出惶恐的样子:

“俺就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多防备点没坏处。特别是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多放点‘铁西瓜’(地雷),‘铁蒺藜’的,总能炸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