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莫斯科的看法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厚重的橡木门紧闭,斯大林巨大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巨大的办公桌上,摊开着来自远东的情报汇总。e`z^小+说¢罔* ′首¢发~
斯大林本人正握着标志性的烟斗,缓缓地在桌后踱步,听着他麾下元帅和将军们的分析。
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指着地图上察哈尔的位置,“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最新的情报确认无误。
日本人的察哈尔方面军,主要是其精锐的第五师团和己被重创的第二十五师团残部,己经被周辰的先锋军合围在独石口一带。
这位白泽将军的指挥非常出色,切断了一切退路和补给。”
总参谋部的沙波什尼科夫元帅,以其一贯的严谨和专业补充道:“从纯军事角度分析,日本人输定了。包围圈己经形成,先锋军拥有绝对的装甲和空中优势,并且采取了高效的围困战术。除非……”
他顿了顿,“除非先锋军自己先于日本人断粮,或者发生极其重大的指挥失误,否则,日本人在东北地区短期内能够拼凑出的所有机动兵力,都绝无可能撕开这个钢铁包围圈。他们缺乏足够的重武器和突破能力。”
帕夫洛夫接口道:“这再次印证了现代战争的理论。根据中共方面同志提供的情报,日军在燕山山脉的丘陵地带进行防御时,表现尚可,能给先锋军造成不少麻烦。^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但一旦战场转移到开阔的察哈尔草原……”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技术兵器的推崇,“就成了先锋军装甲部队的绝对领域。大规模装甲集群在平原对纯步兵,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尤其是他们展现出的空地协同能力,轰炸机削弱,坦克集群突击,这种组合拳爆发出的摧毁性力量,是日本那种旧式军队无法抵挡的。”
众人就装甲战术、制空权的重要性讨论了一会儿。
斯大林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烟斗,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他望着窗外莫斯科阴沉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和凝重:
“这个周辰,还有他的先锋军……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两年,仅仅两年的时间,就从默默无闻成长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击败了日本最精锐的关东军,掌握了如此庞大的现代化军队……”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同志们,看来用不了几年,在东方,我们将要面对一个比日本更加庞大、也更难对付的邻居了。”
这句话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个虚弱、分裂的中国符合他们的地缘利益,但一个即将由强大军事力量统一的、充满未知的庞然大物,则意味着巨大的不确定性甚至威胁。/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伏罗希洛夫试探性地打破了沉默,话语谨慎而含蓄:“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也许……这是一个机会?目前先锋军的主力正被日本人牢牢牵制在华北,战事激烈。
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在某些方向上,进行有限的调整?”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否趁此机会,在新疆、外蒙或者东北边境有所动作,攫取利益或建立缓冲。
但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包括沙波什尼科夫在内更多人的反对。
沙波什尼科夫反驳道,“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我们的战略重心和最大的威胁始终在欧洲,纳粹德国正在疯狂扩军。我们在远东的任何大规模军事冒险都是不明智的。
而且,根据中共提供的情报,先锋军正规军及其控制区的民兵组织,总兵力可能在短短一年多内己经膨胀到了接近一百万人。想要武力颠覆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只会把我们自己拖入泥潭。”
这时,负责国际情报或与中共联络的另一个成员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我们在陕北的顾问团之前汇报过一个情况。一位与周辰有过首接接触的高层领导对他有过一个私下评价。”
他回忆着报告内容,“大概意思是:此人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历史脉络有着异常深刻和独到的研究,这使得他对自身和势力发展的每一步都有着极其清晰的战略规划。
在追求‘救亡图存’和强大自身的目标上,他秉承的是‘不择手段’的实用哲学,一切皆可为我所用。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至上者,但同时,他对外来的意识形态,尤其是西方的资本主义思想抱有极深的敌意。对于我们的共产主义思想,他也同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顿了顿,“不过,有趣的是,中共那边的同志似乎给他留下了相当好的个人印象。就目前观察来看,周辰对‘红色思想’本身非常警惕,但对于真正的红党人士却又表现得相当亲善和尊重。”
另一位将领若有所思地接话:“这一点可以理解。从行为模式上看,周辰显然更像一个纯粹的军人或强人政治家。
他可能不太在乎一个人内心真正信奉什么主义,而更看重这个人的能力、品行和实际行事风格是否与他富国强兵的目标相符。中共的人员恰好在很多方面符合他的用人标准。”
斯大林缓缓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用烟斗轻轻敲了敲桌面,透露了一个隐秘的信息:“我们在德国的‘红色乐队’和其他渠道,也曾发回过来自柏林高层的零星情报。
希儿元首本人似乎也注意到并评价过周辰。据传大概的意思是:‘周辰?一个典型的东方实用主义者。对他而言,只要交易条件足够让他的国家强大,他根本不在乎坐在谈判桌对面的是上帝还是撒旦。’”
这番来自敌人最高统帅的评价,为周辰的形象做了另一个侧面的注脚。
经过这一番深入的讨论和情报汇总,结论逐渐清晰。
斯大林最后拍板:“继续加强对东方同志的各种支持,他们是目前我们与周辰和先锋军之间最可靠、也可能是唯一的桥梁。
但我们绝不会亲自军事介入远东的混战。同时,开始非公开地撮合延安与济南之间的接触与合作。”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我们必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与信奉三民主义、且与我们关系复杂的国民党不同,周辰的先锋军虽然推行铁腕反腐、发展农工的政治方针,看起来颇有章法,但至今尚未提出一个统一、明确、系统性的意识形态主张。
他的阵营,在思想上还存在巨大的真空和可塑性。这片土壤,未来会生长出什么,值得我们谨慎地投下种子,并施加影响。”
克里姆林宫的这次会议,最终定下了苏联在未来一段时间对华政策的微妙基调:谨慎观察、间接影响,并开始尝试在思想层面为未来的东方巨邻,预先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