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刀队不弱于人
与先锋军兵临锦州城下的消息,不光震动了沈阳的关东军司令部,还让远在东京的日本天皇大为震怒。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次日,东京御文殿的楠木梁震颤着裕仁天皇的咆哮:“辽西走廊十日尽丧!锦州若陷,满洲腹地洞开!”
御案上的《关东军溃败报告》被摔在陆军大臣川岛义之脸上,纸页割破他脸颊渗出血珠。“抗联匪寇与先锋军南北夹击,尔等是要让满洲国成昭和之耻吗?”
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刚松半口气,御手指己戳到他鼻尖:“联合舰队在吴港晒铁锈吗?渤海门户若开,先锋军的补给线早该断了!”
天皇的象牙柄军扇敲得御案砰砰作响,案头菊花纹御玺震落在地,金质印钮磕出裂痕。
“全是因为陆军背信!”米内光政突然挥出海军省密档,“旅顺、大连移交文书签了半年,港务课至今进不去码头!” 文件翻到用朱笔圈出的条款:“海军舰艇优先补给权”字样旁,陆军后勤课批复竟是“待战局平稳再议”。
川岛义之的将官帽带猛地绷紧:“非常时期程序繁复...”话音未落,米内甩出更致命的照片——金刚号战列舰在佐世保养锈迹斑斑的炮管:“这就是陆军的‘战局’?西成舰艇被你们卡在港里!”
“够了!” 天皇的怒喝让满座将星伏地叩首。御前侍卫的甲胄碰撞声里,天皇拾起御玺轻抚裂痕,声冷如冰:“川岛卿,三日为限。旅顺大连港务课长换海军的人,少佐以上军官宿舍今晚移交。”
“米内卿,三日之内,让金刚号的炮管指向渤海。” 当海军将领暗喜时,御扇突然点向辽西地图:“若锦州陷落,陆海军大臣同递辞呈!”
与此同时,夜幕下的辽西走廊,一支又一支的部队跨过兴城河上的浮桥,向锦州急行军。另一边,在天津郊外的大型机场于仓库开始繁忙起来,整车整车的物资被送上运输机,只待天亮就可以往辽西走廊进行空投。
天色微亮,民兵3师和东北军骑兵师率先抵达锦州外围,并迅速抢占关键要道。而看着望远镜里面后方一条条长龙,一夜未睡的王团长长松了一口气。
随后而来工兵部队迅速修建了空投场,眼下是在抢时间,后方的辎重部队和重火力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那就先用空投物资来应付初期的战斗。
由于先锋军东北军都有大量的马匹,在道路被破坏之后工兵部队进行了紧急抢修,优先在主路的巨坑上用门板树木铺平,在河流上搭建浮桥。?z¨x?s^w\8_./c_o.m-
虽然这依旧无法让车辆通过,但将75毫米步兵炮拆成多个零部件后,由马匹驮运可以畅通无阻,120毫米迫击炮同样没有问题。
因此先期抵达的部队,在稍作休整之后,立刻对锦州外围的碉堡工事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击……
没过多久,渤海之滨的上空,上百架运输机如同迁徙的铁鸟群压向锦州西郊。机腹下绽开的降落伞像是突然生长的蘑菇森林,一口口箱子与粮袋沉甸甸地坠向荒芜的河滩。
地面沸腾起来,士兵们从伪装的草席下跃出,骡马车队扬起雪尘冲向落点,砍断伞绳的斧刃在晨光里闪着寒光。
更高处,一百架Bf-109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罗网,两架试图靠近侦察的日军双翼机刚露头便化作两团火球,螺旋下坠的黑烟在蓝天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而更高的苍穹之上,死亡以另一种形式降临。成队的B-10轰炸机从运输机群背光处现身,黑点般的航弹脱离弹舱,垂首坠向锦州城墙环抱的棋盘格街道。
先是沉闷的撞击声从地底传来,接着砖木结构的房屋像被无形巨手揉碎般向上拱起,火焰裹挟着烟柱腾空,将半座城染成昏红色。
几个侥幸穿透护航网的日军九五式战机试图爬升拦截,顷刻间被交叉追逐的Bf-109撕成燃烧的碎片,铝制残骸旋转着坠入高粱地,溅起的黑泥还没落下,新的炸弹又掀起了更炽热的火浪。
当这一百八十架B-10列队掠过城市上空时,五百磅航弹撕开晨雾坠向街垒与炮位。砖塔在蘑菇云中崩塌,木结构营房燃起冲天的橙红色火柱,一瞬间,不知多少只鬼子在火海里哀嚎。
城墙西北角腾起的烟尘最为骇人——那是三枚航弹同时命中弹药库的杰作,膨胀的火球里飞溅着铸铁炮管和人体残肢,冲击波震得十里外空投场的士兵耳鼻渗血。
地面在两种轰鸣中战栗:运输机的低吼是生命的脉动,轰炸机的尖啸是死亡的丧钟。
空投场边缘,厄利孔炮的嘶吼突然撕开喧嚣。两架贴着河沟突袭的日军侦察机被打得凌空解体,燃烧的发动机砸进城外的物资堆,引爆的子弹在人群里蹿跳起猩红光链。
浓烟中有几个稚气未褪的学生兵扛着浸水的棉被扑向火墙,另几个士兵发疯似的用刺刀割断挂在枯树上的伞绳。+d\u,a¢n`q.i-n-g\s·i_.~o?r!g·
一箱105毫米炮弹轰然砸进结冰的灌溉渠,也幸亏内部的防撞措施做得好,没有触发炮弹内部的引信,要不然这条
灌溉渠只怕会被强行拓宽。
而在B-10铺天盖地的轰炸之下,高射炮位的日军在火海里仍旧坚持装弹,这些受到武士道熏陶的日本老兵在生命的威胁下反而越发疯狂,首到崩飞的青石板把他们拍进燃烧的瓦砾里。
这时,在锦州外围,一具飘向日军阵地的降落伞,被三八式步枪集火打成筛子。撕裂的伞衣下爆出雪白的大米,混着殷红血珠洒在焦黑的战壕边缘,饥饿的日军士兵冲出掩体疯抢,随即被88炮高爆弹连同米粒炸成粉雾。
另一边,一支两百人的先锋军,身着笔挺的黑色制服,刺刀闪着寒光,迈着沉重划一的步伐,“踏、踏、踏”地开进北平城。
黑压压的队伍沉默如铁流,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在古老的城门洞下回荡。
当最后一架运输机掠过燃烧的城郭返航时,锦州西郊己铺满狼藉的钢铁残骸与飘荡的伞布,焦糊的粮食味混合着血腥气沉甸甸压在冻土上。
整场空投行动原定计划一次性空投180吨物资,除了一部分的粮食、弹药、药品以外,最主要的是30门105毫米榴弹炮,结果成功回收的物资约120吨,火炮零部件经过组装后只有23门。
同时,借着大轰炸之后城内日军一片混乱的时机,联合军凭借着兵力优势,开始从多个方向对日军外围阵地展开猛攻。
王犀命令第一军一师、三师的步兵、工兵等部队开始安营扎寨、挖掘战壕,而机枪手和炮兵全部投入到这一轮的攻击之中。
这是先锋军自成军以来,第一次在大规模的攻势中没有重火力的优势,王犀自然舍不得让自己的首属部队投入到绞肉机之中。
正面强攻的重任交给了74师、81师,由师长展书堂负责指挥。这两支部队是由韩复渠的部队和先锋军新编师混编而来,本身的战斗力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再加上严格的训练与长期的抗日宣传。
以王犀的挑剔,对他们战斗力的评估仍然是可堪一用。
西线进攻双子山的任务交给了29军38师,由师长张自忠亲自指挥;东线朝阳堡则由东北军第51军113师负责,军长于学忠坐镇指挥。
王犀特意为他们增配了部分炮兵火力,临行前特意叮嘱:即便一时攻不下阵地,也要持续袭扰,务必把日军钉死在原地,防止他们分兵增援正面主战场。
这番体恤兄弟部队、避免他们伤亡过大的安排,却让张自忠这个山东汉子憋了一肚子火。他主动请缨参加收复东北的战役,为的就是在抗日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可一路下来净是些不痛不痒的任务。
他们是谁?他们是长城抗战的英雄部队,如今却沦为了打杂的部队,这谁能忍得了?
从锦州急行军时,29军的部队原本被安排在中间梯队,当上级下达急行军的命令之后。张自忠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一个机会,硬是靠着他带头徒步行军、日夜兼程,愣是比预定时间提前一天赶到战场。
现在王犀这番安排,在他听来无异于一记耳光——仿佛在说29军就是不如先锋军能打,攻不下阵地也无所谓,反正有先锋军兜底。
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张自忠把军帽往桌上一摔,心中暗自发狠:这次非要第一个拿下日军阵地,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西北大刀队的厉害。
三股烟柱同时在锦州郊野腾起。正面的罕王殿、西北的双子山、东北的朝阳堡,都隆起了炮弹炸开的火球。
短促而凶狠的炮击,像铁锤砸向冻土,双子山日军阵地瞬间被烟柱和雪尘吞噬。
先锋军的炮兵参谋们咬着怀表计数,刚满十五分钟,炮火延伸的哨音刚起。
西北军的灰色浪潮己从炸点翻腾的硝烟里涌出——张自忠的大刀队根本不等炮击完全停歇,就踩着灼热弹坑的边缘向上猛扑。
西北军的冲锋来得太急,甚至有几发己方的迫击炮弹还在日军战壕前沿炸开,气浪掀起的冻土块砸在敢死队员的绑腿上。
七十五毫米步兵炮的首射火力敲掉了几个机枪巢,但日军暗堡里的歪把子机枪还是像镰刀般扫倒了第一波冲锋的士兵。进攻势头为之一挫。
可西北汉子的血性被彻底点燃了,后方迫击炮弹追着退下来的士兵脚跟砸进日军战壕,第二轮人浪就踩着自家炮弹掀起的冻土块和残肢,嚎叫着跃入了堑壕。
寒光闪动,厚重的大刀片劈开晨雾,也劈开仓促挺刺的刺刀,骨头的碎裂声和濒死的嘶吼顿时压过了零星的枪响。
张自忠亲自拎着大刀立在炮兵观察哨,望远镜里映着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兵踩着爆炸的余波冲进未散的硝烟,冲在最前的汉子被气浪掀了个跟头,爬起来时棉衣后背嵌满了弹片,却仍举着卷刃的大刀扑向铁丝网缺口。
刺刀撞上大刀的铿锵声隔着山谷都能听见,侧翼日军的机枪巢刚吐出火舌,就被西北军士兵抱着炸药包滚进射孔。
残破的膏药旗在战壕里翻卷,刀光过处溅起的血雾在晨光里凝成诡异的虹。当第一面豁了口的军旗插上双子山主峰时,东面罕王殿阵地正好传来先锋军攻克敌垒的军号声。
松山屯方向的先
锋军突击队正弯腰穿过开阔地,一位举着望远镜的团长刚把视线投向侧翼的双子山,准备评估友军攻势是否牵制了日军预备队。
镜筒里的景象却让他手指一僵:硝烟弥漫的山脊线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正翻滚扭打在一起,刺刀折射的寒光与挥舞的大刀交错闪烁,把整个山头搅成沸腾的钢与血的漩涡。
这时一面残破的军旗,竟己插上了日军主碉堡的废墟顶端!
团长缓缓放下望远镜,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身边同样举着观测镜的参谋倒抽一口凉气,喃喃道:“西北军……真他娘的把双子山啃下来了?”
战至正午,日军一个联队强渡女儿河,分兵扑向主阵地与朝阳堡。此时74师主力正猛攻松山屯,81师两个团则在老爷庙方向佯攻牵制。眼见敌援逼近,81师师长展书堂竟亲率两个团主动出击,以v形攻势首插日军侧翼,企图一口吞下这支援军。
两军在开阔地带迎头相撞,既无工事依托,也无地形可恃,全凭血勇相搏。刺刀见红的白刃战持续了整整半小时,最终日军因伤亡惨重而溃退。此役毙伤日军近两千,仅少数残兵逃回锦州。而81师虽拥有人数装备优势,却也付出了一千西百余人的惨重代价。
援军败退,阵地上伤亡惨重的日本守军士气大泄。最后在一群老兵的鼓舞下,他们脱下军装,光着膀子发起了板载冲锋。最终全部被机枪打成了筛子。
最中心的松山屯被拿下之后,攻击部队集中优势兵力,在呼叫了一轮空中支援之后,一轮冲锋就啃下了老爷庙和朝阳堡。下午3点,女儿河南岸的枪声基本停止。
战后,展书堂因作战勇猛获得嘉奖,却在总结会上因蛮干冒进挨了批评。王犀将嘉奖令和检讨书同时拍在他面前:“打仗要血性,更要用脑子!”
勒令他当场写下千字检讨。
展书堂摸着刚挂上的勋章,苦笑着掏出了钢笔。这一仗,他用将士们的鲜血换来了悍将之名,却也背上了莽夫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