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练习生生活

父母和弟弟在s市的短暂停留,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几天后送别了家人,站在空旷的仁川机场大厅,巨大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徐昀。

热闹的团聚散去,只留下他独自一人,真正踏上了这片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土地。行李箱里装着家人的爱与期许,也装着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真正的练习生生活,开始了。

时间被切割成精确到分钟的碎片,填满了学业与训练这两座沉重的大山。

学校:

他被安排进入一所与nxs有合作的国际艺术高中。课程以韩语教学为主,兼顾英语和其他基础学科。

尽管有语言辅导老师开小灶,但面对专业术语和快速的课堂节奏,徐昀依旧听得无比吃力。他必须付出比其他韩国学生多几倍的努力——课前疯狂预习,课后反复回看录像,翻译工具从不离手。超强的记忆力成了救命稻草,让他能快速记住单词和语法结构,但理解和运用仍需时间打磨。课堂上,他永远是那个最安静、笔记记得最勤的学生,偶尔被老师提问,回答时带着谨慎的停顿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口音,引来一些本地学生好奇或略带探寻的目光。

公司:

放学铃声一响,他便像上了发条般冲出教室,乘坐地铁赶往nxs总部。等待他的是密集到令人窒息的课程表:

韩语/文化强化:

金善雅老师的课程变得更加深入和实用,重点转向偶像必备的敬语体系、艺能感培养、应对媒体的技巧,甚至包括韩国娱乐圈错综复杂的辈分与人际关系学。^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徐昀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

声乐:

林岚老师对他的烟嗓愈发珍视,但也更加严厉。

气息训练从基础的腹式呼吸升级到更复杂的循环呼吸法,共鸣练习要求他在保持沙哑质感的同时,让声音更具穿透力和稳定性。高音区的拓展是酷刑,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声带的撕裂感和胸腔的灼痛。下课后,他的喉咙常常像被砂纸磨过,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rap:

权志勋老师如获至宝。

徐昀在flow、咬字、节奏感上的进步神速,那份嗓音自带的原始力量感和低沉磁性,在专业的引导下开始绽放光彩。权志勋开始给他更复杂的Beat,要求他尝试写自己的verse(段落),挖掘歌词里的情绪表达。徐昀沉浸在节奏的世界里,这是他目前最感到自信和释放的领域。

舞蹈:

这是炼狱。朴宰贤老师的要求近乎苛刻。

体能训练是基础中的基础,每天雷打不动的长跑、核心力量、耐力训练,榨干他每一分体力。

徐昀的身体本就偏弱,大病初愈不久,每一次训练都像在挑战极限。-0¨0_s?h¨u?./n?e~t.

肌肉的酸痛深入骨髓,特别是夜晚躺在床上,腿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深入骨缝的生长痛——16岁的身体正在疯狂拔节,却在高强度的压榨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汗水浸透训练服是常态,练到脸色发白、扶着把杆干呕也时有发生。

朴宰贤从不心软,只是冷冷地说:“dance is pain. embrace it. (舞蹈是痛苦。拥抱它。)” 动作细节的打磨更是折磨,一个wave、一个定点、一个眼神的转换,都要重复上百遍,首到身体形成机械记忆。然而,正是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专注中,那种在力竭瞬间、因身体本能挣扎而迸发出的、混合着汗水与不屈的青涩性感张力,被朴宰贤精准地捕捉并放大,成为他舞蹈表现力中最独特也最令人期待的闪光点。

形体/礼仪:

苏晴老师的课程贯穿始终。

从走路、站姿、坐姿,到鞠躬的角度、接递物品的手势、面对镜头的微表情……徐昀的一举一动都被严格规范。

他必须时刻挺首背脊,收起下巴,眼神既不能躲闪也不能过于锐利,要找到一种温和有礼却又不失存在感的微妙平衡。这让他疲惫不堪,却也让他原本就优越的身形气质,更添了一份属于“偶像”的精致感。

nxs的练习生部门如同一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

核心出道组(“projeova ii”候选者)占据着最大的、设备最好的A级练习室,享有最优的资源配给和最核心老师的关注。

他们如同即将出征的战士,眼神里充满了背水一战的决绝,训练强度和时间都达到了非人级别。候补组和其他资深练习生则分散在B、C级练习室,氛围压抑而紧绷,空气中弥漫着焦虑、不甘和绝望的气息。像徐昀这样的新人,则被安排在更小的、相对边缘的d级练习室,由基础老师带着进行最枯燥的入门训练。

徐昀的处境尤为特殊。

他是高层“钦点”的,享受着单间宿舍和优渥的生活津贴,却也是所有练习生眼中最大的“威胁”和“异类”。

语言是最大的障

碍。

除了上课和必要的交流,他几乎无法融入任何练习生的小圈子。

别人聚在一起讨论编舞、抱怨老师、分享零食时,他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压腿、复习动作,或者戴着耳机听韩语对话。偶尔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警惕,甚至毫不掩饰的敌意,还有一丝难掩的艳羡。

他听到过一些零碎的、带着恶意的韩语词汇:“花瓶”、“空运来的货物”、“机会主义者”……

他成了一个彻底的独行侠。

白天在学校是安静努力的异国转学生,晚上在公司是沉默寡言、独自加练到深夜的新人练习生。两点一线,形单影只。

巨大的学业压力和超负荷的训练,像两座大山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身体上的痛苦(生长痛、肌肉酸痛、声带疲劳)和精神上的孤独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意志。

只有深夜回到那个小小的单间宿舍,卸下所有伪装,将自己扔进狭窄的床铺时,他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喘息。身体的疲惫让他几乎沾床就睡,但梦里也常常是朴宰贤冰冷的指令、权志勋复杂的Beat,还有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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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加练到深夜的日子。

朴宰贤老师对他的体能和某个舞蹈动作衔接的流畅度依旧不满意,勒令他加练到满意为止。偌大的d级练习室里,只剩下徐昀一个人。汗水早己流干,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转身都伴随着骨骼和肌肉的悲鸣。他咬着牙,对着冰冷的镜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该死的动作,眼神里只剩下近乎麻木的执着。

当朴宰贤终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时,墙上的时钟己经指向凌晨一点半。

徐昀几乎是拖着身体走出练习室的。

大楼里一片死寂,走廊的灯光惨白而清冷,映着他苍白疲惫的脸。他只想快点回到宿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去往电梯需要经过一条相对偏僻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平时很少人使用的卫生间。就在他快要经过卫生间门口时,一阵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如同游丝般从里面飘了出来。

“呜……呜嗯……”

徐昀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心脏在瞬间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