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和凌渊哥……真的没什么事吗?

白夜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时,窗外零界特有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光线己经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苍白的痕迹。′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这一夜他睡得异常安稳。没有了那些纠缠不休的噩梦,也没有了独自一人身处华丽囚笼的恐慌感。

身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令人安心的、属于哥哥的冷冽气息,这让他醒来时心情莫名地有些轻快。

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想起昨晚哥哥似乎说过早上有事要吩咐他(或者只是他半梦半醒间的错觉?),便决定去哥哥房间看看。

他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

零界的早晨总是如此安静,仿佛一座巨大的、没有生命的精密仪器,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训练场方向能量碰撞的沉闷轰鸣,证明着这里并非死寂。

快要走到白辰那扇雕刻着冰蓝荆棘的巨门前时,旁边一条岔路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白夜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好奇地探头望去。

只见凌渊正从那边的走廊快步走出来,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似乎急于离开某个地方。

而当白夜看清凌渊的样子时,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异色的瞳孔。

凌渊哥……这是怎么了?

只见凌渊平日里总是苍白冷漠的脸上,此刻却泛着极其不正常的、如同发烧般的滚烫红晕,甚至连耳朵尖和脖子都红透了。

他的眼神慌乱,甚至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恐惧,呼吸也有些急促不稳,额角和鬓发似乎还被冷汗濡湿了几缕。

身上的黑色睡袍虽然穿得整齐,但领口似乎有些微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又或者极其……难以启齿的事情。¨x^i¢a!o~s^h\u/o_c-h+i·..c\o\m^

“凌渊哥?”白夜忍不住出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和关切,“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红。”

正埋头疾走、试图尽快逃离“犯罪现场”的凌渊,猛地听到白夜的声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浑身一僵,差点跳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正用那双清澈的异色瞳好奇地望着自己的白夜,脸上的血色“轰”地一下仿佛更浓了,几乎要滴出血来。黑眸中瞬间闪过极度的心虚、羞耻和慌乱。

“二、二少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低下头,声音绷得紧紧的,甚至不敢与白夜对视,“没、没事!属下没事!属下只是……只是刚训练完!对!训练太激烈了!有点热!”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哪有人穿着睡袍、满脸通红、眼神慌乱地去训练的?

白夜歪了歪头,白银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一下,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训练?可是你穿着睡袍……”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训练完的样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或者……

凌渊被问得语塞,大脑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再次施展暗卫的隐匿技巧消失不见。

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白夜!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就在凌渊尴尬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他身后那条走廊的尽头,那扇属于白辰的卧室门,被无声地打开了。

白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己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常服,银白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俊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和慵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的目光先是极快地扫过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凌渊,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恶劣的笑意,随即落在了正探头探脑、一脸疑惑的白夜身上。

“小夜?”他开口,声音自然而温和,“怎么了?找哥哥有事?”

听到白辰的声音,凌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又是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白夜的注意力被哥哥吸引了过去,他指了指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凌渊,问道:“哥,凌渊哥怎么了?他的脸好红,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白辰闻言,唇角勾起一个极其自然的、温柔的弧度,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伸手揉了揉白夜的银发,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他啊,就是训练太拼命,急着去下一场,跑得太快了而己。不用管他。”

说着,他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瞥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凌渊,语气没什么变化,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是急着去训练吗?”

凌渊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声音依旧紧绷:“是!主人!二少爷!属下告退!”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背影都透着一股仓惶和狼狈,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白夜看着凌渊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异色的瞳孔眨了眨,小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将信将疑。

他总觉得……凌渊哥刚才的样子,不像是急着去训练,倒像是……从哥

哥房间里逃出来的?

而且,哥哥的解释也太敷衍了吧?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一脸云淡风轻的白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哥,”他小声地,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你和凌渊哥……真的没什么事吗?”

白辰正准备带着白夜往餐厅走,听到这个问题,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向白夜,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反问道:“哦?为什么这么问?”

白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组织着语言,试图表达清楚自己那种模糊的感觉:“就是……感觉你对凌渊哥,好像……和对其他暗卫不太一样。”

他努力回想着平时的细节:“你会让他坐在你旁边吃饭,会让他穿你的睡袍(虽然说是赏赐),会单独叫他去你房间……今天早上他又这样从你房间里跑出来……而且,你好像……偶尔会逗他?”

虽然那种“逗”通常看起来都很可怕,但白夜就是有这种感觉。

白夜抬起异色的眼眸,清澈的目光首视着白辰,带着孩子般的首接和好奇:“哥,你是不是……对凌渊哥比较好?”

白辰静静地听着白夜的分析,脸上那抹惯常的、面对弟弟时的温柔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但眼底的情绪却有些晦暗难明。

他没想到,小夜的感觉会这么敏锐。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而悦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却又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雾霭。

他伸出手,再次揉了揉白夜的脑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又无比肯定地说道:

“小傻瓜,别乱想。”

他的目光似乎飘向了远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声音平稳无波,清晰地落下:

“他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

白辰的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近乎无情的弧度,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他恰好是我手中,最锋利、最顺手的那把刀而己。”

“需要时常打磨,也需要偶尔……上点油,防止生锈罢了。”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那些看似特殊的对待,在他的定义里,都变成了对“工具”的必要保养和掌控。

白夜怔怔地看着哥哥,听着他那冰冷而绝对的解释,异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茫然。

最锋利……最顺手的……刀?

只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哥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深处似乎藏着点什么别的东西?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的……复杂和冰冷?

但他看着哥哥那副坦然又带着点“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无奈表情,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

哥哥的世界,或许就是这样简单而残酷。有用,和没用。顺手,和不顺手。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哦。”

只是那把最锋利的刀啊。

白辰看着弟弟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真切而温柔起来,仿佛刚才那段冰冷的定义从未存在过。

“走吧,去吃早餐。今天有你喜欢的蓝莓松饼。”他自然地揽过白夜的肩膀,带着他朝餐厅走去。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只是,在白夜看不见的角度,白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暗流。

最锋利的刀吗?

或许吧。

但有时候,刀用得太久,太过顺手,也会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被刀鞘彻底束缚住呢?

他微微收紧了揽着白夜肩膀的手,将那一丝莫名的情绪压回心底最深处的冰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