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废物
零界的训练场,仿佛一个永不停歇的残酷熔炉。*躌?4.墈/书_ ¨首\发-
尤其是在白辰下达了“特别关照”玄昭,以及无形中提高了对所有血刃成员训练强度的默认指令后,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汗水、喘息、以及濒临极限的痛苦呻吟。
高强度、超负荷的体能压榨。
与暗卫(通常是八号或十一号,偶尔凌渊也会亲自“指点”)近乎实战的、单方面挨揍的对抗练习。
在各种极端模拟环境下的生存与战斗考核。
以及对自身异能挖掘和掌控的极限挑战............
一天下来,即使是身体素质经过强化的异能者们,也几乎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肌肉酸痛得几乎无法抬起,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青紫和擦伤。
凌渊作为暗卫统领,同时也是白辰默认的“总教官”,其训练量更是其他人的数倍。
他需要以身作则,需要时刻保持巅峰状态,需要应对主人随时可能下达的任何指令,还需要分神“关照”玄昭和其他血刃成员。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神,无法像机器一样完全专注。
当白辰的身影偶尔出现在训练场边,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当白夜在进行高强度训练,露出疲惫或吃力的表情时;甚至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某些不该有的画面和触感时............
这些细微的分神,在零界这种级别的训练中,是致命的破绽。¨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尤其是在与同为sss级的暗卫对练时。
今天下午,在与四号、以力量和防御见长的暗卫进行高强度对抗训练时,凌渊就因为一瞬间的晃神——他似乎瞥见白辰正站在高处的观察廊道上——动作慢了0.01秒。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刹那,被冷酷的对手精准捕捉!
四号那覆盖着黑曜石般角质层的重拳,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狠狠地砸在了凌渊来不及完全防御的左侧肋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细微却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凌渊的神经。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强行稳住身形,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四号的攻击在造成有效伤害后便立刻停止,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训练场内的其他声音似乎也安静了一瞬。所有暗卫都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继续着自己的训练,但无形的注意力似乎都扫过了这边。
高处的观察廊道上,那道银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凌渊死死咬住牙关,将喉咙口涌上的腥甜气息强行咽了回去。-1?6_x¨i+a′o*s,h?u`o?.*c·o~m¢
他对着四号摆了摆手,示意无事,然后忍着剧痛,继续完成了剩下的训练项目,甚至没有去医疗室处理伤势。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所有训练结束,众人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各自返回房间后,凌渊才独自一人,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和那处不断传来刺痛的伤处,回到了位于城堡深处、属于自己的那个冰冷狭小的房间。
暗卫的房间与白夜乃至血刃成员所住的客房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舒适的设施,只有最基本的床铺、一套桌椅和一个狭小的卫生间。
墙壁是冰冷的金属灰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消毒水和冷冽的气息,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更像一个高级一点的牢房。
凌渊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才允许自己泄露出了一丝痛苦的喘息。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左手紧紧按住左侧肋下,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下的肿胀和那尖锐的疼痛。冷汗不断从额角滑落。
他知道,肋骨肯定裂了,甚至可能断了一根。内脏也可能受到了震荡。
这点伤对经历过更残酷折磨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到窒息和恐惧的,是训练时分神的原因,以及…………可能带来的后果。
主人............一定看到了............
他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
按照零界的规矩,训练中因自身失误导致受伤,尤其是因为分心这种低级错误,本身就是一种失职和软弱的表现,必然会受到惩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就在他以为今晚或许能侥幸逃过一劫时——
“叩、叩。”
极其轻微,却如同敲击在心脏上的敲门声,清晰地响了起来。
凌渊的身体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他猛地睁开眼,黑眸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慌
。
来了。
他连滚爬爬地挣扎着站起来,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
他以最快速度整理了一下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沾着灰尘的训练服,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然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白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银色的长发在走廊冷白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海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威压。
“主人。”凌渊立刻低下头,单膝跪地,声音因为紧张和疼痛而微微发涩。他甚至不敢去猜测主人会如何惩罚他。
白辰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他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他下意识微微护着的左侧肋下。那里的作战服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良久,白辰才微微皱起了眉头,声音冷得像冰:“起来。”
凌渊不敢有丝毫怠慢,忍着痛,缓缓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与白辰对视,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白辰迈步走进了房间。这个狭小冰冷的空间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更加逼仄和压抑。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房间内简陋到极致的陈设,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些,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凌渊身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衣物和皮肉,直接看到那处受伤的骨头。
“废物。”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凌渊的心脏。
凌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猛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无尽的羞愧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再次屈膝,想要跪下去请罪:
“主人,我下次绝对不会再分心!我............”
“闭嘴。”白辰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耐烦。
凌渊的话语戛然而止,僵在原地,连跪下的动作都只做了一半。
白辰看着他这副惶恐卑微的样子,眼神愈发冰冷。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房间里那张唯一的、铺着白色单调床单的铁架床,命令道:
“上衣脱了。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