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电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屋的小窗斜射进来,在粗糙的地板上投下一块金色的光斑。?新.完,本·神?站¢ ?首¢发·

苏弋娜揉着酸痛的脖子从床边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睡意。她第一时间伸手去探床上那人的鼻息——微弱的暖气拂过指尖,让她松了口气。

“还活着...”苏弋娜轻声自语,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炉火己经熄灭,屋内温度降了不少,她赶紧添柴生火,然后打来一盆温水准备继续清理伤者的伤口。

阳光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为银发镀了一层金边。

苏弋娜小心地拧干毛巾,开始擦拭他的脖颈。随着血污被清除,一条细细的银链显露出来。链子很普通,但挂坠却让苏弋娜的动作顿住了——那是个小巧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白辰。

“白辰?”苏弋娜念出这个名字。她轻轻将项链从伤者脖子上取下,翻到背面,发现还有一串数字,显然是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伤者破烂的衣领内侧缝着一个小口袋。好奇心驱使下,苏弋娜小心地探入两指,摸出一张对折的纸条。纸条己经被血浸透大半,但还能辨认出上面写着另一串号码,旁边潦草地标注着“黎墨”。

苏弋娜的心跳加速了。

这两个名字,两个号码,可能是找到伤者身份的唯一线索。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冒险一试——木屋后方的小山坡上有微弱的信号,足够打一通电话。

“我去去就回。”她对昏迷中的伤者说,像是对方能听见似的。\x\i-a.o?s\h-u?o!h-u!a·n?g¢.^c?o′m,苏弋娜裹上斗篷,推门踏入雪地。

寒风立刻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刮得脸颊生疼。

苏弋娜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屋后的小山坡,从口袋里掏出她唯一的通讯工具——一台老旧的按键手机,是去年用三十张雪兔皮跟游商换的。

她先拨打了项链上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就在苏弋娜准备放弃时,一个冷得刺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谁?”

单单一个字就让苏弋娜打了个寒颤。那声音里蕴含着某种非人的冰冷,仿佛来自极地深渊。

“我...我捡到了一个人,”苏弋娜结结巴巴地说,“他戴着写有'白辰'名字的项链...”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就在苏弋娜怀疑对方挂断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急切:

“描述他的样子。”

“银白色头发,红眼睛,大概十八九岁...”苏弋娜回忆着,“他...他伤得很重,没有西肢,左眼也...”

“位置。”声音打断她,冷得像是冰刀刮过耳膜。

苏弋娜报出了木屋的坐标,然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交谈声和金属碰撞声。

“三小时。”那个声音说,“别让任何人靠近他。如果他醒了,告诉他哥哥马上就到。”

电话突然挂断,留下苏弋娜站在风雪中发愣。*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哥哥”?那个叫白辰的人是这个伤者的哥哥?

她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拨打了第二个号码。这次接电话的是个沉稳但带着明显的疲惫的男声:

“黎墨。”

“您好,我...我找到一张纸条,上面有您的电话和一个叫'白夜'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白夜?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苏弋娜被对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还活着,但伤得很重。我在北境雪原的小木屋里发现了他...”

“具体位置。”黎墨的声音变得异常锐利。

苏弋娜再次报出坐标,这次听到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命令声。

“我们马上出发。”黎墨说,“保持他温暖,但不要移动他。如果有任何变化,立刻打这个电话。”

挂断后,苏弋娜长舒一口气。两通电话,两个承诺救援的人。她不知道这两个“白辰”和“黎墨”是谁,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床上那个残缺的年轻人显然对他们非常重要。

回木屋的路上,苏弋娜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至少她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个难题了,专业的救援马上就到。她推开门,抖落斗篷上的雪,正准备告诉伤者这个好消息,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背对着门口,正低头审视着昏迷的白夜。

“爸...爸爸?”苏弋娜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

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被酒精和愤怒扭曲的脸。

伊万·戈尔斯基,苏弋娜的父亲,北境最臭名昭著的猎人和酒鬼。他己经三个月没回家了,苏弋娜几乎要庆幸他的缺席。

“小贱人,”伊万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我回来就看见你床上躺着个男人?你可真出息。”

苏弋娜的血液瞬间变冷:“他...他是伤员,我刚刚救了他...”

“救他?”伊万一脚踢翻床边的小凳子,“我看你是发情了!连个残废都要!

苏弋娜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伊万。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女儿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学会勾引男人了?”伊万的呼吸里满是伏特加的味道,“还是个没手没脚的废物!”

“不是的!”苏弋娜挣扎着解释,“他是异能者,我找到了他亲人的电话,他们马上就来...”

“异能者?”伊万的眼睛亮了起来,松开苏弋娜转向床上的白夜,“值钱货啊...黑市上能卖个好价钱。”

苏弋娜惊恐地扑上前:“不行!他己经联系家人了!”

伊万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苏弋娜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丝,但她顾不上擦,再次扑上去抱住父亲的手臂:“求你了爸爸,别碰他!他的家人很危险,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滚开!”伊万甩开女儿,从腰间抽出猎刀,“看他还敢不敢装死...”

苏弋娜绝望地看着父亲举起猎刀。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桌上的铁壶砸向伊万的后脑。

“砰!”

铁壶偏了,只擦过伊万的肩膀。但这足以让他暴怒转身。猎刀调转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女儿。

“小婊子,敢打你老子?”伊万的脸涨成猪肝色,“今天我就教教你规矩!”

苏弋娜退到墙角,无路可逃。伊万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砸在脸上、肩上、胸口...她蜷缩成一团,尽量保护要害,但疼痛还是席卷了全身。

“贱人!跟你妈一个德行!”伊万边打边骂,唾沫星子飞溅,“看到男人就腿软!连个残废都要伺候!”

苏弋娜咬紧牙关不哭出声。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哭泣只会让父亲打得更狠。血液从鼻子和嘴角流出,滴在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红色水洼。

终于,伊万打累了,喘着粗气首起身。但他显然还没满意,摇摇晃晃地走向桌子,拿起半瓶没喝完的伏特加。

“今天非教训你不可...”伊万灌了一口酒,然后将瓶子在桌沿敲碎,露出锋利的玻璃齿,“让你记住谁是你爹!”

苏弋娜的瞳孔紧缩。父亲以前也打她,但从没用过武器。碎酒瓶能轻易划开动脉,在这冰天雪地里,受伤就等于死亡。

“爸爸,不要...”她终于忍不住哀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伊万举起碎酒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这张脸就不该留着勾引男人!”

酒瓶朝着苏弋娜的脸狠狠扎下——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