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没手机
傍晚的宿舍里，夕阳的余晖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k-a·n￠s`h¨u`l￠a!o\.*c¨o\m~
玄昭靠在自己床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他的手指机械地滑动着屏幕，每翻过一页，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白夜擦着头发走出来，银白的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入宽松的t恤领口。他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水印。
“白夜。”玄昭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嗯？”白夜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目光落在玄昭放在桌上的蓝莓蛋糕上。包装盒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买不久。他伸手拿过蛋糕，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塑料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玄昭终于抬起头，绿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没看论坛吗？”
白夜咬了一口蛋糕，奶油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什么论坛？”
玄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校园论坛啊。”他深吸一口气，“上面说你整容、卖身、私生活混乱，还有图有真相。”
白夜的动作顿了一下，红瞳转向玄昭：“什么意思？”
——
玄昭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那个己经被顶上热门的帖子。+w.a*n^b~e¨n?.^o*r+g.
白夜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一丝困惑。
“就是说，”玄昭斟酌着用词，“有人造谣你靠整容变帅，然后经常跟不同的人......”他顿了顿，“呃，滚床单。”
白夜抬起头，红瞳中闪过一丝茫然：“滚床单是什么？”
玄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就是......”他的耳尖微微发红，“跟人发生亲密关系。”
“哦。”白夜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蛋糕，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玄昭瞪大眼睛：“就这反应？”
白夜舔掉嘴角的奶油：“不然呢？”
“不是，”玄昭抓了抓头发，“他们还说扒出了你和金主的微信聊天记录，转账记录什么的。”
白夜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抬起头：“我......”
“怎么了？”玄昭凑近一些。
“微信是什么？”白夜认真地问道。
玄昭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社交软件啊，”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手机上没有吗？”
白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没有手机。”
宿舍里瞬间安静得可怕。*x~z?h+a-i!s+h,u!.~c¨o_m-窗外传来远处学生打篮球的欢呼声，更衬得室内的寂静震耳欲聋。
——
玄昭的表情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反复几次，活像一条搁浅的鱼。
白夜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蛋糕，偶尔舔舔手指上的奶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扔下了一个怎样的炸弹。
“你......”玄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认真的？”
白夜点点头：“嗯。”
“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玄昭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手机？”
白夜歪了歪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很奇怪吗？”
“这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玄昭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这是......这是......”他突然停下，转身盯着白夜，“那你平时怎么联系人？”
白夜思考了一下：“首接找。”
“上课通知呢？”
“看公告栏。”
“作业呢？”
“记在本子上。”
玄昭扶住额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重新坐回床上，盯着白夜看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玄昭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所以说，造谣你的那些人，连查都没查清楚就瞎编是吧？你连手机都没有，他们哪来的聊天记录？哈哈哈哈！”
白夜淡定地看着笑到打滚的玄昭，等他的笑声渐渐平息，才开口：“嗯。”
玄昭擦掉笑出的眼泪，突然正色道：“等等，那你之前在小巷里......”
白夜的红瞳微微闪烁。
“算了，不重要。”玄昭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我知道了，你等着，我来解决。”
——
白夜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舔了舔指尖的奶油。他看向玄昭，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了？”白夜问道。
玄昭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顿了顿，“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白夜不明所
以地眨眨眼。
“没有手机，不上论坛，被人造谣还这么淡定。”玄昭轻笑一声，“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
白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些话，我不在乎。”
玄昭愣了一下：“为什么？”
“假的。”白夜简短地回答，“浪费时间。”
玄昭注视着眼前这个白发少年，突然明白了什么。
白夜不是故作坚强，也不是隐忍不发，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这种超然的姿态，反而让玄昭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
“我在乎。”玄昭听见自己说，“我不能让那些人随便污蔑你。”
白夜歪了歪头，红瞳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
玄昭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什么？因为看不惯校园暴力？因为风纪委员的职责？还是因为......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白夜？
“因为......”玄昭最终说道，“我们是室友。”
白夜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站起身，把蛋糕盒子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玄昭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有异能测试，你知道吗？”
白夜的动作顿了一下：“嗯。”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
玄昭耸耸肩：“好吧，不过记得别用全力，测试仪很敏感的。”
白夜转过头，红瞳首视玄昭：“我知道。”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某种无言的默契悄然形成。窗外，最后一缕夕阳也沉入了地平线，宿舍里渐渐暗了下来。
玄昭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去洗澡了。”玄昭拿起换洗衣物，“你......”他犹豫了一下，“别想太多，论坛的事交给我。”
白夜点点头，目送玄昭走进浴室。当水声响起时，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灯火，红瞳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