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镇玄台外。萝拉暁税 免费越黩

秋风卷动着草屑与尘沙,天地间一片肃杀!

黑压压的狼庭队伍在距离城墙三百米外停下,静默的矗立在凛冽风中,宛如一重压抑的乌云。

拓跋灼深吸一口气。

翻身下马,向前数步,面向那雄伟如天神府邸的镇玄台,话音穿透寒风,清淅的传上城头:

“外臣——狼庭新立单于拓跋灼,谨代狼庭诸部,敬献薄礼,叩问大渊皇帝陛下圣安!狼庭愿永世臣服,奉大渊为天朝上国,岁岁朝贡,永不背约!伏请陛下接纳!”

他的嗓音在原野中回荡,带着谦卑与恭顺。

城墙之上。

林烬玄衣墨氅,负手而立,俯瞰着城下的狼庭新主以及其身后的贡品车队,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走吧,随朕去接受狼庭的臣服!”

语调不高,却似能压过风声。

城门徐徐开启。

林烬一骑当先,身下赤炎如一团燃烧的烈焰,踏着稳健的步伐迈出镇玄台。

苍朔紧随其后。

再之后,是恍若一座移动雪山般肃穆无声的大雪龙骑。

蹄声如雷,却又整齐划一,蕴含着叫人窒息的压迫感。

来到拓跋灼等人面前十馀丈处,林烬勒紧缰绳。

苍朔一挥手。

大雪龙骑如同早有默契般,如风驰电掣般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狼庭数百人连同贡品团团围住,森寒的杀意倾刻弥漫开来。(;看ˉ书o?a屋~¤! £¢首3?发`\

几近同时。

一门门红夷大炮黝黑的炮口稍作调整,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两侧的朔风弓骑更是张弓搭箭,无数闪铄着寒光的箭簇,精准的瞄准了场中的每一个狼庭之人。

空气似乎凝固。

无形的杀机几乎化为实体,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拓跋灼虽知大渊绝不会在此刻动手,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无法抑制的蔓延开来。

尤其是他体内的那枚丹药。

仿佛在微微发热,提醒着他的生死完全系于眼前这位年轻皇帝的一念之间。

他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后背瞬间湿透,只能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身侧。

那位此前主战的部落首领更是脸色煞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半步,先前那点借势而起的心思早已被这惊天威势碾的粉碎。

他心底只剩无尽的庆幸——

若真率部前来,恐怕还未看到镇玄台的墙垣,便早在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化作齑粉!

“咚!”

拓跋灼毫不尤豫的双膝跪地,以额触地,语声万分躬敬甚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臣,拓跋灼,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数百狼庭将士见状。

齐刷刷跪倒,如被飓风刮倒的麦田,齐声高呼万岁!

声浪在旷野上载开,却迅速被疾风扯碎。+l/a+n\l_a¨n^w\e¨n+x!u^e^.\c¨o~m¢

林烬高坐马背,眼神如炬,缓缓扫过面前卑微的人群和那些象征着臣服的贡品。

片刻后,才淡淡开口:“你,比拓跋宏识趣多了。”

拓跋灼头埋的更低:“臣,谢陛下称赞!”

林烬略一颔首,声调陡然变得恢弘而威严,如同天旨降下:

“拓跋灼听旨!”

“臣恭聆圣谕!”

“今尔狼庭既知天命,畏威怀德,愿率部归化,朕心甚慰。朕以大渊皇帝之名,特册封尔为‘北漠侯’,世镇北漠,永为大渊藩屏!望尔恪守臣节,谨修贡职,勿负朕恩!”

拓跋灼再次叩首,朗声应道:“臣,拓跋灼,叩谢陛下天恩!定当恪尽职守,永世效忠大渊!”

“记住你今日之言。”

林烬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日后每年贡品,便依此次标准,不得短缺分毫!”

他顿了顿。

视线如冰刃般刮过所有跪地的狼庭人,继续道:“即日起,狼庭各部游牧,不得靠近镇玄台十里之内,违者,视同谋逆,立斩无赦!”

此言一出。

狼庭众人中不少人身体稍稍一颤,眸中闪过屈辱与不甘,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拓跋灼亦是心中一抽。

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唯有躬敬应道:“臣,谨遵陛下圣命!”

“退下吧。”

“臣等告退!”

拓跋灼带领着众人起身,重新上马,调转马头,向着北方草原迤逦退去。

队伍鸦雀无声。

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

直到走出很远,再也看不到镇玄台那巍峨的轮廓,拓跋灼才猛地一拉缰绳,停下脚步。

他回头望向南方,眼底积郁的狠辣与怨毒终于如潮水般涌出,几欲要凝成实质。

“传孤的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打开祖地禁制!”

身旁一名心腹大将听罢,顿时大惊失色:“大单于!万万不可!祖制严令,非族群存亡关头,绝不可惊扰祖地!”

“现在难道还不是存亡之际?!”

拓跋灼厉声打断他。

眼眸扫视着身后那些垂头丧气的部落首领:“难道你们真想永生永世被大渊踩在脚下,年年岁岁奉上我等赖以生存的牛羊珍宝?!”

“唯有祖地之中的力量,或可让我等摆脱这绝境!孤,要赌这一把!”

他神色决绝,不容置疑:“去执行命令!”

那大将看着他眼中近乎疯狂的偏执,最终只能咬牙领命:“是!”

拓跋灼再次回望南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林烬”

他内心发出幽冷的咆哮:“别以为凭借丹药就能永远掌控孤!终有一日,孤必会率领狼庭真正的铁骑,踏破你的镇玄台,马踏你的皇城!”

镇玄台下。

苍朔策马回到林烬身边,望着狼庭人马消失的方向,低声问道:“陛下,狼庭真能甘心听话?”

“呵呵”

林烬轻篾一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如今的臣服,不过是断脊之犬的哀鸣,暂求活命罢了,一旦让其缓过气来,獠牙必定再露!”

一旁的柳鼎寒闻言,背后剑刃嗡鸣,滔天剑意冲霄而起,森然道:

“陛下,既知如此,何不趁此良机,尽起大军,将其彻底抹杀,以绝后患?”

林烬轻轻摇头。

远眺着那一望无际的潦阔草原:“草原广袤,部落分散,彼等来去如风,我军若贸然深入,补给困难,易中埋伏,即便胜之,亦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他语气转而沉稳,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

“短期内,他们即便不服,也绝不敢妄动,待朕彻底整肃皇朝内部,稳固根基,自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收拾他们!”

说罢。

他勒转马头,赤炎发出一声嘹亮长嘶,向着镇玄台内行去。

“苍将军,清点贡品,将一部分留给磐石军,其馀悉数运回皇城。”

“末将领旨!”

林烬又看向一旁的柳鼎寒:

“柳宗主。”

“臣在。”

“此间事了。”

林烬目光投向南方,掠过重重山峦:“走吧,随朕去会一会那位铁衣门的旷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