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光合作用

张伟豪 “咚” 的一声放下骨瓷茶杯。¢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他抬眼看向周妙可,嘴角勾着抹促狭的笑,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戏谑,故意拖长了语调:

“周叔说得太对了, 这嫁妆钱啊,可得多挣点,不然怎么配得上妙可?”

说着,他还故意挑了挑眉,眼尾的笑意都快溢出来,那眼神明晃晃的,像在说 “你跑不掉的”。

周妙可握着茶壶的手猛地一紧。

她瞪着张伟豪,心里的火气 “噌” 地就上来了 ,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不是现在爸妈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她还得装着 “姐姐对弟弟” 的样子,早忍不住把掐他一把。

她强压着把人按在沙发上 “收拾” 一顿的冲动,只能在心里狠狠嘀咕:

好啊张伟豪,我爸的养老钱、给我的嫁妆钱,投到你那儿,最后倒成了给你娶媳妇的钱?

合着你一分钱不花,还能白得个媳妇、赚笔嫁妆?

这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你怎么这么会算啊!

越想越气,她偷偷用脚在桌子底下踹了张伟豪一下,力度不大,却带着满满的 “警告”。

周有福确实有钱,他手里头的闲钱就有2亿米金。

说完了和周妙可去趟银行,把这钱转给张伟豪的对冲基金。

“妙可啊,你也是学过金融的,完了你就好好跟着伟豪学学,看看这金融到底是怎么挣钱的,他的那个对冲基金你也可以帮帮忙。-g/g~d\b?o,o?k¨.!c!o*m\”

周妙可听见老爸帮着张伟豪说话,眼睛 “唰” 地亮了亮,像突然得了点底气,可余光瞥见二楼妈妈卧室的方向,那点光亮又暗了下去。

悄悄撇了撇嘴 ,就算爸爸站在她这边,妈妈那关也难过去。

周有福一看女儿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口气,指尖在茶杯沿摩挲了两下,终究没再多说 。

他知道秀琴的脾气,在周妙可学琴的这件事情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慢慢磨。

晚餐后,周妙可收拾着碗筷,突然抬头说:“爸,妈,我的钢琴样带还在市区的公寓里,明天一早得去学校找老师试听,今晚就得回去。”

她说着,偷偷给张伟豪递了个眼神,眼底藏着点 “求配合” 的急切。

张伟豪秒懂,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果叉,站起身:

“正好!叔叔阿姨,我今晚也得去基金那边对接点事,不顺路也得绕路送妙可姐回去,您俩放心,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家。”

田秀琴还想叮嘱两句 “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别忘练琴”,话没出口,两人己经拎着外套走到门口,周妙可笑着说了句 “爸妈晚安”,就拉着张伟豪快步出了门。

一坐进林肯车,刚才还强装轻松的周妙可,瞬间垮下脸,靠在椅背上,眼神蔫蔫的,连话都不想说。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

张伟豪把暖气调高了两度,侧身看向她:

“怎么了?从吃饭的时候就看你不对劲,是不是阿姨又说你了?”

周妙可没吭声,只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传来,才让她心里的委屈少了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伟豪,陪我去路边走走透透气,好不好?”

张伟豪立马让司机靠边停车,两人下了车,沿着路灯昏黄的街道慢慢走。

夜里的风带着点凉意,周妙可挽紧了张伟豪的胳膊,把脸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身后两辆车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保镖们安静地守在车里,没打扰两人的独处。

“我妈妈总是想让我成为钢琴家。” 走了半晌,周妙可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她总觉得爸爸当年靠挖煤发家太低俗;

说那是‘没文化的钱’,小时候是这样,我长大了还是这样。

晚饭前她还问我,之前录的钢琴专辑样带怎么样了,催我赶紧找经纪公司签约。”

张伟豪这才明白,她不是因为被催练琴委屈,是心里积了太久的压力。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钢琴。” 周妙可的声音更低沉了,带着点怅然,“我三岁就开始学琴,钢琴陪我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小时候还觉得坐在琴前挺开心的。

可越长大越发现,妈妈对钢琴的执着比我还深 ,她管我管得特别严,小学的时候我连个一起跳皮筋的朋友都没有,放学回家就得练琴,练不好就不许吃饭。”

“本来以为上了大学能好点,刚去魔都读大学的时候,我第一次跟着班里同学去露营,第一次认识那么多能聊得来的朋友,还偷偷开心了好几天。

结果没过多久,妈妈就让爸爸在魔都买了套房子,她每周都过来盯着我练琴,连我跟同学出去吃个饭都要问半天。”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我才发现,弹钢琴好像不是我的爱好了,成了必

须完成的任务,成了她的梦想,不是我的。

这次来米国学琴也是,爸爸本来想的是,我毕业了就帮他整理国内的资产 ,我学的金融专业,也能帮上忙。

可妈妈不同意,跟爸爸大吵了一架,说我必须留在国外搞钢琴,以后要当国际钢琴家。

爸爸很爱妈妈,每次都妥协;他也很爱我,看着我不开心又心疼。

家里最难受的人,其实是爸爸。”

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眼角的湿润。

张伟豪停下脚步,转过身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揉出水:“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累。

别逼自己,要是不想当钢琴家,咱们就不当;要是还喜欢弹琴,就按自己的节奏来。”

“妈妈以前是逼我练琴,现在…… 现在她都有点拿话威胁我了。”

周妙可埋在张伟豪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每一个字都裹着委屈,“每次聊到钢琴,她就会说‘妙可啊,妈也不图别的,就盼着临死前;

能看到你站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办一场自己的独奏会’,说完还会叹口气,看着我不说话。”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攥紧了张伟豪的衣角:“她明明知道我最担心她的身体,知道我听不得这种话,可还是总说。

我每次都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我怕她伤心,可我自己心里,真的好难受啊,伟豪。”

张伟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发丝贴在泛红的脸颊上,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他以前只知道周妙可被妈妈催着练琴,却没想到田秀琴会用这种方式给她施压, 用 “期待” 当枷锁,比首接的逼迫更让人喘不过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周妙可从小住着大别墅、不愁吃穿,看似活在蜜罐里,却连 “按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都成了奢望。

夜风卷起路边的落叶,路灯把树枝的影子投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像解不开的结。

张伟豪轻轻拍了拍周妙可的肩膀,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妙可,你知道‘光合作用’吗?”

周妙可愣了一下,慢慢仰起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又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向街边的梧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