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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

传闻有精神异能者可以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将一个空间内的所有灵魂弄出容器。

他差点就被祁然枫的眼泪忽悠到，“哈，祁狩猎官，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表情可以这么丰富。”

“你是不是见过温子宸？”

李宁一边抚摸伤口，一边眼睛往别处瞟：“温子宸不是死了吗？刚才哪个家伙跟疯了一样下狠手......”

祁然枫沉默地盯着李宁，片刻后，“为什么要撒谎？”

李宁差点要指鼻子：“如果不是我，现在坐在这里被当做重大嫌疑犯的人，绝对是你祁然枫，我风餐露宿的时候都没有失去理智怀疑你用心险恶，这够善良了吧，是不是得感激我？”

祁然枫：“......”

不错，他确实瞒了很多事，而这些事，李宁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有为难他。

没想到最终一连串事情会跟扫雷一样，一下在李宁面前爆炸。

李宁长吸一口气，就等着祁然枫说点好听的。

祁然枫言简意赅：“可我也是无辜的。”

“哎。”李宁无力吐槽祁然枫了，警告道：“你最好是无辜的，干什么也不能干这叛族的事。”

“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讲正事？”阿贝多听不下去，打断他们不在正题上的叙旧。

“我可说好，异空间之外的时间也还是流动的，只是比较慢而已，耽搁太久其他人类会起疑心的。”阿贝多听不下去，打断他们不在正题上的叙旧。

祁然枫和李宁看向他们的身体，两两相视。

祁然枫本就有从李宁这知道些物资仓里发生什么的想法，奈何没有什么机会。

阿贝多天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雷劈下来也不一定醒，不过事关温子宸，最终勉强答应下来帮他。

小人鱼作为契约主，能够将阿贝多精神体从小人偶里放出来，这异能空间便是阿贝多的杰作，虽然他没有身体更多的力量释放不出，但作为精神体，施展精神异能并不难。

听讯室里林副官负责记录审讯室内二人的对话，见他们迟迟不语，看向了温晟。

温晟见多识广，自然有所怀疑，但并未有行动。

直到室内其他军官开始窃窃私语，温晟才让林副官带人去开审讯室的门。

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打开门，祁然枫也正好起身。

其他人上前将李宁扶起，李宁还是那副愣住的模样。

温晟那只还没与之解契的雪团鸟绕着祁然枫转，时不时地啄祁然枫的空间戒，若不是要保持不能与人交流的异兽状态，现在只怕已经戳穿他的把戏了。

祁然枫也不想久留，对温晟道：“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

温晟却拽住他，“小祁，那个吸血鬼当真如此重要？”

祁然枫擡起头，眼角由于哭过微微泛红，与温晟脸上的伤心神色相衬，叫旁人看起来，倒是十分像我爱他你爱我这样狗血的三角恋。

肖哲不知道这进去一趟怎么小老板哭了，但这会儿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二人的关系。

传闻听得再多也掺几分假，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眼睛见到的。

祁然枫没有回答温晟，温晟却是抱住他。

“放开。”祁然枫语气冰冷。

温晟：“你之前一直喜欢我，短短几个月，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人？那或许根本不是喜欢，只是害怕和寂寞之下的幻觉罢了。”

“放开。”祁然枫不客气地动手推开他。之前一次算他迟钝，再来一次，他可没觉得自己处境到了什么都要忍受的地步。

若他真是祁上将的弟弟，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解除这婚约。

这话到嘴边咽回了肚子，祁然枫委婉警告道：“温少将，我现在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抱歉。”温晟垂下的眼帘遮住晦暗不清的情绪，他不再阻止，看着人从自己面前离去。

林副官上前：“少将，若夫人真是失忆，不如一起带去第一基地，用首都星运来的先进的设备和手段，不出几天，很快便能痊愈。”

“不可。小祁身子娇贵，谁知道会出什么其他事，更何况，第一基地那边还没彻底安定下来。”温晟若有所思，“这事不急，我得好好想想，要怎样他才能接受我，接受自己的身份.......”

祁然枫走得很急，一到房间就将手套外套脱下直接丢进垃圾桶。

他心中那个荒唐的猜测越来越难忽视。

不会吧？不要吧……

祁然枫一想起温晟看他的眼神就感到后脑勺发麻。

“碰过的衣服说扔就扔，你这么绝情被温长官知道了可怎么办？”肖哲的声音忽然响起，人也坦坦荡荡地坐在窗户上。

肖哲不被小老板允许进房间，可见着了祁然枫掉眼泪的模样，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祁然枫面无表情，擡手想念契约咒将肖哲赶出去，肖哲率先投降。

“别别别，小老板，我只是担心你，你这哭起来怪让人心痒的。”

肖哲虽是这么说，可咽口水的动作以及泛起的血色都暴露了真正的心思。

祁然枫气笑了，他可没欠肖哲什么，“我现在心情不好，肖保镖。”

“这我也是看得出来的。”肖哲不着痕迹地用右手拇指抚摸了藏在左手衣服里的宝贝，又说：“你也别强颜欢笑，我见不得眼泪，不如这样，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诉你。关于第二基地，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肖哲信誓旦旦，似乎真的什么都知道。

祁然枫沉默一二，道：“能让普通人获得异能的药剂，真的吗？”

李宁与他说了，温子宸服用了违禁药剂，异能不稳定，所以才一直躲他。

他也从李宁那知道了违禁药剂来自第二基地的和平教会。

二基地首领下令灭教会，那些在市面上流通的试剂也统统被收入神殿，黑市上的试剂质量难以辨别，想要买到合格的药剂，最好便是由基地人带头牵线。

肖哲笑眯眯道：“当然，这药剂在第二基地十分出名，许多人都知道，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药剂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

‘感染液’，一共两支，只要熬过两天两夜的反应期，便能让一个普通人获得异能，可若是熬不过......”肖哲想起了什么，眼里流露饶有趣味的笑意：“要么变成感染者，要么小命不保。”

“东西在哪里能买？”

肖哲微微挑眉，以为祁然枫感兴趣，提醒道：“小老板，这东西可不适合您这样的贵人，我见过不少用了这东西活下来的人，没几个是身体心智都健康的。”

“这样......那便算了。”祁然枫上床盖上被子，对肖哲下逐客令。

肖哲难得见到有人这么听话，他这一劝就直言放弃。

这放在其他人身上就叫稀奇，放在祁然枫身上想想也没什么稀奇的，肖哲便就觉得这样不有趣了，继续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哦，这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要不小老板你求求我？”

“......”

回应他的是奇怪的呼噜声。

祁然枫背对他睡觉，小米不知何时钻了进去，带着那古怪的小人偶，还有一只蝴蝶停在祁然枫耳朵上。

这呼噜声不似活物打的，肖哲凑近，竟然在小人偶的鼻子上看到了忽大忽小的气球状白泡。

伸手直接就戳破，小人偶整个抖了抖，肖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原来是异族，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异族？小老板，你怎么净爱收集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异族？”

阿贝多睡觉被打扰，气到整张白纸脸变成黑色，显出了红边眼睛和嘴角一牙：“区区一千岁的吸血鬼，竟敢对吾.....”

“放肆！”

一股无形的气压袭来，肖哲耳朵嗡嗡作响，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门外。

他迷茫地挠了挠头：“我怎么还真跟保镖一样傻站在外面？”

夜幕将临，一只乌鸦在走廊窗外叫唤，原本在沉思的肖哲擡眸，血色一闪而过，乌鸦悄然穿过结界，飞到他肩上。

他听懂了乌鸦带来的消息，是前几日那名神秘人来阁内交易，还好这人来了——阁里派去的异能者被神秘人发现后几次都被甩开，若他不来，他们以后恐怕很难知道他的行踪。

祁然枫这边没有什么异常，要说异常，便是与温晟的关系不如传闻中那般简单。

随着月亮从夜晚迷雾中现身，无数的乌鸦在黑暗中穿过结界，徘徊在寂静的树枝上，远远注视肖哲，也等着肖哲下达指令。

肖哲早已暗暗摸清酒店布局，他伸了伸懒腰，对着一只乌鸦说话：“可不敢劳烦大人把植物人丢出去，今晚我便将您要的东西拿下。”

走前他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朵粉色百合，插在祁然枫房间里的花瓶中，任由粉色迷雾弥漫整个房间。

“好梦，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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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枫又做了同样的梦。

“可我.....喜欢你很久了。”温泽说完这句话，然后朝他伸出手：“前辈，我们交往吧。”

“不行。”祁然枫道。

温泽怔住。

温泽当然会不解。难得他们是互相喜欢。

“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错，今天我......我就当你没来过。”祁然枫因为温泽的告白和邀请而感到混乱。

温泽露出了有些难堪的表情，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祁然枫不得不认，自己说的话特别像个渣男。

他先醉酒告的白，温泽消失几星期他还以为是要被讨厌了，现在温泽出来了，他明明是高兴的，温泽的告白更是让他高兴，但是交往，他确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回到了现实。

几乎条件反射，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温泽。

这酒不该喝的。

他根本没有做好交往的准备。

离开前，温泽拽住了他：“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祁然枫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头，等他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时，为时已晚。

温泽真心实意对他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做不出回应，便该给温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离爱情太远，远到还没入戏，就已经出戏，可只要其中一个人还没出戏，这场戏便不算结束，他那时还是年轻，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不明白年轻的温泽有多么的入戏。

认识温泽的时候，温泽已经小有名气，入道时间虽然比他晚，但已经在圈里站稳了脚跟。

那时他和温泽公司的竞争关系还不激烈，他所在的娱乐公司是温氏集团新建的分公司，刚刚起步。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温泽的关心和热情都变多，外人眼里渐渐地，他们从普通朋友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交往的事情，心里却始终不愿意往前迈出那一步。

他不懂爱，不愿爱，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却也贪恋这人生里难得的温暖。

“这恋爱要怎么谈？”祁然枫打算往前一步，也不打算因为不走心而失去。

到后来，是他越陷越深。

而开门撞破温泽和另一个人在亲热时，他脑中闪过的是自己与温泽接吻的画面，它们刺眼地重复、交叠，时而是他和温泽，时而是她和温泽，那胸腔里的怒火，便不分敌我地，攻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无脸的‘祁然枫’站在他面前，嘲讽地话一句接着一句：“你看，这便是你难得鼓起勇气的结果。”

“这个人将你所剩无几的真心，践踏在地。”

“原谅是伤害，不原谅也是伤害，不论怎么走，你都得回到向父亲复仇的这条路，这就是你的宿命。”‘祁然枫’看向他身后。

他转过身，顺着视线看见了年幼时五六岁的自己，男孩倔强的脸上除了淤泥便是尖锐的指责：“你也要丢下我吗？”

“祁然枫。”

他听见有别的人叫他，又转回身，在看到‘祁然枫’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祁然枫’身后的温子宸。

然而温子宸的面容是模糊的，和‘祁然枫’站在一起，只能衬得‘祁然枫’更加扭曲。

温子宸朝他伸出手。

但他知道，他不能过去。

温子宸启唇在说什么？声音被墙上左右摆动的钟掩盖，而‘祁然枫’的声音连带着恐惧却紧紧逼近他，到了耳旁清晰至极：“你抓得住吗？”

嘲笑声把照在镜子里的他变成了缺失双臂的小丑，把温子宸的手照成了温泽的手。

祁然枫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刺痛，昏昏沉沉之间，从睡梦中醒来。

他全身冒汗，四肢如同被石头压着，无法动弹。

只见放大版的阿贝多用棉花牙齿咬他手臂，整只手臂都被阿贝多捂在棉花嘴巴里。

不觉得热才奇怪。至于重，那只是呼吸不畅的幻觉。

阿贝多越吸粉尘变越大，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将这个差点压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踢下床，就是这样阿贝多也没醒。

他坐起身，瞪大眼睛，不明白阿贝多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跟吃撑了一样。

擡头见空气中都是粉尘，捂住鼻子皱眉，找到了源头，直接催动能量石裹住整个花瓶。

左手无意间被一双冰凉的、成年男子的手握住，他触电般转过身，看到了温子宸。

温子宸就侧身躺在他身边。

祁然枫犹豫一二，没有抽回手，而是重新躺下，察觉温子宸眼睫毛微微颤动，不着痕迹放轻呼吸闭上眼。

温子宸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勾起唇，跟着祁然枫装睡的呼吸韵律，一同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