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热闹的大年夜
守鱼棚的算筹仍在轻鸣,豆腐堰的灵玛长吟渐远,新的一天已然到来,曙光洒满大地,带来了希望与生机。
我和哥哥相视一笑,带着对快诀的全新领悟,目光朝豆腐堰中心望去。
那里有父亲留下的观纹秘境,有等待我们续写的算纹,更有属于我们的传承之路,在晨光中绵延向远方,充满了希望与力量,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在这条路上,我们将继续领悟“快”的真谛,延续父亲的算纹传承,让“爹爹不远,快在咫尺”的信念,在岁月中愈发坚定,如磐石般不可动摇,如星辰般永远闪耀。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守住初心,铭记传承,爹爹就永远在我们身边,他的快诀就永远在我们的灵根深处,指引着我们前行,直至抵达修行的彼岸,实现与天地共生、与算纹共鸣的至高境界,成为真正的算道强者,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祥和,将这份传承永远延续下去,让快诀的智慧造福更多的人。
如今,日子愈发红火,富裕的人家如雨后春笋般在忧乐沟涌现。
青砖瓦房替代了旧时斑驳的土坯房,屋脊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檐角的瑞兽雕塑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家家户户的安宁;家家户户院墙上都挂着金灿灿的玉米串与红辣椒,如同一串串天然的装饰,透着丰收的喜气,玉米的饱满与辣椒的鲜红相映成趣,成为冬日里最亮眼的色彩。
村口的老槐树也被精心修剪过,枝桠间挂着红灯笼,灯笼上的吉祥图案在风中轻轻晃动,灯笼穗子扫过青砖墙面,留下细碎的影子,如同跳动的音符。
这一年,成了忧乐沟数十百年来最为热闹的大年夜,就连平日里清冷的豆腐堰,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笼罩。
堰边的老槐树上挂满了孩童们系的红绸带,有正红、粉红、绯红,微风拂过,绸带飘动如火焰,在冬日的阳光下跳跃,为这片水域焕发出别样的生机,仿佛连冰冷的水面都因此增添了几分暖意。
我们刚刚在对“快“与“诀“的深度思考中,捕捉到一丝灵感的火花,那灵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照亮了识海,让原本模糊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汪经纬便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堰塘对岸的芦苇丛中。
他穿着深色的夜行衣,布料粗糙却结实,能很好地融入夜色,身形隐在枯黄的芦苇后,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下的动静。
撞过桃花大运、运气奇佳的他,此次却一头撞上了命运被极度压缩、仿佛被命运之神刻意雕琢的哥哥。
哥哥的命运,在短短几年间,被压缩成四两拨千斤的诡异态势——十六岁的年纪,面容尚带着少年的青涩,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那是常年劳作的印记,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决断,眼神中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坚定,仿佛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洗礼。
这一场相遇,仿佛从哥哥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也就是十六年前那个同样飘着雪花的冬日,便已在命运的卷轴上,被那无形的巨手悄然注定。
十六年漫长的时光都已悄然流逝,哥哥自然不会急在这一时,他立于堰边青石上,双脚稳稳地踩在刻有防滑纹的石面上,鞋底与石面的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目光如静水般深邃,等待着最佳时机,如同蛰伏的猎豹等待猎物露出破绽,全身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哥哥缓缓走下豆腐堰的石阶,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凹陷处——那是父亲特意凿出的防滑纹,历经多年踩踏已十分光滑,边缘被磨得圆润,摸上去手感温润。
石阶旁长满了青苔,在湿润的空气中透着绿意,如同给石阶镶上了一道绿色的边,偶尔有水滴从石缝中渗出,滴落在下方的水洼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滴答、滴答“,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不过他所踏入的,并非那广阔无垠的大堰,而是家父特意筑堤围出的四亩小堰。
这小堰四周用青石垒砌,石块大小均匀,排列整齐,石缝间嵌着糯米石灰浆,坚固耐用,历经多年风雨依旧完好无损。
堤岸种着一圈芦苇,如今虽已枯黄,却依旧挺拔,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水域,宛如一个精心打造的育婴室,专门用来将鱼苗养成成鱼。
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增氧机,叶片转动时带起细密的水花,水花溅落时形成一圈圈涟漪,缓缓扩散开去,如同一个个不断扩大的同心圆。而另外那二十亩的豆腐大堰,水面开阔如镜,远处的山峦与天空都倒映其中,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水天一色,才是大鱼们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远处的月光洒在水面,泛着粼粼波光,如同撒了一把碎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哥哥初入小堰,先是如同一位探索未知世界的冒险者,弯腰掬起一捧水,感受水温与水流的方向。
水在他掌心轻轻晃动,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却无法动摇他的专注,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水面,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他仔细观察着水面的波纹,感受着水流的细微变化,小心翼翼地熟悉着水情,仿佛在与这片水域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随后,依照我俩事先约定好的计划,他仿若一个暗夜中的行者,脚步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悄无声息地把给鱼苗扬水增氧的中型水泵喷水软管子,缓缓移到水堤内侧的凹槽处。
管子是深蓝色的橡胶材质,表面布满细密的菱形纹路,能最大限度减少水流噪音,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精准,生怕打破这夜晚的宁静。
我们并不着急对汪经纬采取行动,而是如同经验老到的猎手,先将他晾在大堰之中,任由他继续在那里施展他的偷鱼伎俩,让他在贪婪中逐渐放松警惕,如同温水煮青蛙般,在不知不觉中落入我们的陷阱,等待着最佳的收网时机。
在深不见底、仿若藏着无数秘密的深水中偷鱼,这可是一门极为高深、鲜有人能掌握的专业绝技。
水下世界暗流涌动,光线昏暗,能见度极低,如同一个神秘的迷宫,一般人在这深水中,莫说是捉鱼,恐怕连鱼的影子都难以见到,稍不留意便会被暗流带偏方向,甚至有溺水的危险,水中的低温也会迅速消耗人的体力。
而鱼猫子父子虽然世代以捕鱼为生,练就了一身水下本领,具备捉鱼的本事,可想要在戒备森严的堰塘中轻易得手,也绝非易事。
堰塘中不仅有水草缠绕,那些长长的水草如同绿色的丝带,在水中飘荡,容易缠住人的手脚,还有父亲布下的简易监测装置,用细线连接着铃铛,稍有异动便能察觉,发出清脆的警示声。
起初,汪经纬之所以偷得迅速,是因为他恰好到了我们定点投食的附近区域——那里的鱼群早已习惯了定时聚集,对他抛出的诱饵毫无防备,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轻易上钩,鱼群的聚集让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然而,年前我家大肆捕捞,渔网拖过之处,水面至今还留着淡淡的涟漪,水底的淤泥被翻动,留下一片浑浊的痕迹,如同大地的伤疤尚未愈合。
那些侥幸漏网的大鱼本就所剩无几,且大多受到了捕捞时的惊吓,如同惊弓之鸟,纷纷躲进了堰底的深水区或石缝中,轻易不肯露面,对周围的动静充满了警惕。
今晚,烟花漫天飞舞,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更是让鱼儿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鱼群的游动轨迹变得毫无规律,增加了捕捉的难度,它们的慌乱让水下的世界更加混乱。
汪经纬无奈之下,只得扩大搜索范围,前往更多的地方寻觅猎物,而且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呼吸,将气息调整得悠长而平稳,划水时尽量用掌心推水而非指尖拨水,避免发出尖锐的声响,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他的身影在水中时隐时现,如同一条试图隐藏踪迹的水蛇,灵活地穿梭在水草之间,身体与水流完美贴合,减少着前进的阻力。
本来,短短半个时辰收获五十多斤鱼已然不算少了,网兜里的鲢鱼、草鱼蹦跳着,鳞片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如同无数个小镜子在闪烁。
可汪经纬那贪婪的欲望如同无底洞一般,永远无法填满。
他看着网中的鱼,脸上没有丝毫满足,反而眼中的贪婪更甚,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笑容。
毕竟,这是除旧迎新的特殊日子,在他那充满迷信色彩的认知里,若是今晚偷鱼不满百斤,新一年的“贼运“恐怕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会牵连到他在乡里的势力,让他苦心经营的地位动摇,他的野心如同野草般在心中疯长。
这便是他即便已然成为小有名气的头目,手下有一众跟班,却依旧贼心不死的原因所在,名利与贪婪早已蒙蔽了他的心智,让他看不清潜在的危险,如同盲人在悬崖边行走,却不知死神已然临近。
哥哥已然下水,冰凉的湖水没过他的腰间,刺骨的寒意透过衣物渗入肌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浑然不觉,专注地调整着呼吸节奏,让气息与水流的频率保持一致,如同与大自然达成了某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