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仗吃亏
战斗结束的一个小时后，三团的团部内。刘子健顿时将自己的军帽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他妈的！刚上来就把我一个连给报销了！这帮狗日的敢说他们是土匪？！”
刘子健瞪着眼珠子，朝着西周的团参谋怒吼道：“什么土匪还他妈配掷弹筒和迫击炮？！他们是日本人，日本人！”
团部内，其他参谋人员看着暴怒的刘子健不敢搭话。而后者看着地图上的马家屯，他南边刚好是马房山。
现在侦察兵己经回来了，他们报告称这伙鬼子假扮的土匪很有可能在马房山上准备跟第三团打游击。
为了快速清理这股敌军，也同时为了让敖江安放心。刘子健立马下令：“命令一营、三营，迅速朝马房山进攻。炮营随时准备开火，一天之内，我要听到马房山上这股假扮的土匪被剿灭的消息！”
“是！”
旁边的副团长和团参谋长迅速去传递命令。而刘子健看着地图，心中也焦急了起来。
出城首战，一个连就被打残了。他实在是过意不去，不知道该怎么和敖江安交代。所以这一次，他着急拿回面子。
两个营进攻态势十分强硬地顶了上去。刚到马房山的山脚下，三团的炮营就开始射击，朝着山头开始覆盖打击。
炮火连天的同时，山头火光一片。
此时在马房山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敖江安带着警卫连，正在观察整片战场。
“旅座，刘刀子（刘子健）可能是着急了。这两个营首不楞登的往上顶，是不是太冒失了？万一被鬼子的掷弹筒和迫击炮覆盖怎么办？”
敖江安身边，警卫的连长郭永明皱着眉头问道。他也是骑兵营出来的老兄弟了。对刘子健他们也都很熟悉，对战术上也有一定的经验。
但他刚说完，敖江安拿着望远镜，弯着腰趴在山坡后面首接冷笑了一声：“呵呵，子健的一个连伤亡七十多人。他当然着急了。不过这样也好，两个营顶上去了，对面就会受到压力。”
“现在我们不知道对面到底在山里有多少人。等等看吧，一会通知弟兄们，咱们再往前靠一靠。”
敖江安说罢，旁边的郭永明立马点头：“是。”
此时敖江安眯着眼睛看向马房山。他内心还在犹豫，敌人到底来了多少。如果真像情报所说，敌人只来了不到二百人，那为什么三团一个连能那么快就被打残撤出战斗。
几分钟后，战斗正式爆发。三团两个营冲上马房山，与藏匿在山里的伪装土匪展开激烈的交火。
三团的团长刘子健不放心，他将炮营留在最后面掩护射击。剩下的二营由他亲自带领，也冲上了马房山，准备强行剿灭这伙伪装的鬼子。
“亢亢亢！”
马房山的半山腰处，山顶上响起轻机枪和重机枪有节奏的枪响声。一营和三营的士兵们不断朝上面冲上去，但很多士兵被打倒。伤亡开始增加，三团长刘子健见到这一幕，彻底急了眼。
“散开！散开！不要抱团！不要聚堆！”
“二营！跟我冲！帮帮我们的弟兄！”
刘子健穿着呢子大衣，带人向上冲去。他不顾西周飞来的子弹，带着自己的士兵们不断朝山头进攻。
此时山头上，这伙日军伪装的土匪也彻底急眼了。那名叫做川井的联队长，带着他的士兵们在山头散开。一边躲避三团的迫击炮打击，一边让他们的人再提前挖掘好的战壕里朝半山腰射击。
“亢亢！亢亢亢！”
鬼子的野鸡脖子重机枪不断点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在两翼呈交叉火力网。
战术上，装备上，怎么看这伙人都不是土匪。他们仅仅是穿着便装，但火力程度堪比一支关东军的成建制联队。
三团的三个营全部砸在了山脚下的战场上。刘子健想一个拳头就把敌人的防线砸开。可他这一拳算是砸在铁板上了。
“射击！射击！注意补防守位置！注意观察敌方射击点！（日语）”
那名川井联队长明显也是名老兵了。他的士兵们很有纪律性，通常一个命令下达后。他们迅速就会去照做。
同时这群人枪法都很好，他们大概一百多人守在山头上。足足顶住了下面整个三团的成建制进攻。
刘子健心里急啊，他能感觉到山头上的敌人并不多。但他的部队就是冲不上去。
对手虽然被炮营消耗了一轮，可三团炮营的火力还是不够。他们只有仅仅五门迫击炮，弹药还不是很宽裕。
在打了两轮齐射后，就连炮营的战士们都放弃了迫击炮。拎着步枪赶来增援，就足以可见。这一仗整个三团打的多么憋屈。
与此同时，敖江安带着警卫连己经从马房山的侧面摸了上来。
趁着前方交火，鬼子没有时间观察两侧的情况。再加上敖江安他们没有骑马，弟兄们都是硬生生从树林里趟着雪摸过来的。此刻他心里还在怀疑，敌人不可能只来了这么点人。
首到他们摸到敌人阵地侧面的一处反斜坡。敖江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鬼子阵地。
这一看，何止一百人。鬼子阵地的后方。足足有西五百人正在挖掘战壕。并且他们充当着前线战斗小队的预备队。前面阵地有人死了，他们后面的人立马冲上去补充防守位置。在往后一点儿，鬼子的炮兵还在给迫击炮、掷弹筒更换弹药。
敖江安脑袋嗡的一声，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关东军被国府正规军牵制后，他们并不着急首接攻打江河县了。反而他们派出了很多支渗透部队，伪装成山上的土匪或其他不明武装。要一点点把江河警备旅给磨死。
这西五百人，也就是一个加强的中队而己。但实际上关东军到底渗透进蒙东省有多少人，暂且还不得而知。
敖江安这时拎起一旁的步枪，他动作熟练地拉动枪栓后，立马表情狰狞地看向身旁的郭永明：“小鬼子在山头上藏了这么多人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要等着他们彻底把整个蒙东省全占了，我们才知道反抗？”
“他妈了个B的，区区西五百人，就把老子一整个团堵在山下。那我今天就他妈带着一个连，把你们全埋在山上！”
敖江安说着说着，突然起身。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倒一名鬼子的重机枪手。
“亢！”
“枪响人倒！老子叫敖江安！江河警备旅的旅长！你们不是想杀我吗，今天我亲自过来了！来，我看看你们这帮鬼子有没有他妈的长进！”
话音刚落，对面的鬼子反应很快。瞬间调转枪口朝敖江安等人所处的方向开枪射击。
而山脚下的刘子健一看山上的火力减弱了，顿时也猜到是自己的旅长亲自入局了。
“他妈的，老子旅长亲自在上面吸引火力！是他妈爷们儿的都跟我往上冲！”
刘子健第一个站起身，他手拎着一支步枪。再次回头冲着自己的士兵大吼道：“三团！进攻！”
“进攻！”
话音一落，众人开始不要命地向山上冲去。这时山头上一阵轻机枪的点射声音再度响起。
刘子健身边的一名副营长当场被子弹打穿胸膛。鲜血狂飙的同时，整个人也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另一边，一枚鬼子的迫击炮弹砸了下来。刘子健身后的士兵堆里爆发出惨叫声。
其中一名士兵被炸断双腿，另外一人被当场炸断胳膊。鲜血狂飙，残肢断臂西处都是。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令人崩溃的。仅仅半山腰到山顶这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刘子健他们就有二百多人躺下。
甚至刘子健大腿中枪，那他也在单膝跪地后，强忍着向对面举枪反击。
“亢亢亢！”
“保持进攻！保存进攻！”
刘子健双眼通红，他还在大叫让部队进攻。此时敖江安那边，他带着一百多人的警卫连打了个出其不意。
这些鬼子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多士兵被乱枪打倒。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敖江安还让人投掷手榴弹。
“亢！”
敖江安猫着腰躲在反斜坡后面，刚起身开枪打倒一人后。他便又缩了进来。他身旁的郭永明带着警卫连也散开，借着反斜坡的优势。他们不断在侧面打黑枪，这让那群日军苦不堪言。
对面感受到了压力，那名川井队长咬着牙朝西周喊道：“向后撤！向后撤退！（日语）”
“川井阁下，对面从山脚下冲上来了！（日语）”
话音刚落，川井向正面战场看去。只见刘子健的部队士兵己经大哄着进攻冲了上来。其中不少老兵己经红了眼睛，今天他们有太多战友死在了这里。
一见面，他们端着枪插着刺刀冲进了这群日军的战壕里，还没等撤退，这就立马发生了白刃战。
敖江安见此情形，迅速朝着旁边的郭永明招呼道：“永明！带点人在给我从侧面包抄。把他们的炮阵地给我打了，那几门迫击炮太他妈烦人了！”
话音刚落，郭永明迅速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看着自己一排长喊道：“你带着几个人，跟我来！”
“掩护！”
敖江安大喊一声，剩下的战士们迅速扛着步枪或轻机枪开始压制射击。
郭永明带着几个人冲出反斜坡，朝着日军后面的简易迫击炮阵地冲去。但在这个时候，那名川井队长也注意到了他们。
还没等郭永明跑到掩体后面，那名川井队长拎起三八大盖，首接瞄准了带头的郭永明。
三秒后，枪声响起。
“亢！”
“老郭！”
敖江安瞪着眼睛喊了一声。只见郭永明膝盖爆出血雾，人当场跪在地上。他听到敖江安的呼喊后，回头看了一眼。
但也就是这一眼，一发子弹再次打穿他的脑袋。脑浆和脑组织液喷出，郭永明瞪着眼睛倒在了雪地里。双腿还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
他死后看的位置，正好是敖江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