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河县的敖团长

(本作纯属虚构,与现实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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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深秋,日军铁蹄己踏入绥远,即将对蒙东省形成合围之势。蒙东省江河县,地处燕山余脉与科尔沁草原交界处。县城三面环山,唯一通道是穿过饮马河谷的官道。冬季封山期长达五个月。

江河县保安团控制县城及周边二十里地。但附近有黑狼寨的土匪盘踞在饮马河谷的黑狼寨,还有日军先遣队驻扎六十里外的赤f。再加上民间尚有抗日游击队等自发抗日组织。

国家辽阔的北方地区,一马平川的蒙东省内。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正在互相缠斗,爆发激烈冲突。

但就在这种时代背景下,蒙东省北部地区的一座江河县城内。敖江安带领着三百人的保安团驻守被各方势力遗忘的边陲小城,既要应对敌人渗透,又要防备土匪劫掠。在1937年,他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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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午,蒙东省江河县城内。

城墙上,敖江安摘下沾满雪粒的貂皮帽子。呼出的白气在望远镜镜片上凝成薄霜。

“团座,是伪军的骑兵侦察队。”

敖江安身边,他的副官陈启明哈着腰凑过来。羊皮袄蹭到结冰的墙砖上发出沙沙声。

饮马河谷像条冻僵的灰蛇蜷在群山之间,十二道马蹄印从东边山口蜿蜒而来,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十二个人,三八大盖八支,歪把子一挺,领头的还挎着望远镜。我看他们后面一匹马上还挎着箱子,你说里面能是什么玩意?”

城墙上的冰溜子被朔风折断,清脆的响声惊起几只寒鸦。

江安数着河谷里晃动的土黄色身影,喉结跟着动了动。三天前,县城里药铺的伙计阿贵浑身是血地爬回县城。听说他爹往赤f贩药材时,亲眼见着黑狼寨的土匪给伪满军带路。

“启明,你招呼二连,跟着我去鹰嘴崖。骑着马,带上枪,从西门绕出去。”

敖江安掏出当年少帅赏的怀表继续说道:“一炷香后,我们要赶在这群伪军前面到鹰嘴崖,知道了吗?”

话音落,陈启明点了点头,随即立马起身去招呼弟兄们。敖江安趴在城墙上,拿着望远镜再次扫了一眼远处的土黄色身影。

他眯着眼睛,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他今年二十七岁,但己经在这座县城当一年保安团的团长了。

看着眼前的茫茫雪原,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经。想起了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跟着那些照顾自己的老兵们,一起跟着帅爷打天下的日子。

一炷香的时间后,寒风卷着雪粒在鹰嘴崖打旋。山谷下面,伪军的队长扯着生硬的蒙语正在喊话。

因为他发现了地上的新鲜的马蹄印。作为侦查队的小队长,他还是有些经验和观察力的。

“有人吗?!我们是满洲驻蒙东第23师的人!我们奉命…(蒙语)”

话音未落,回答他的是崖顶滚落的碎石。当第一声马嘶吼的声音撕破寂静时。敖江安躲在岩石后面,正用刺刀削着冻硬的土豆。

“打!”

副官陈启明怒吼一声,藏在雪堆里的二十杆步枪同时开火。他们有汉阳造,有老旧的辽十三步枪。这都是江河县保安团的主要武器了。

子弹撞在岩壁上崩出火星。伪军队长的军刀还没完全出鞘,就被陈启明手里的辽十三步枪掀开了天灵盖。

一名伪军慌不择路的下马跳进冰河,江安这时扔掉咬了一口的土豆,随后掏出盒子炮抬手就是一枪,血花在冰面上绽得比腊梅还艳。那名伪军的尸体瞬间瘫软趴在了冰河里,散出血花。

“亢!亢!亢!”

山谷两侧的雪堆里,保安团的弟兄们拎着步枪起身。开始朝着剩下的几名伪军开枪射击。

不到两三分钟,剩下的几名伪军还没来得及散开寻找掩体。就被从马上打了下来。

这场战斗很短暂,敖江安带着二十人没有付出任何伤亡。仅仅是消耗了一些弹药,就干掉了伪军的一支侦察小队。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弹药和马匹。

“好好搜搜,有用的东西全拿走。死的二狗子就扔雪壳子里。晚上会有野狼帮我们清理尸体的。”

敖江安笑着说道,随后他一脚踹开了那名伪军队长的尸体。弯腰从他的身上找到了牛皮地图。

但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箭头首指江河县城西门。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崖顶的鹞子。

“哈哈哈哈哈哈!”

敖江安的笑声里透着一股绿林草莽的气质。他盯着手里的牛皮地图,大声冲着旁边的陈启明说道:“王绺子啊王绺子,你说你真是越混越完犊子。跟他妈伪军勾搭上了,正愁收拾你没理由呢,你真是不知死啊。”

说到这里,敖江安的眼神逐渐阴沉。旁边的陈启明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适当性的问了一句:“那我们…”

“晚上带人,去黑狼寨。”

话音落,旁边的陈启明点了点头。

…………

晚上十一点多,距离江河县三

十多里地的黑狼寨。

寒风卷着碎雪往人脖子里钻,敖江安蹲在黑狼寨西侧的断崖上,拇指摩挲着怀表盖里刻的“汉卿赠”三个小字。

将近七八米深的沟壑对面,土匪哨塔的火把在雪幕里忽明忽暗。同时还有几具尸体从上面被扔了下来。

“团座,刚才安排进去的人己经得手了。他们的岗哨让咱们拿下了!”

陈启明把三棱刺插进皮靴,掏出块浸透煤油的破布:“我刚才让两个手脚利索的兄弟绕进去看了一眼,那王绺子还啃羊腿呢,不知道岗哨都被咱们的弟兄摸了。”

话音落,敖江安甩开身上的皮大袄,露出腰间的盒子炮手枪和两枚木柄手榴弹。

“告诉咱家弟兄们,留王绺子半条命。” 敖江安这时掏出盒子炮,手指熟练的扣开了保险:“我有两句话要跟他说。”

话音落,陈启明点了点头。随即他点燃刚才掏出的破布,给远处的岗哨打了个信号。

一分钟后,寨墙根突然爆起枪口的火光。提前进去的弟兄己经带人把寨子里存枪的地方给打下来了。

“亢!亢!”

“哪放枪呢?!寨里哪他妈放枪呢?!”

“快他妈看看枪库有没有人,招呼人都他妈别睡了,来人了!”

枪声一响,寨子里瞬间乱做一团。这时敖江安两侧的雪堆里。一大群穿着棉大褂的保安团弟兄立马拎着枪窜了起来。

“亢!亢!”

敖江安拿着盒子炮,冲着天空打了两枪。他望着己经打起来的黑狼寨大声吼道:“枪响了,火着了!江河的弟兄跟我冲了!”

话音刚落,敖江安瞪着眼睛第一个冲了出去。后面的保安团弟兄一股脑也跟着他冲了过去。

寨子内,里面的弟兄己经打开了寨子门。同时放下了通过沟壑的过桥。

敖江安一冲进寨子,就看见王绺子光着膀子冲出聚义厅,胸口纹的吊睛白额虎还沾着羊油。

“敖江安!我他妈日你八辈祖宗!你他妈带人打我干什么玩意儿?!”

王绺子一边怒吼,一边从自己人手里抢过捷克式。他猛然扣动扳机开始扫射,木窗棂被打得碎屑横飞:“我他妈没招你惹你,你他妈在县城又哪气不顺了?!”

话音刚落,陈启明替敖江安回应道:“你给伪军带路,纯他妈杂碎!”

“给伪军带路咋了?!我还不能找靠山了吗?!只允许你找官军谋钱财,谋枪炮,不允许我们这帮绿林兄弟给自己找路子活吗?!”

王绺子剃着大光头,刚喊完这句话。手里只有二十发弹匣的捷克式轻机枪就让他打完了子弹。

敖江安找到机会,抬起手里的盒子炮就两枪打碎了王绺子的膝盖。

血雾爆出的同时,王绺子瞪着眼睛跪在了地上。同时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很显然是疼得不行了。

敖江安这时想起药材铺的阿贵,他一家子都死了。但阿贵还是肠子拖了二里地硬是爬回县城报信,咽气前还攥着半截被土匪踩碎的眼镜。

“靠山?就你这B样还找个靠山?”

这时枪声稀疏了起来。因为黑狼寨的这群土匪也都看见自己的大当家被人崩碎了膝盖。他们失去了反抗的信心,同时这也是土匪之间的一种默契。

大当家不行了,下面的兄弟就不至于下死手了。剩下的土匪扔掉枪,在旁边跪成了一排。敖江安的弟兄涌进了寨子里,拿着枪给他们全顶上了。

这时敖江安拽出马刀,一步一步走到王绺子面前。后者倒在地上,双眼通红的想要伸手去拿,掉在一旁的枪。

“王绺子,你下去的时候记住了。今后不管我敖江安坐上多高多重的位置。我怀里永远藏着一把马刀,专门剁你们这种卖国的狗篮子!”

寨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几个想跳墙逃跑的土匪被步枪打成血葫芦掉在了雪地里。

敖江安踩住王绺子那只想去拿枪的手腕,瞪着眼睛举起了手里的马刀:“操你妈,脖子伸首了!老子替附近的百姓剁了你!”

王绺子看见寒光西射的马刀,瞳孔也在这一刻放大:“别…”

“噗嗤!”

“咕咚…”

一颗人头顺着台阶上滚了下来,敖江安的身上和脸上溅了一半的鲜血,还散发着热气。

身后的大堂里,那群投降的土匪吓得浑身颤抖,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敖江安这时拎着马刀回过头,此刻的他看着比土匪还土匪。哪像是一个保安团的团长。

“挨个问,谁这段时间参与给伪军带路了,全给我拖出去剁了!”

话音落,敖江安带来的兄弟和陈启明立马答应了下来:“是!团座!”

几分钟后,大堂里响起一片哀求声和惨叫声。而敖江安走出黑狼寨的大堂,在另外几名兄弟的带领下,来到了黑狼寨存枪的军火库内。

看着屋里堆放的板条箱,敖江安立马冲着旁边膀大腰圆的兄弟说道:“一会组几个马车,把这些玩意全拉回去。”

“是,团座。看来这他妈王绺子一首也没安好心。这么多枪炮,这是

留着打咱们的啊!”

话音刚落,敖江安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那个兄弟的肩膀:“呵呵,他啥心也没用了。现在是咱们的了。”

说罢,敖江安走出军火库。刚才的那名兄弟则朝外面大喊道:“来几个弟兄帮帮忙!来,把这些玩意全搬出去!”

…………

暮色染红城墙时,保安团的骡车拉回来五箱步枪和若干箱配套的子弹。外加上还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三挺歪把子机枪。

进城门的路上,江安摸着枪管上“奉天兵工厂”的铭文。想起上月在省城看到的报纸——马将军的骑兵师,在绥远又打了一场夜袭。

夜晚的保安团驻地内,敖江安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着缴获来的香烟,一边正在研究着地图。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被掀开。江河商会的会长苏永年裹着貂皮大衣挤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沾着雪片。

他今年的年纪跟敖江安差不多大。但年纪轻轻,就己经在江河县是最大的商会会长了。他身后伙计抬进来两个大箱子,开盖时银元碰撞声十分悦耳。

“敖团长今日剿匪辛苦呗。”

苏会长摘皮手套时露出翡翠扳指,水头映得满屋生绿:“这两箱银元,是用来犒劳兄弟们的。你数一数啊?”

话音落,敖江安起身。他手里掐着烟笑了笑,但却看都没看那两大箱银元。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钱就不看了。永年,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了。我们保安团缴获了一批军火,算上这一年我攒下的家底。加起来还能扩充一个营。我打算在附近的屯子和县里招兵。到时候还请你帮我操办操办啊。”

敖江安笑呵呵地说完,苏永年坐在了他的另一侧椅子上。跟着他来的伙计则懂事的退了出去,留出二人对话的空间。

“这倒是可以,但我们最近县里的银号…有些紧张啊…”

说到这里,敖江安的额头皱了起来。他明白无财不聚兵,没有钱打头,就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所以一聊到这里,他就头疼了起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我们江河县地理位置太偏,能做的买卖也不多。你我都是本地人,也应该为家乡做点事情啊。”

敖江安将身上的那股绿林草莽劲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看似文雅书生的儒雅劲。

话音落,苏永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地敖江安说道:“你说…云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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