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可爱的小鸭子~

璃月港,北国银行,二楼临时办公室。


很显然那原本安德烈的办公室此刻还在封锁中。


我们可爱的达达鸭,正深陷在一片由文件构成的泥沼之中。


他整个人几乎要趴在那张宽大得有些过分的红木办公桌上了。


桌面上,各种报表、申请、清单堆积如山,几乎要淹没他那颗橙色的脑袋。


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握着一支昂贵的钢笔,笔尖在一份关于璃月港码头货物吞吐量及潜在风险评估的报告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留下一条歪歪扭扭,充分体现执笔者内心极度烦躁的墨痕。


“唔……”


达达利亚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呻吟的哀叹,蔚蓝色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迷茫、困倦以及一种对眼前这一切的深恶痛绝。


“第一百三十七份……为什么至冬女皇陛下伟大的事业里,会包含核对北国银行璃月分行这个月的纸张采购费用是否合理这种项目……”


他松开笔,任由那价值不菲的钢笔“啪嗒”一声滚落到文件堆里,然后用力向后一靠,昂贵的黄花梨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抬起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那张俊朗却写满生无可恋的脸,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因为持续烦躁而微微跳动的血管。


“无聊……太无聊了……”


达达利亚低声嘟囔着,声音闷在手掌里。


“我想打架……我想去找摩拉克斯打一场……或者去层岩巨渊下面清理魔物也好啊……”


他想象着拳头砸在某个敌人的脸上那令人愉悦的触感,刀锋划破空气那凌厉的呼啸声,乃至元素力爆发时那绚烂的光影和澎湃的力量感……


任何一种,都比眼前这死气沉沉的纸张和无穷无尽的数字要强上一万倍!


就在他沉浸于对暴力美学的美好憧憬,几乎要对着天花板发出第四十八声叹息的时候——


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种仿佛回自己家般的自然与随意,轻轻搭在了他紧绷的右侧肩膀上。


那动作是如此之轻灵,如此之突兀,以至于达达利亚那经过千锤百炼、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身体,在感知到触碰的零点零一秒内就骤然绷紧.


每一块肌肉都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肾上腺素飙升,几乎要下意识地拧身、擒拿、反制,给身后这个胆大包天的偷袭者来一记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然而,就在他肌肉发力的前一刻,一股极其熟悉、但又让他最近非常火大的气息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味道,混合着璃月街头小吃的油烟味、某种廉价茶叶的淡淡涩味的味道,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刚刚接触过多种药材后残留的清苦异香。


当然,还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紧接着,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懒洋洋中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后根响了起来,温热的气息甚至吹动了他耳边的橙色发丝:


“哟——!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至冬国勤劳的小蜜蜂,人见人爱的【公子】达达利亚阁下吗?


哎呀呀,这么晚了还在为女皇陛下的宏图伟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太令人感动了——”


这语调,这用词,这故意拖长的、欠揍无比的尾音……


达达利亚浑身猛地一僵,那即将爆发的过肩摔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力道之大差点把沉重的椅子带翻。


达达利亚猛地转过身,果然!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那个该死的陈锦又是谁?!


这家伙今天穿了的还是那一身黑色的风衣,袖子随意地挽到了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陈锦一只手还维持着刚才拍达达利亚肩膀的姿态,另一只手则拎着几个用油纸和细绳包扎得颇为严实的包裹,隐隐有药材的清香散发出来。


脸上那副笑容,在达达利亚看来,简直是集虚伪、狡黠、幸灾乐祸于一体,欠揍程度直达巅峰!


“陈...锦!”


达达利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蔚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炸了毛的鸭子,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恼怒以及那么一丝丝被看到糗态的尴尬。


他毫不客气地,“啪”地一声用力打掉陈锦还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谁让你随便进来的?!谁允许你碰我的?!把手拿开!”


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但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尖锐。


“还有!谁是小蜜蜂?!你才是蜜蜂!你全家都是蜜蜂!”


陈锦对于他这激烈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甚至笑得更加开心了,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他慢悠悠地甩了甩被打红的手背,语气依旧:


“好好好~你不是小蜜蜂,你是鸭子~”


达达利亚一听这个称呼,又想起来当初在至冬的场景了。


脸上猛地一红温。


他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周身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水元素气息开始躁动,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仿佛湿润了几分。


陈锦见状,立刻见好就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哎哎哎,别激动别激动,开个玩笑嘛,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你看,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对着文件生闷气,好心过来给你解闷嘛。”


“解闷?!我用得着你来解闷?!”


达达利亚怒气冲冲地反驳,但周围躁动的水汽却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狠狠瞪了陈锦一眼,重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椅子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抱起手臂,用那双此刻燃烧着不满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锦,开始了真正的“兴师问罪”:


“少给我在这里油嘴滑舌插科打诨!陈锦,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压抑不住的委屈和质问。


“啊?我搞什么鬼了?”


陈锦一脸无辜地眨眨眼,顺势又靠回了桌沿,还非常自然地伸手从达达利亚桌上的文件堆里扒拉出一块看起来像是点心渣的东西,捏在手里看了看,又嫌弃地弹掉。


“我最近安分守己,热爱生活,积极为璃月港的经济发展和丧葬文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