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人才筛选学校】

“不能。”在一旁的卫萧平静地回答出一句让江温舒吓得心脏差点骤停的话,但他的回答被嘈杂的讨论声掩盖下去。


江温舒视线中带这些怜悯看向被其他人围着的温研智,他那符合主流审美,堪称完美的脸蛋上冒出了一点冷汗,但还是扯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似乎在说服其他人又似乎在安慰自己:“别被那家伙的话吓到了,手术只是给我增骨和整容而已,我只是刚从仓里出来有点冷而已。”


家伙?我吗?黎昕眯起眼将他一闪而过略带嘲讽的表情收进眼底。


“哈。”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想到这黎昕笑出声来,引得其他人疑惑看向她。


完了。在一旁的江温舒看见黎昕脸上缓缓升起的笑容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听黎昕轻叹一声:“唉,爱信不信,我已经劝过你们了。”


温研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又没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肯定要相信规则啊,如果下午再不及格的话,要延学一年......结果嘛,不用我说,大家懂的都懂。”


不少人面露动摇,低下头思考。是啊,虽然黎昕说得很吓人,但是又没证据。更何况现在副本升星了,笔记上的话也不一定还适用吧?


黎昕被其他人不信任的样子让温研智心情舒畅,这个该死的丫头从进副本就抢自己风头,偏偏她精神力还比我高,害我被反噬了。这笔账,我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但温研智还是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似乎什么都不想管事的卫萧。联想到当初他说:“我没义务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不要把我当保姆然后去作死。”暗自唾弃,就这还能被尊称顶尖玩家?


完全把卫萧后半句:但我会尽力早点通关副本。忘得一干二净。


黎昕不再管他们,直接冲着一个空闲的机器人喊:“x1。”


一人高的机器人走过来,识别到声源来源是黎昕后,闪烁着红光:“编号3850101,您找我?”江温舒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它的语气里听出了些害怕。


黎昕点点头,直接伸手道:“给我‘绿枚’。”


机器人似乎在运算什么,有些卡壳道:“样貌评分不及格,经计算应给予‘红枚’。”


“考生自主要求更换服务内容......考生意愿优先级更高......”


在江温舒怀疑它是不是卡到要报废时,它伸出手倒了一枚绿色的小东西。江温舒凑近观察了一下,似乎跟她手里的“红枚”只有颜色差别。


黎昕拿起“绿枚”在手上弹着玩,冲着自从机器人过来之后就大气不敢喘的玩家们爽朗一笑:“看我干什么?不是要去手术吗,快去啊?”


玩家们拿着手上的“红枚”,再一次陷入纠结。


机器人扫描到一旁的卫萧,机械音开口时都流畅多了:“编号7490150,样貌评分不及格,给予‘红枚’。”


卫萧直接开口打断它的动作:“我要绿的。”


机器人卡了一瞬,最终还是倒了个绿的给他,只是离开的时候江温舒总感觉它背影有些怨恨。


“温研智,你拿的是‘红枚’吗?”刘壮突然出声打破了无人一般的寂静。


温研智还没反应过来换枚的事,就脱口而出:“对。”


刘壮握着红枚,最终下决心向机器人走去。


蘑菇头男下意识喊道:“刘哥!”


刘壮只留下一句话:“我不想被缝合上别人的东西。”他观察温研智那些被替换掉的器官时,还是对色彩敏感的他还是看出了有色差。或许,黎昕是对的。


刘壮走掉后,全场又陷入沉默。蓝云云瞄了一眼仍气定神闲甚至打了个哈欠的卫萧,抿着唇拉上刚想问东西的江温舒,也走向机器人。


温研智的脸色青极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他们会后悔的。”


黎昕则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真有意思。”


一旁的卫萧挑了挑眉:“嗯?”


“(你们)总喜欢在输之前放狠话。”


黎昕面露不解:“明明知道必输,怎么还总爱放狠话,跟跳梁小丑一样。”


卫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回想起之前一次次循环里的转校生,哦不,应该叫玩家。要么死在老师手里,要么死在规则里,要么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


黎昕毫无感情总结道:“垂死挣扎而已。”


*


愤愤离去的温研智,在燃烧着的大脑冷静下来后,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低语:......给我吧......给我吧。


“什么声音!”他左右环顾着周围,试图找出声音来源,最好是能揪出来是谁敢对他恶作剧!


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时,他的心不自主的快速跳动起来,脑子里的声音还在悠悠继续,那道带着诱惑的空灵声每响起一次,他的神经就紧绷一分。


温研智僵硬的脸皱成了一团,快步去查看草丛后面:没有人。


绿树后面:没有人。


墙壁后面:还是没有人!


他把他视线所及的能当做掩体的障碍物全翻查一遍,得出了一个让他心提到嗓子眼的结论:周围没有人,不是谁的恶作剧。


温研智后知后觉不能继续欺骗自己了。


他的脑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那个“人”离他越来越接近。


温研智渐渐听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给我吧......给我吧......


把你的身体给我吧!


*


在美容仓里美美睡了一觉,做完全身美容的黎昕伸了个懒腰,起身穿好衣服刚走出门,就见江温舒眨巴着眼睛盯着她。


黎昕:......这一幕怎么怪熟悉的。不对,她怎么知道我房间号。


似乎看出黎昕想问什么,江温舒率先开口道:“你把绿枚借给我看的时候,我看见房间号了。”


睡醒的黎昕还有点迟钝,回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于是点点头。


面对江温舒那充满好奇的眼神,黎昕手一伸制止道:“停,我知道想问什么。下午的才艺展示我也没办法。”


江温舒瞬间瘫软下去,感觉化身挂件死死扒拉在黎昕手臂上,任由黎昕带着走。


黎昕似乎看到了她灵魂出窍,心如死灰的样子。


江温舒气游若丝,小声嚷嚷着:“就那群难伺候的畜生,怎么讨他们欢心啊......我也不想讨啊......”


不知道是那个词触动了黎昕,她一下子笑出声来,反问道:“笔记上没办法吗?”


“笔记上就说要讨他们欢心啊。”江温舒欲哭无泪跟着黎昕走进汇演厅。


黎昕突然很想逗她一下,面露为难接话道:“那怎么办呢?”殊不知她上扬的语调出卖了她。


江温舒一听眼都亮了:“你是不是有办法?”


“你猜?”黎昕双手一摊,朝她露出了个笑容。


说实话,无所谓。黎昕无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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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毕竟延学这个东西根本实现不了,无论自己过没过美考,每次考试结束后一循环,直接回到考试前。


不过看江温舒愁得跟小苦瓜一样,黎昕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走路都轻快不少。两人形成了巨大反差,一个神采奕奕,一个无精打采。


“不过你放心,你延学不了的。”黎昕还是出声安慰道。


刚重振精神安慰好自己的江温舒,听到这句话露出茫然的表情:“啊?”


黎昕平静道:“因为我会在那之前把这个学校炸了。”


江温舒愣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回神,头一次怀疑自己的技能会不会出错。这太不可思议了,江温舒觉得,她的视线划过黎昕那满是认真的脸,又觉得黎昕没在开玩笑。


也许这个隐藏大佬有自己的杀手锏,江温舒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随后把目光转移到神气满满再次开场的美育老师上。


“欢迎回来!这里是人才筛选学校的下午场——才艺展示!”


“相信同学们已经准备好了,那么话不多说,有请第一位选手:3班,1号选手!”


黎昕听到是他,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眯一会了。


江温舒原本还疑惑黎昕闭上眼干什么,直到台上的男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家好,我是三班班长,接下来我将讲解我破解社会天文谜题之弗雷德里克.基思关于星系间空间大小的猜想。”


江温舒由衷感叹,真催眠啊。


台上的人整整说满了八分钟,听得许多人差点眼一闭就睡过去了。直到美育老师询问网络评委评分时,网上的人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给出了一个高分。


“哎,我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我也是我也是。”


“是吧,我觉得他讲的就是我想研究的。”


......网上清一色的好评。


给江温舒看得一愣一愣的,早上不是这样的啊?换一批人了?


黎昕打着哈欠醒来,揉揉眼睛道:“看懂了吗。”


江温舒头脑风暴之后,郑重道:“懂了,得讲那种晦涩难懂的东西。”


黎昕摇摇头:“你再看看。”


接下来上去的选手,展示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当场演说、画画、唱歌都还算正常的,二班班长上去明嘲暗讽念哀悼诗,哀悼网上评委善变的嘴脸,在他们气打不一处来要给她不及格时。


二班班长悲哀地叹一声气,用那种孤芳自赏的语气哀怜道:“没想到各位评委是如此没有水平之人,无法体会到这首诗的魅力,”接着欲说还休停顿几秒,吊着所有人的好奇心,“我还以为各位水平高超呢。”


弹幕一下炸开来:


“是他们不行!换我肯定给高分!”


“这首诗太好了,不如换我当评委!”


“就是就是,没水平的东西。”


风向一下就变了,二班班长微微一笑,似乎很欣慰又略带遗憾道:“原来还有那么多有水平的人,真可惜不是你们当评委......”


那几个评委最后硬生生也给挤出了个高分。


二班班长下台时还朝黎昕眨了个眼,无声道:你别气了,给你气回去了。


黎昕笑着给她鼓掌,没说什么。


江温舒却觉得似乎有点悟了,不由得出声道:“忽悠......”


“下一位选手,1班1号。”


黎昕站起身,临走前在江温舒肩上拍了两下:“没错,就是忽悠。”


“接下来看我怎么忽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