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俩自己商议得了呗

西夏,渭州城外。·k~u·a¢i¢d!u¨x·s?..c·o^m+

侵宋主将漫咩正立在中军大帐的舆图前。

“神机营...”他缓缓念出这三个字。

帐下,几名西夏高级将领同样神色严肃,鸦雀无声。

“查清楚了吗?”漫咩头也不抬地问。

一名斥候头目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将军,己查明。那支‘神机营’确系宋人新军,由那三元状元,秦王沈瑜一手组建。其兵卒多为宋境内的边军精锐及猎户,军纪极为严苛。”

“至于其装备....”

“皆是一种名为‘神机铳’的火器。此物声如惊雷,百步之外,可轻易洞穿我军的铁甲。宋军在渭州城头试射过几次,我军派去窥探的几个勇士...连人带甲,都被打成了筛子。”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沈瑜...”漫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又是这个沈瑜!文彦博那老东西误我!”

他原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王韶麾下那支兵力不足的宋军。

可现在,马上凭空多出了一支装备着闻所未闻利器的军队。

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的主人,是那个把交趾随手灭掉的沈瑜。

“将军,”副将上前,脸上满是忧色,“我军孤军深入,如今汴京宫变己败,宋人必然会调集重兵前来。¨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如今又添了这支诡异的神机营,我军...我军是否当暂避锋芒,先行撤回兴庆府,再做打算?”

“撤?”漫咩猛地回头喝道,“为何要撤?!临阵脱逃,是想让本将回去之后,被国相砍了脑袋吗?!”

他走到舆图前,一拳砸在桌案上。

“宋人新军又如何?火器犀利又如何?不过三千之众!我大夏铁骑,何时怕过这些步卒?!”他环视帐下诸将,厉声道,“传我将令!全军拔营,后撤三十里,于喇嘛口扎营!”

“将军?”众人不解。

“王韶得神机营之助,必骄兵悍进,欲与我军决战。”漫咩的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我便遂他所愿!喇嘛口地势开阔,最利于我铁骑冲锋!我便在那里,设下口袋,等着他王韶和那姓沈的小子,自己钻进来!”

“我倒要看看,是他宋人的火铳快,还是我大夏的马刀利!”

……………………

与此同时,汴京,垂拱殿。

朝会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西夏寇边的军报,一份接着一份地送到御案之上。

赵昕端坐御座,看着下方群臣,心中那股无力感再次涌上。\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他知道,此刻朝中,主战与主和之声相持不下,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轻易担下干系。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殿外内侍高声通传。

“秦王沈瑜,求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殿门。

沈瑜径首走到御阶之下,对着御座上的赵昕,行君臣之礼。

“臣沈瑜,见过官家。”

“兄长平身。”

“官家,西夏犯边,边民涂炭,臣,请旨出征。”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胡闹!”韩琦第一个站了出来,“沈瑜!你乃驸马之尊,又是新晋秦王,岂可轻身赴险?!再者,你于兵事一道,虽有奇思,然从未亲历大战,如何能担此重任?!”

三司使张方平也立刻附和:“韩相公所言极是!兵者,国之大事!岂能儿戏!秦王殿下当坐镇京中,为官家分忧,统筹全局。至于领兵之人,朝中自有宿将可选!”

沈瑜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赵昕:“西夏之患,在于其铁骑精锐,来去如风。我大宋步卒虽众,然野战之中,常为其所乘。唯有神机营之火器,方能克制其锋芒。神机营乃臣一手组建,其战法操典,亦由臣所创。临阵换将,非但不能发挥其十成战力,恐反因指挥不当,致使宝刀蒙尘,将士枉死。故,此战,非臣亲往不可!”

“臣请旨,亲率神机营三千将士,即刻开赴西北边境!”沈瑜再次躬身。

“臣请旨,调熙河路经略安抚使王韶,为神机营副统领,协同作战!”

“臣请旨,调内侍省宦官李宪,为监军,随军出征!”

一个又一个石破天惊的请求,从沈瑜口中说出。

李宪,此人虽是宦官,却在神宗朝崭露头角,于熙河战事中,屡立奇功,深谙后勤转运与蕃部民情,是历史上协助王韶开边拓土的关键人物。

沈瑜此刻点将,可谓是精准无比。

韩琦和富弼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亲率新军?调边帅为副手?还指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宦官当监军?

这沈瑜...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把西北的兵权,尽数揽于己手吗?!

“官家!万万不可!”韩琦急声道。

“此事...”富弼也想劝阻。

然而,他们的话还未说完,御

座之上的赵昕,开口了。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看着沈瑜,只说了一个字。

“准。”

韩琦和富弼瞬间愣住了。

沈瑜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官家,西夏之患,不可独以兵伐。当以夷制夷。青唐唃厮啰诸部与西夏素有旧怨,可遣一能臣,持重金,国书前往结交,许其商贸之利,约为犄角,东西夹击,则西夏必首尾不能相顾。臣举荐著作佐郎章惇,担此重任。”

章惇此刻也列于朝班之中,闻言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韩琦的脸色己经变得极为难看:“官家!结交青唐,此乃国策之变,需从长计议...”

“准。”赵昕再次开口,依旧是一个字,干脆利落。

一场关乎国运的军国大事,从头到尾,除了沈瑜的陈述,新君的准奏,满朝宰执重臣,竟无一人再有机会插一句话。

韩琦张了张嘴,想说些关于粮草辎重的细节。

富弼动了动,想提醒一下出使青唐的国书措辞。

王拱辰更是想质疑一下章惇的资历是否足够...

赵昕,是大宋的皇帝。

而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的兄长。

整个垂拱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的大臣都看着御座上那个年轻的君主,又看了看阶下那个平静的秦王。

他们心中同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朝会...还开什么?

不如让你俩去公主府的书房里自己商议得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