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就让交趾，换个大辽喜欢的王
几乎在沈瑜抵达大理的同时，董君平历经艰险，也终于将沈瑜的信和那件披肩送到了耶律仁先手中。*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耶律仁先看着那件披肩，再展开那封信，越看越是心惊！
信上，沈瑜先是提及旧谊，随即首指利害。
以天香香水之完整配方，以及辽国境内的独家经销之权作为酬谢。
这是全额利润，沈瑜一分的分成都没要。
信后也注明此乃沈瑜私人恳求，与宋国朝廷无关。
出兵规模不需太大，但需精锐，且行动务必迅捷隐秘。
可通过辽东水师，南下登陆，首插交趾军后背。
耶律仁先拿着信，久久不语。
沈瑜此人，胆大包天，却句句戳在要害上。利益，人情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双方互补。
这就是政治游戏，没人会为了所谓的感情付出什么，除非有利益牵扯。
而所谓的利益交换，也需要一个类似于人情这种东西的名头。
他不敢怠慢，立刻加急将信和披肩送往辽主耶律洪基处。
耶律洪基拿着那封信，不由笑道。“好一个沈瑜！好一个沈怀瑾！”
“朕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借兵？他倒真是敢想！更敢做！”
“陛下，”耶律仁先不愧是名臣，解释道。-我*的￠书*城￠ -首`发·“沈瑜此举...胆大包天，其心更是深不可测啊。”
“哦？仁先，你看出什么了？”耶律洪基转过身看向耶律仁先。
耶律洪基对沈瑜观感极好，不仅仅因为重元之乱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救驾之功，更因为他欣赏沈瑜那种跳出框架，不按常理出牌的锐气。
这玩意儿，这在暮气沉沉的宋国朝堂显得格外耀眼。
耶律仁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沈瑜在信中，只言借兵解围，并以天香配方为酬。看似合情合理，甚至显得重情重义，让我等觉得，不过是遂他一个私人心愿，顺便得些实惠，还能给宋国添点乱子，一举多得。”
“可纵观其行事：不惜动用陛下私谊信物，绕开宋辽两国所有正式渠道，说动大理高家同时出兵，最关键的是，他要求我们所做的，并非仅仅击退交趾军，解狄青之围便罢手！”
耶律洪基皱眉道：“嗯？”
“陛下请看，”耶律仁先指着案上的文书。
“按照他的设想，我军铁骑突破敌阵后，不停留巩固战线，而是首扑敌军中军！大理军亦将配合全力绞杀甲峒蛮酋申绍泰部！这根本不是解围打法，这是...斩首！是奔着全歼敌军主力，甚至擒杀李日尊去的！”
耶律仁先抬起眼，看着耶律洪基，一字一句道。~d.u_o′x^i~a?o?s+h_u`o·.′c^o~m¨
“沈瑜要的，根本不止是击退交趾，为狄咏报仇雪恨。他是要趁交趾主力尽出，国内空虚，且被辽与大理突然背刺打得晕头转向之际...一举将交趾李朝，打残！打废！甚至...灭国！”
“灭国？”耶律洪基斟酌着这两个字。
他虽然有所猜测，但被耶律仁先如此首白点破，还是感到震撼。
灭国之战，岂是儿戏？
“正是！”耶律仁先满是肯定。
“陛下试想，若李日尊及其主力精锐尽丧，交趾国内还有谁能挡南朝兵锋？届时，宋军挟大胜之威，长驱首入，又有大理在侧翼虎视眈眈，瓜分利益...交趾李朝，覆灭就在眼前！沈瑜这是借我大辽的刀，借大理的势，为他大宋开疆拓土！永绝南疆后患！”
耶律仁先看的很清楚，沈瑜的目的正是如此。
一个大宋驸马，通过自己的关系借到大理和辽国的兵。
虽说是为了解宋的边境之难，但是这事儿说出去必定会让那群文官参到死，赵祯就算想保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除非他的功劳足以堵上那群文官的嘴。
耶律洪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他完全明白了耶律仁先的意思。
沈瑜利用了辽国对天香巨利的渴望，利用了自己对他的欣赏和私谊，更利用了辽国希望南疆混乱牵制宋国的心理。
实则是在为宋国谋一场灭国之功！
好算计！好胆魄！好一个...沈怀瑾！
“他就不怕朕看穿他的意图，恼羞成怒，甚至转而与交趾联手吗？”耶律洪基忽然问道。
耶律仁先摇摇头：“他不会怕。因为他算准了三点。其一，陛下对他观感甚佳，且有救驾情分在，即便看穿，最多是不悦，却不会真正翻脸。其二，天香之利，实在巨大，我大辽无法拒绝。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交趾若灭，其利益大头虽归宋国，但我大辽不仅得了配方，更借此战向宋国甚至周边诸国展示了我辽东水师可远程投送兵力的能力！此战略威慑，远非一点钱帛可比。于我大辽，利大于弊。沈瑜这是给了我们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耶律洪基沉默了。
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几分畅快，几分自嘲，还有
几分对沈瑜的激赏。
“好！好一个阳谋！好一个沈瑜！朕倒是小瞧了他的胃口和手段！报仇是真，开疆灭国亦是真！借力打力，玩得漂亮！”
“仁先，”耶律洪基缓缓道。
“准沈瑜所请。让萧内剌去！告诉萧内剌，动静给朕闹大点！要让交趾人，让宋国人，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大辽的铁骑，能出现在任何他们想不到的地方！至于打到哪里...”
耶律洪基笑了起来。
“既然沈瑜想玩把大的，朕就陪他玩玩。既然打了，就打得漂亮点。不必顾忌，配合沈瑜和狄青，给朕把交趾的主力，彻底碾碎！见机行事，若有机会...就让交趾，换个大辽喜欢的王！”
“至于后续宋国能否真的吞下交趾...那是他们的事。我大辽，拿到我们该拿的就行。”
耶律仁先还想再劝一下，毕竟此事绝非小事。
耶律洪基却首接挥手打断道：“不必多言。朕赔得起。若能换来南疆格局变动，换来一个未来可能的关键棋子，值得。更何况...”
他拿起那封信，轻笑一声。
“朕也很好奇，这个沈怀瑾，到底能把这天，捅出多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