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条小锦鲤 让它一个厉鬼帮她写作业?!

人身上,有三把火。

左右肩各一,头顶又一。

这三把火照亮了人的全身,给予了充足的阳气。

厉鬼是没有阳气的,自然也没有肩头和头顶的火。

但是先前柚柚揪着它的头发把它从徐夫人身上拽下去,在院子里又拍了它的肩膀。

如今这厉鬼身上的三把火,竟颤颤巍巍地冒出了火尖。

因此,那道士才能以肉眼凡胎看见它。

不过徐县令还是看不见的,他的慧眼被堵得死死的。

因此他就眼睁睁地干看着柚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知道是谁了?”

“......柳家?怎么又是他们呀。”

“那你现在要去报仇嘛?”

徐县令:“......”

大白天的,他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手里的钱都不香了。

所以,刚刚那个道士,不是演得,是他爹的真的有鬼?!

靠,亏他以为是他故意托辞,一怒之下还讹了他点钱。

徐县令挺着个大肚子瑟缩在柚柚身后,努力地把自己蜷缩起来,身边那不寻常的阴凉之感也有了解释。

他只能抱紧胖胖的自己。

柚柚问他:“你躲在这干什么呀?”

徐县令都要哭了:“老天奶啊,我怕鬼啊。”

柚柚:“......你让让吧。”

徐县令瞪着眼:“我不!”

谁都别想把他从他的老天奶旁边扒拉开。

柚柚叹气:“你把人家厉鬼的位置给抢了,人家正看着你呢。”

“啊啊啊——!”

徐县令圆滚滚地滚走了。

厉鬼压根不在意他,眼角猩红:“我想报仇!但...我现在的力量不够了。”

这恐怕也是柳家的设计。

它本就不该变成厉鬼,因此在强加于它身上的罪业被柚柚点燃的身火以及阳光驱散后,它的力量也消失了。

虽它生前有怨念,但它还没想起自己究竟是谁,只回忆起了死前的那一刻,自身的怨气也不够深重。

怨气不够重?

这好办啊。

柚柚拉着厉鬼在旁边坐下,又让滚走的徐县令去把她的包包拿来。

徐县令滚回来了:“可是这个包袱?”

厉鬼也飘了过来。

难道这非同一般的小童子身边,竟还有什么鬼修用的宝贝?

铛铛铛——

柚柚掏出了一大沓夫子布置的作业。

往厉鬼面前推了推。

“笔墨纸砚呢?”

徐县令又滚去拿了。

还特意拿了两方砚台,生怕这厉鬼不够用。

厉鬼:“......?”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让它,一个厉鬼,帮她,写作业?!

谁他爹的谁家的天杀的坏孩子!

“昂。”柚柚一点不心虚,还道,“你看你现在,鬼体不是凝结了很多了吗?”

“放心做,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厉鬼深吸一口气:“...但是我,没有实体,碰不到这笔。”

它以为自己能就此逃过一劫。

没想到柚柚手一挥,它的手,就能碰到毛笔了。

“不客气呀。好好用功哦!”

说完,就走了。

徐县令也屁颠屁颠跟上了。

徐夫人见两人都从书房里头出来了,想着现在里头无人,干脆带上几个婢女去整理一下屋子。

打开门。

就看见半空中浮着一只手捏着毛笔奋笔疾书。

“嘶......”有鬼啊!!

厉鬼只能呆呆地看着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惹了我们老实人你就等着吧。

我会一直等着。

呜。

快写吧,再不写写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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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县令夫人病重的消息传到了柳家。

柳家正在设宴招待贵客。

温瑶也没想到能在平县遇见槐婆等人。

柳家竟暗中与天府门有勾结?

柳承笑着与槐婆敬酒:“还得多亏了大人,妙计除了先后两位县令。”

这平县哪哪都好,就是前县令,和如今的徐县令,太过顽固,不识抬举。

他们除了那碍事的前县令,又将他的魂魄炼制成厉鬼,去纠缠徐夫人。

“徐县令与他夫人倒是鹣鲽情深,为了救妻,还不是得乖乖向我们低头,答应帮我们办事,就为了换取那所谓能驱邪的‘神药’。”

他嗤笑一声,饮尽杯中酒:“殊不知,哪有什么神药?那厉鬼本就是我们操控的,徐夫人的病自然也是我们说了算。”

槐婆沙哑地笑了笑:“柳家主行事顺遂便好。只要那姓徐的乖乖听话,他夫人的病自然能慢慢好转。若是不听话......”

她话未说尽,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柳承冷笑:“那徐志远倒是个硬骨头,他夫人都那样了,他也只肯帮我们做些无关紧要之事,若不是他身上有些功德护身,随意杀不得,早该下阴曹地府陪他那对窝囊爹娘了!”

温瑶给舅舅斟酒:“现在他夫人病重,想必快坐不住了。”

洪诚在他们中间瑟瑟发抖。

白霁灵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又擦擦手,轻斥:“抖什么,中风了?”

洪诚不敢得罪这个疯女人,只能窝囊地捂住脸,和她说了今日在徐府遇见的事。

天啊。

“那厉鬼竟能行走于阳光之下,简直闻所未闻......大概是在那徐府成了气候。”

他颤抖着说:“大夏实在是个不祥的地方,我们明日就启程离开吧。”

白霁灵看着他,没说话。

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现在清醒了吗?”

“清醒了,今日就走吧,连夜走。”

但是他的意见实在不重要,他们筹谋已久的计划竟在宫宴上被毁了,他输给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不杀了他都是看在他还有几分真本事的份上。

于是一行人决定去徐府一趟。

去的路上,还撞见了徐府的下人,正带着请帖朝一个熟悉的方位走去。

柳承拦下,问道:“这是去何处?”

下人答道:“是我们府上的老祖宗,让我们递请帖给神医,请他来府上为我家夫人诊治。”

徐家老祖宗?

徐家什么时候有个老祖宗了?

柳承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与身旁的温瑶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柳承嗤笑一声,语气轻蔑至极,“徐家那些短命鬼,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哪来的什么老祖宗?怕不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个江湖骗子来充门面吧!”

温瑶也掩唇轻笑:“舅舅说的是。”

“况且,那神医脾气古怪可得很,我们当日那般诚心...请求,他连面都不露一下,只派个仆役就打发了。徐家以为递张请帖,就能请动神医去府上诊治?真是痴人说梦。”

柳承夺过那下人手中的请帖,随意瞥了一眼,更是嗤之以鼻,字迹跟狗刨得似的。

“拿回去告诉你们那位老祖宗,别自取其辱了!”

他们每次去,都得在门口摆上大礼,诚心相求。

哪有像徐家这样,空着手去的?

他将请帖扔回给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

下人不敢多言,捡起请帖,低着头匆匆跑了。

柳承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对槐婆和白霁灵笑道:“诸位且看着吧,徐家这脸,今日是丢定了。咱们正好去瞧瞧热闹,看看那位是如何给他们吃闭门羹的!”

白霁灵没说话,朝着那仆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槐婆倒是笑了:“那位连你的面子都不给,绝无可能应徐家的邀请。”

只有洪诚,偷摸给自己算了一卦。

凶。

再算。

大凶。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