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条小锦鲤 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但事实证明,林景澄的猜测没错。

因为在听完这些描述后,县令的脸上露出了十一点四分的惶恐。

为什么是十一点四。

因为他有一点四了。

“林大人可是知道那孩子是谁家的?”徐县令甚至都顾不得林景澄那张冷脸,巴巴地就抓住了他的袖子,眼神比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深邃复杂。

林景澄:“......”

徐大人这么点眼睛能展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也算是天赋了。

“自然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徐县令又哭又笑:“她现在被关在我府上呢,快快,快将这小姑娘的爹娘带来!”

话音刚落,徐县令就感觉有几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徐县令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奇怪,这分明是春天啊,怎么又降温了。

江滦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被关在府上?

这狗官竟敢将柚柚关起来?

国师呢?父皇不是信誓旦旦说他会护好柚柚吗?就是这么护的?

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简直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胸腔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当场发作。

林景澄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徐县令莫急,慢慢说。那孩子......可是闯了什么祸?为何会被关起来?”

“那孩子的爹娘不在此处...但也算是与我有几分渊源。”

他谨慎,并未说是什么样的渊源。

江滦压住火气,现在柚柚若是真的在徐县令手上,他们贸然出手,打草惊蛇反而会伤害到柚柚。

这徐县令如今看上去六神无主的模样,只要稍加引导,他就会自动将林景澄那模棱两可的话,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去理解。

徐县令闻言,看了眼四周的官吏们,硬着头皮道:“孩子嘛,无非就是调皮捣蛋了些。”他含糊其词。

“林大人既然认得那孩子的爹娘,就再好不过了!”

“这边请!这边请!”

徐县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引路,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江滦和林景澄交换了一个眼神,压下心中的急切与担忧,跟着徐县令快步朝县衙后院走去。

他看起来像是有满腔苦水要溢出来一般。

一路上忍不住地絮叨:

“这孩子的爹娘究竟是谁啊!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的?”

林景澄微笑。

“等他们来了,林大人,您可千万要给下官做主啊!”

林景澄默叹。

“孩子果然是不打不成器,您说是不是?......林大人?林大人!”

林景澄以为妙绝。

他哪敢开口。

这徐县令也是个神人,没感觉到周围都冷冽了许多么?

徐县令其实感受到了。

他死命地拢住衣服,看着头顶的太阳高照,心中一片莫名。

真是奇怪,明明胖了啊。

不是说胖了能抗寒吗?

...

...

整个平县只有柳家一个大家族,其余的百姓甚至比邻近的其他县都要穷苦。

像是这一家吸走了周遭所有的气运一般。

衙役们身处这般穷苦凋敝的县城,平日里见的顶天人物也不过是县令和几个乡绅,何曾见过真正的天潢贵胄?

江滦即便强压着怒火,那份自幼蕴养在骨子里的矜贵,依旧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

林景澄虽落后他半步,但气质凛然,气质出众,毫不逊色。

让沿途遇到的衙役仆从纷纷屏息垂首,不敢直视,更遑论上前搭话。

只嘀咕着,最近也不知县里要发生什么事,先前有一队古怪的黑袍人来了县上,柳家那远嫁到京城的长女也回来了,现在还有两个不知什么来历的大人物。

就连县令在前头领路,也只能点头哈腰的。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景!

徐县令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压力。

尤其是这位俊美得过分的年轻大人自始至终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他,只偶尔用瞥他一眼,就让他从脚底板凉到天灵盖,冷汗流得更凶了。

“到了,便是这里了。”

林景澄扫了眼那屋子,哽住了:“徐知县,你们平县的习俗,是用主屋来关人吗?”

徐县令谨慎地扫视了眼四周。

确认四下无人。

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承认刚才是我太装了。”徐县令欲哭无泪,“林大人,求您救救下官吧!”

“下官都已经在县里睡了两个晚上啊!”

江滦看着他眼下的青黑。

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不会是柚柚干的吧?

林景澄显然也想到了同一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徐知县先请起吧。”

在意识到面前的可能是受害人不是加害人后,林景澄的态度也平和了许多。

江滦也是气笑了:“先去看看柚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