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条小锦鲤 好差事
“哥!”林晚筝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你妹妹我可给你寻了个天大的好差事!若不是我嫁给了安王,近水楼台先得了消息,这桩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还未必能落到咱们家头上呢!”
林景澄闻言脚步一顿,他身居九门提督要职,掌京城事务,权柄极重,等闲差事早已难入他眼。
他身姿挺拔如岳,面容冷峻,虽年纪尚轻,却因常年执掌京畿事宜,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此刻只是微微侧首,声音平稳无波:“哦?什么好差事?”
“给柚柚做武师父。”
“.......?”
“我没那个功夫带孩子。”
安王妃“啧”了一声,仿佛他不知好歹似的:“这不是顺手的事嘛?你本来就要教晟儿,再来个小郡主,事半功倍啊。”
林景澄想说,他也没答应过要教江晟这个皮猴子,还有事半功倍不是这么用的。
但是看着妹妹清澈愚蠢没有受过知识洗礼的眼睛,林景澄是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说了也没用。
她听不懂。
不光是她。
他爹娘,他弟弟。
全是武将。
都他爹的听不懂。
林景澄只能进宫去寻夏景帝。
被对方一顿洗脑浑浑噩噩地居然答应了下来,出了宫才惊觉自己方才应承了什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应下了,他也不会后悔。
你要问他为什么被夏景帝绕进去还被说服了?
因为。
归根结底——
他也是个武将。
你看这事闹的。
林景澄也是没招了,只能带着江晟来了公主府。
看着自己的外甥“柚柚柚柚”地喊着就朝人家扑过去,又是一阵无语。不过借此,林景澄也打量着这个早有耳闻的昭锦郡主。
穿着一身软罗小裙,小脸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又大又圆,此刻因江晟的突然扑来而微微睁大,像是受了一惊的小鹿,纯澈懵懂,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被江晟抱住胳膊摇晃时,她也不恼,反而弯起了眼睛,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挺好。
不是个被惯得骄纵的小姑娘便好。
倒不是娇养不好。
林晚筝是林家少有的闺女,自小就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着,就连名字也是寻了当年的状元郎取的。
只是......他不会哄孩子。
若是闹起来,难免难看。
林景澄对江柚柚一副乖巧的模样很满意,俯身道:“我名林景澄,是你以后的武师父。”
柚柚:“......”
天塌了。
鱼被凌迟叫鱼生。
人被凌迟叫人生。
彻底完了。
柚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林景澄心中咯噔一声,就看着这小丫头那双盛满星子的杏眼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汪汪的雾气,粉嫩的嘴巴微微向下撇着,连带着整个脸蛋都皱成了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软包子。
她也不哭出声,就那么仰着小脑袋,用那泫然欲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眼神望着林景澄,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要落不落,看得人心都要揪起来了。
像是在问他。
你忍心吗?啊!
林景澄每日都在那群糙人堆里,行的都是领兵布阵、搜查缉拿之事,何曾见过这般水做似的小姑娘?
还是这般顶顶金贵的。
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那副惯常的冷峻面容险些维持不住。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生怕一个字不对就真把那金豆子给招下来。
只觉得比面对最棘手的京城乱局还要难上三分。
此时,江晟“呀?”了一声,指着柚柚缩在身后的小手:“妹妹掐自己干什么呀?”柚柚:“......才没有哦。”可恶!
怎么拆穿她呀!
柚柚这会是真有些欲哭无泪了。
她抬头看天。
好刺眼的阳光。
呜呜,柚柚不会晒成小鱼干叭?
林景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辨喜怒:“既如此,起身吧,去府上的演武场。”
柚柚只能揣上辟邪,和江晟一道,像两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林景澄后面。
他生得高大,迎着阳光走,身后的影子把两个小不点全都盖住。
看到柚柚手里的剑的时候,难免赞了一句:“好剑,它既择你为主,足见你也是个心思正的,也有天赋。”
他是武将,说不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话。
这辟邪,他是头几个试的,握在手中便知不凡,其中的浩荡正气更是令人心折。
柚柚被他一夸,立刻挺直了腰板。
柚柚有天赋哦!
江晟看着妹妹跟打了鸡血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舅舅:“我...抓周的时候也抓到了剑的!”
林景澄:“......是,晟儿也是好样的。”
看他那妹妹给孩子忽悠的。
是,确实抓到了一把小剑。
问题是,那抓周宴上也只有剑啊。
江晟还抓了一把最像绣花针的。
给整个林府都害臊得三日没出门。
柚柚站完了一刻钟的桩,两条小短腿就已经抖得不像她自己的了。
“叔叔,柚柚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剑呀?”
她想看看怎么和睚眦建立联系哇。
林景澄眉眼一压,刚想训道基础还未练好就想着练剑,看着柚柚透红的小脸,又咽了回去。而且他也挺想看看辟邪是何样的。
他走到柚柚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并未直接握住柚柚的手,而是虚虚地环住她,引导着她的小手重新握紧辟邪的剑柄。
做了个挥剑的动作。
明明是极慢的动作,江晟却听见了破空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
柚柚也愣住了。
附着在剑上的神识化作了一条小龙,在她面前欢快地畅游着。
这是有用的哇!
挥挥挥!
柚柚有的是力气!
与此同时。
原本在租住的宅邸里指挥春桃打扫的柳姿只觉得周身一疼。
刺骨一般的感觉。
她警惕地朝四周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怪了。
她看向春桃:“停下来作甚,家中现在只你一个婢女,你不干活谁干?”
春桃只能低头继续扫地。
也是巧了。
她一扫,柳姿就疼。
到最后,她受不了了,挤开春桃:“行了,我来干。”
这刺骨的疼还真消失了,柳姿惊疑地看着手中的扫帚。
另一侧,柚柚正好挥累了放下了辟邪。
该用晚膳了。
小腹三层,非一日之馋。